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審訊室里，艾赫陷入到沉思中。

他已經(jīng)從監(jiān)控者們的口中得知，公寓里只有一個海德薇的情況。

這是為什么……

無論是兩張工作證，還是兩個海德薇…都是超乎想象的神秘現(xiàn)象。

而突然之間，海德薇又變回了一個，就好像一切都沒有發(fā)生過。

但…海德薇還保留著相應(yīng)的記憶…她也說她看見了另一個自己，這證明自己看到的不是幻覺，即便是幻覺，那也是群體幻覺。

“在今天那一段時間里，兩個海德薇同時存在，而且…像是不同時空的海德薇，一個來自過去，另一個則是現(xiàn)在。”

“而在今天的那個時候，自己撿到了兩張隊(duì)長的工作證。”

艾赫試著思考出一個答案。

啪。

這時，審訊室的門被推開了。

艾赫看著被推開的門，莫名其妙地聯(lián)想到什么。

難道說…兩個時空彼此間的“門”被推開了？

可是…為什么會被推開……

這背后一定有某個緣由。

曼徹斯盯著這個他敵視已久的男人。

后者若有所思，目光沒有放在他的身上。

曼徹斯冷笑了一聲，他來到桌前，用力地敲了敲桌子。

艾赫緩緩抬起頭。

“艾赫，或者說…A12。”

曼徹斯死死盯著他，

“好久不見…或者說，我好久沒跟你面對面了。”

艾赫揚(yáng)起臉，開口道：

“你是誰？”

曼徹斯笑了，反問道：

“你不是救世主嗎？怎么不知道我是誰？”

艾赫淡淡道：

“事實(shí)上，我不需要知道你的名字。”

曼徹斯的笑意更濃烈了，他沒有坐下，而是站立著將雙手按在桌上，俯視起艾赫，

“你確實(shí)不需要知道我的名字，我來自B組，跟你的信徒布萊恩同一組別。

女神在上，但正是這個你不知道名字的人，正在嘗試…拯救這座城市。”

艾赫側(cè)了側(cè)頭，看著曼徹斯，

“聽上去，你像是個好人，還像是個義人。”

曼徹斯本想反諷幾句，可他仔細(xì)琢磨，發(fā)現(xiàn)這番話里沒有一絲一毫的陰陽怪氣。

這位監(jiān)控者微皺眉頭，片刻便重整思路，繼續(xù)道：

“你知不知道你是誰？”

艾赫反問道：

“我還能是誰呢？

話說回來，你來這里是為了什么，是來審訊我的嗎？”

曼徹斯沒有順著他的話下去，他發(fā)起新一輪進(jìn)攻，

于是，他假意誠懇地問道：

“你是艾赫，是A12，自稱救世主的人。歷史上有很多像你一樣的人，他們自詡身負(fù)使命，領(lǐng)受啟示，給予人們美好的許諾。

可是，難道你不會是另一個瘟疫醫(yī)生嗎？難道瑞登市不會像普伊勞倫城一樣重蹈覆轍？”

“而現(xiàn)在，我可以幫你，看在我們同樣是監(jiān)控者的份上，而你只需要接受我們的幫助，什么也不用做。”

艾赫反而道：

“事實(shí)上，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幫助，也不需要任何人追隨信仰，我不需要任何人為我做些什么事，而是我要為任何人做事。

我并不會帶來新的啟示、新的真理，我只是在完成我的工作，這就是我有別于其他假先知的地方。

我本就是一個人來的，也應(yīng)一個人擔(dān)當(dāng)這義務(wù)，是你們在阻止我。”

曼徹斯心里冷笑，他抓住主動權(quán)道：

“可是…這座城市里的人越來越崇拜你。

報(bào)紙上的隱匿先知是你吧，越來越多的人相信你有全新啟示，并有偉大神跡，他們在信仰你，把你捧高，可歷史向我們證明，沒有人能完成許諾，他們許諾過美好，丑惡就來了，他們許諾過幸福，悲哀就來了。

我…是你的追隨者，多年來，我一直在陰影里注視著你的一舉一動……我并不憎恨你，我只是希望幫助你，也希望你對我施以援手。”

艾赫笑了起來，問道：

“你希望我施以援手？”

曼徹斯微微頷首，他繼續(xù)道：

“我希望你能夠及時停手，而我能向你保證，你的生活將會幸福，無比幸福。不管是金錢、愛情、還是權(quán)力，都會唾手可得。”

“比如說，你的海德薇，難道你對這樣一位少女沒有欲望嗎？縱使沒有欲望，這世上總有讓你有欲望的女人，即便不止一位，我也將竭盡全力地為你滿足。”

“或者不是女人，而是別的什么事物，都可以心想事成，只需要你能夠…回歸到原來的生活中，成為監(jiān)控者前的生活。

相信我，即便是神靈，也會答應(yīng)這個條件。”

艾赫注視著他，沒有說話。

曼徹斯從這沉靜的目光里，什么都捕捉不到。

艾赫又一次問道：

“你希望我施以援手？”

曼徹斯舉起手，他感覺到，這人即將答應(yīng)自己的條件。

是啊…有誰會拒絕這種條件呢……

更何況…

“那你跪下吧，向我禱告。”

他的面前，傳來了平淡的聲音。

曼徹斯剎那愕然。

聲音里頭，透露著一股理所當(dāng)然。

曼徹斯回過神來后，涌起惱怒，

“你以為你在說什么？我是在幫你！

趁現(xiàn)在，一切都還能挽回，你正在腐化這座城市！把這座城市推向深淵！”

艾赫低下頭，閉上眼睛，輕笑道：

“若立于懸崖峭壁險(xiǎn)峻之地，無需外力，也注定會墜落深淵之底。”

曼徹斯斥責(zé)地反問道：

“所以你就要把城市推下去？！”

艾赫笑著回答道：

“既然注定要墜落，那么問題就在于，是什么把你推下去。”

曼徹斯追問道：

“你要把我們推到哪里？你要把我們帶到哪里？”

他死死看著艾赫，仿佛要從后者身上看出端倪。

“我去哪里，我就帶你們?nèi)ツ睦铩！?

而后，他聽到艾赫這樣說。

“那么，你要往哪里去？！”

曼徹斯咬著字問道。

“愛…”

艾赫頓了頓，嗓音放緩：

“往愛帶我去的地方去。”

聽到這里，曼徹斯覺得被耍了。

這個人的精神就不正常，自己怎能寄希望于跟他正常交流？

曼徹斯氣極反笑道：

“你總是這么執(zhí)迷不悟，神神叨叨。

不過沒事，不過沒事，你只是活在自己的幻想之中。

現(xiàn)在，讓我來戳穿你的幻想吧！”

曼徹斯像是要揭開一個巨大秘密一樣，他的臉上露出了殘忍的笑，開口道：

“艾赫，你并非無中生有之人！

十幾年前，在王國邊境的德撒村，曾經(jīng)有個名叫艾赫的孩子，自稱得到神的啟示，帶來新的真理，而十幾年后他出現(xiàn)在了瑞登市。

至于他的父母，如今仍在德撒村，思念著他們離開的獨(dú)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