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之后，二人用過午飯，然后一起出了門。

小林涼子跟在北澤川的身后上了電車，臉頰氣鼓鼓。

這個可惡的家伙，搞的那么曖昧，連自己的裙子掀起來了，都沒有提醒一下。

結果這個家伙在把玩了一會之后，什么都沒做，只是仔細的把她的腳指甲剪短了。

這家伙，搞的好像是自己的長輩一樣，心里完全就是把她當成小孩子來看嘛！

小林涼子還是氣不過，涼鞋輕踩北澤川的鞋面。

“這是做什么？”北澤川轉過頭，露出慈愛的微笑。

“是報復。”小林涼子加大了力道，小聲說。

二人站立在車廂的邊角，低頭竊竊私語。

“對待老師就這種態度嗎，小林同學，會受懲罰的哦？”

“隨便你啦，我是不會怕的。”似乎是認定了北澤川對她并沒有興趣，小林涼子放出豪言壯語。

北澤川也不反駁，只是平靜的笑笑。

“我們現在要去做什么？”

“去約會。”北澤川說道。

小林涼子的心臟似乎漏跳了一拍。

她轉過頭，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北澤川，心緒萬千。

這話是什么意思，是表白嗎？

雖然這個家伙滿口花花又沒有邊界感，但是確實帥氣，做飯又好吃，還很會照顧人。

自己要答應嗎？

在不知是電車還是心跳的轟隆轟隆的聲響之中，小林涼子看到北澤川捉弄的笑臉。

“約會的演習。”北澤川悠悠的吐出下半句。

粉拳用力砸在北澤川的肩膀上。

“小林同學以為是什么？”

“不告訴你。”小林涼子轉過身去，低下頭。

“其實我已經沒有什么能教你的了。”北澤川接著說道，“你差不多也該從修行之中畢業了。”

“誒？”

“沒什么好驚訝的吧？你現在有了幾個好朋友，學會了廚藝，性格也活潑了很多，行為舉止處處都很可愛。”

北澤川一臉平靜的總結。

“今天會教導你身為戀人在約會時要做什么，等結束后，你就可以稱得上是完美的戀人了。”

“可是……”小林涼子下意識的反駁。

習慣是可怕的力量，在小林涼子的人生中，從未有人走到過離她身邊如此近的地方。

而現在，修行即將結束，北澤川將要離去了，小林涼子反倒不習慣起來。

“啊！”小林涼子想到了什么，突然提高了聲調，“我還不會搭配衣服，你也一直沒有教我！”

“搭配衣服而已，小林同學這么可愛，穿什么都沒關系的。”

“不行！”小林涼子抓住了北澤川的衣角，“北澤君身為老師，要好好負起責任來！半途而廢，可說不上完美。”

“那你應該叫我什么？”

“北澤……”小林涼子的聲音低下去，“北澤老師。”

“嗯？什么？我沒有聽清楚。”北澤川俯下身，把耳朵湊到小林涼子面前。

“北澤君大笨蛋！”

北澤川又挨了一拳。

-----------------

“那，我們現在是什么關系？”

二人走出車站，站在十字路口的時候，北澤川突然問道。

“是師徒？”

“不，是戀人。”北澤川一臉嚴肅，“雖然是演習，但盡量把它當成真正的約會來看，小林同學。”

“我……我知道了。”小林涼子猶猶豫豫地說道。

“那我們現在是什么關系？”

“是戀人，暫時是。”

感覺有哪里不太對勁，但小林涼子說不上來。

反正北澤君對自己也沒有什么興趣，自己對北澤川也沒有戀愛的想法。

暫時扮演一下戀人，應該也是沒關系的。

他們兩個人只是很好的朋友，要是北澤川想追求她的話，明明早就有機會動手動腳了。

小林涼子在心中如此安慰自己。

“那我們走吧，小林。”

街對面的信號燈由紅轉綠，北澤川一把抓起小林涼子的手，把她的小手包裹在手心里，牽著她穿過人群。

“戀人之間，一般都會牽著手過馬路。”北澤川解釋道。

“嗯。”

小林涼子低頭跟在北澤川身邊，手臂時不時和北澤川相互觸碰。

她好像在書上看過，人與人之間有一個五厘米的黃金距離，接觸超過這個距離的，就是親密關系。

走過一段距離之后，小林涼子的手掙了一下，張開五指，和北澤川十指相扣。

“這樣更舒服一些。”小林涼子如是辯解。

……

屏幕閃爍的電影院里，北澤川用手指捏起一粒爆米花，塞到小林涼子嘴里，指腹掠過她的唇瓣。

“在昏暗的環境里做些親密舉動，可以拉近距離。”北澤川說道。

觸感殘留許久，小林涼子忍不住伸出舌頭去舔，恰好碰上又一次喂食，錯把北澤川的手指含在了嘴里。

北澤川嫌棄的把濕潤抹在了小林涼子的臉上。

電影過半，小林涼子忍不住，把爆米花桶塞到北澤川懷中，掀起了中間的扶手。

把頭輕輕的靠在北澤川的身上，小林涼子指了指前排的情侶。

“大家都是這么做的。”

北澤川沒有反駁。

……

“甜品不要吃太多，會發胖的。”

二人肩并肩坐在甜品店里，北澤川看著小林涼子面前的瑞士卷，告誡道。

“收到，北澤老師！我以后會改正的。”

小林涼子一臉正色，勺子卻不老實的伸出去，從北澤川的芭菲里挖走了唯一的草莓。

像是怕北澤川阻攔一般，小林涼子迅速把那一大勺冰激凌送入口中，滿足的閉起眼睛。

“唔嗚嗚——”

北澤川一手蓋住小林涼子的額頭，另一只手在她腦后輕敲。

“冰激凌不要吃太快，會頭痛的。”

“誒嘿。”

瑞士卷和芭菲被兩人互換著消滅干凈。

……

“二位需要買點什么？”銷售小姐笑著的迎上來，詢問道。

“北澤老師說要帶我來買大人的泳裝！”小林涼子舉起手，大聲說。

“這也是報復吧？”北澤川小聲詢問。

“嘿嘿。”小林涼子逐漸放肆，學著北澤川的樣子，露出捉弄意味的笑容。

北澤川嘆了口氣，轉向銷售小姐：“抱歉，這只是玩笑，還請您見諒。”

“不，沒關系的，看到二位感情這么好，我也很開心。”

銷售小姐把二人帶到泳裝區，詢問了尺寸，并向北澤川推薦了三面落地鏡，帶有雙人沙發的情侶試衣間。

“這就是對老師不尊敬的懲罰，小林。”

北澤川端坐在沙發上，緊盯著面前手足無措的少女，愜意的向后靠去。

“去死啦，色狼！”

最終，小林涼子選擇讓北澤川閉上眼。

她脫下上衣后，把短袖蓋在北澤川的臉上，只讓他聽窸窸窣窣的聲響。

饒是如此，少女還是覺得羞恥度爆表，一度扭扭捏捏的蹲下身去，遮住身體。

雖然多花了一些時間，北澤川還是品鑒了不同的泳衣，并公平公正地給小林涼子打出分數。

在他的要求下，小林涼子換裝時，并沒有脫掉腳上的涼鞋。

……

“感覺怎么樣？”

北澤川帶著小林涼子走出商場，來到附近的公園，坐在長椅上歇息。

“很開心。”小林涼子用力的點點頭，把手中的購物袋放在一旁，里面是北澤川打分最高的那一套泳衣。

夏日的天色總是更長，夕陽在城市的盡頭墜落，玫紅色染過整片天空，拉長二人并排在一起的影子。

“好像很久沒有這么開心過了，多謝你了，北澤君。”

“不，我也沒做什么。”

北澤川感受的到空氣里的味道，少女身上的微弱“死”氣已經被他沖刷殆盡。

取而代之的，是青春時光里，正在萌發的感情。

“吶，北澤君，我還有最后一個請求。”

“是什么？”

二人之間經歷了短暫的沉默，小林涼子忽然把手搭上了北澤川的肩膀，迫使他轉過頭。

視線交匯，小林涼子的眼中閃爍著別樣的光芒。

“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