“現在的年輕人真勇，先天都沒到，就敢說自己有筑基級的精神抗性。”

“是帝都大學的學生，萬一是萬中無一的絕世天才呢？”

“絕世天才來接筑基才能接的任務，腦子里面有問題？”

走進來的男員工咳嗽一聲。

單項玻璃前的白衣員工停下了交流，其中一個戴黑框眼鏡的測試員拿出了一個通訊器，詢問道：“測試人員周衍，請做好心理準備，精神抗性將會在十秒后開始。”

單向玻璃外。

在空蕩蕩又是黑色墻紙的測試室內的周衍深深呼吸，又緩緩吐出。

正確的呼吸方式能夠減輕壓力。

幾番呼吸后，從室內音響傳來的聲音又響。

“實驗開始。”

“咔！啦！啦！”

周衍頭頂的吊頂突然以一個點為中心，向后退去，退開的洞口中，一只人大的機械手臂落了下來，又在周衍面前停下。

機械手臂攤手，幾個排列整齊的木盒從機械手臂攤開的掌心中出現。

這像是一個信號，機械手臂張開的時候，木盒只是安靜的躺著，當張開了三秒以上，木盒內部就發出了啪啪啪的響聲。

像是木盒內部有什么東西在撞擊著木盒，想要出來。

室內音響提醒：“木盒內是制式的筑基功法，測試者只要完整閱讀完任一一本筑基功法，就視為擁有筑基級精神抗性。”

周衍掃試過木盒。

木盒上有制式筑基功法的名字。

《C語言從開悟到飛升》。

《Java神通全解》。

《證道唯一指定Python》

嗯，果然是看著就讓人頭禿的強大功法。

就是……選那本呢？

周衍最終將視線集中到了《C語言從開悟到飛升》。

畢竟C語言天下第一！

周衍小心翼翼的從機械手里面拿過了內里不斷傳來震動的《C語言從開悟到飛升》木盒。

似乎是感覺到了周衍的接觸，當周衍的手碰到木盒后，木盒內部的撞擊聲沒了，反而有悉悉索索的耳語聲在周衍的耳畔縈繞。

C語言在低語。

只可惜低語的還不夠。

周衍打開了木盒。

木盒內滲入了燈光，黑暗逐漸被光明吞噬，一個個的滿是褻瀆扭曲的文字于光明中反射入了周衍的瞳孔。

模因般的傳播方式在這感官接觸的瞬間完成，周衍只是看到了《C語言從開悟到飛升》的封面，巨量的信息就突兀的出現在周衍的大腦。

這些信息是活的，它們能夠繁衍，增殖，改造宿主的大腦，身體，最終將宿主變為非人的畸變污染體。

而筑基，就是把這些知識按照正確方式排列，并成為知識的主人。

當然周衍連肉體修煉都沒有完成，自然是不可能將這些模因污染強行排列，馴服。

周衍只能用自己的精神抗性忍耐著知識的肆虐，污染。

單向玻璃外。

盯著周衍的幾個測試員相繼點頭。

“是有點本事的。”

“已經三秒了，我在清潔署干了五年了，第一次看到筑基以下的修士能容忍C語言污染這么久的。”

“真不愧是帝都大學的學生。”

在一邊的男員工向身邊的陸華贊許道：“帝都大學果然能人輩出。”

陸華倨傲道：“你根本不知道那孩子背負著什么。”

所謂的精神抗性，是指意志，自我，情感種種累積而成的東西，當受到污染的活化知識入腦，并開始繁衍的時候，強烈的刺激會造成巨額的痛苦與歡愉，只要在這痛苦歡愉的交織中失去了自我，就會徹底的畸化，變為只憑本能行事的污染體，或是爆腦而亡。

為此當肉體與精神的鍛煉足夠，就要開始進行意志鍛煉。

期間并沒有循序漸進的說法。

有些肉體和精神雙圓滿的修士可能一輩子都無法容忍污染的知識，而有些經歷過顛沛流離，見過人間滄桑的人，一接觸活化的知識，就能輕易將其駕馭控制。

陸華不知道周衍過去經歷過多少，但她知道，現在的周衍，是背負著自己母親的存亡。

足夠強烈的目的，讓周衍保持著自己的意志，不讓自身被污染吞噬。

在單向玻璃墻前的測試員突然驚叫。

“我去，那孩子……瘋了嗎？”

“快快，快叫急救員來！”

“他是怎么敢的！？”

陸華，男員工向單向玻璃內的周衍的手看了過去。

此刻的周衍似乎滿足不了C語言污染的進度，居然伸手按在了《C語言從開悟到飛升》的書封上，將書頁一頁頁的翻開。

比之前數以倍計的污染灌入了周衍的大腦。

知識繁衍。

單向玻璃內。

翻著書的周衍左眼閉上，大腦有一剎那的愣神，等著恢復，劇烈如刀割的痛楚凌遲著周衍的精神。

很痛，極端的痛，痛的太陽穴突突的跳，痛的讓人想吐，想在地上蜷縮哀鳴。

且這份痛楚，并無法與嗜痛發生聯系。

純粹精神方面的折磨，一點不差的全盤傾瀉在周衍身上。

但周衍還是下意識的翻過了《C語言從開悟到飛升》一頁。

這下意識不是別的，正是裝逼犯的效果。

裝逼犯強化了周衍的精神抗性，以至于讓周衍能夠輕松受下了《C語言從開悟到飛升》的知識污染。

但裝逼犯也讓周衍在對抗污染的過程中，忍不住裝逼—伸手快速翻開了《C語言從開悟到飛升》的其他書頁，讓更多的污染入侵了大腦。

就是讓外面觀察的人看看，再多幾倍污染，小爺也撐得住！

周衍身體慢慢的蜷縮，現在的周衍感覺很奇怪，下半身如同進入了溫水中，柔軟且溫暖，上半身則是進入了刀片地獄，無數的刀刃切割在自己身體上，血肉被一片片的切開。

不過還行，現在是為了自己親媽，是為了抵抗那份無可匹敵的命運，周衍胸口那份激昂化作熱血，意志如火，黯淡卻不滅。

還能堅持下去，還能……

忍受下去！

然后，周衍那該死的，被裝逼犯強迫的手又把《C語言從開悟到飛升》翻到了下一頁。

此時沒辦法控制裝逼癮的周衍：“……”

像是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周衍感覺自己的腦袋被充了血，要炸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