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云嶺主峰山坡前一溜地的小火苗閃動。山風不時吹起幾塊冒著火苗的小堆散落草柴，引燃一小堆篝火。
張大彪望遠鏡內，鬼子一片安靜，沒人去管也沒人去理那些遍布山坡的跳動火苗。根本看不出有人員活動的跡象。
張大彪冷冷地板著臉，望遠鏡從左掃到右，又從右掃到左，仔細地掃了二遍山坡戰場。然后放下望遠鏡，眼中閃著寒光，又用全景視野通視了整個戰場一會兒。這才轉頭看了看綿山和深溝方向，側耳聽著那邊仍然時緊時慢的槍炮聲。
聽了一會兒，轉身叫道：
“來二個通訊員！
命令一連長二連長，以中間大地堡為界，一連守左二連守右。立即開始部署調整！
調整部署之后，如果鬼子沒有繼續進攻。就檢查武器，點驗傷亡！匯總部隊情況，盡快報上來！”
通訊員轉身跑出了暗堡。
正此時，對面深溝里鬼子三顆綠色信號彈升上了天空！整個戰場隨之一靜！
張大彪皺著眉頭，正在思考著鬼子打信號彈搞什么鬼名堂，就聽到鬼子炮彈嘯叫聲響起！
從嘯叫聲可以判斷出，炮彈正向一線陣地落來！
張大彪高叫一聲：
“避炮！”
轉身跟通訊員擠進了避炮洞！
鬼子炮彈在一線陣地各處炸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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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田聯隊前進指揮部內，參謀長和板田一直用望遠鏡看著戰場。直到四輪火球之后，八路前沿陣地整個區域，突然沉寂了下來。
隨著那份沉寂的到來，參謀長手中的望遠鏡，不知不覺中滑落了下來。重重地撞擊了一下參謀長的胸口后，跳了兩下，停在了那里。參謀長定定地站著，嘴里輕聲呢喃著：
“太快了！太快了！……。”
旁邊的板田則如泥塑雕像一般，舉著望遠鏡定在那里。
參謀長突然轉身，對板田低聲道：
“聯隊長！八路的榴彈槍打得太快太密！似乎摻雜有標準戰斗射速的連發榴彈武器！榴彈槍的總數量也遠超我們火力偵察得來的數據！目測至少應該在3倍以上！
必須對攻擊行動馬上做出決定！”
板田仍然定在那里。
參謀長低沉著聲音，半吼叫著道：
“聯隊長閣下！”
板田放下望遠鏡，轉頭看了一眼參謀長。
參謀長一怔，雖然是在暗夜中，但長久的合作，仍然讓他明顯感知到聯隊長的神情出奇地平靜！
這不是那個他熟悉的聯隊長！
板田這會兒則正在慶幸自己退役的決定！這八路TM越來越難搞了！還是爺有遠見！不陪你們玩兒了！我退出后，管你們洪水滔天！
心有定數，自然冷靜。板田平靜地看著參謀長，開口叫道：
“傳令兵！打信號彈！全線撤退！
命令炮兵支隊轟擊八路蒼云嶺山腰一線陣地，掩護我軍全線撤退！”
說完，轉身向聯隊正式指揮部行去。
參謀長愣了一會兒，直到傳令兵跑出指揮部10多米，打出三發綠色信號彈，這才反應過來，急步追向板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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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天光亮起之后，李云龍命令張大彪帶著三營一連撤回。
張大彪帶著一身的硝煙，滿臉含笑地走進營指揮部。跟李云龍笑瞇瞇地招呼過之后，大聲命令道：
“通訊員！傳令三連！輪換二連！
全營恢復到防特種彈的兵力配置！全營準備開早飯！”
發完命令，這才轉身走向來到昨晚拉著棉被雨披的營指揮部一角，這會兒棉被雨披都已經拿掉了。
李云龍則轉頭對虎子道：
“命令三營一連歸建。炮兵連撤回反斜面陣地。精確射手營撤回宿營地。”
虎子轉身叫通訊員過來，交待去傳李云龍的命令。
兩人落座昨晚噴云吐霧的地方，又開始噴云吐霧之后，張大彪開口問道：
“團長，深溝方向沒問題吧？”
李云龍回道：
“老邢還沒派人來。沒派人來，那就是沒什么大問題。”
張大彪立刻嘿嘿大聲笑了起來，興奮地跟李云龍講道：
“團長，這榴彈機槍和榴彈槍，實在是太好用了！打起來一掃就是一大片！鬼子根本不經打！”
李云龍點了點頭，露出沉思的表情，然后緩慢地說道：
“咱們這個榴彈武器啊，這幾天我靈思著，使用效果，有點像我當年在延安的時候，某次聽留學蘇聯的第二方面軍朱瑞主任講炮兵戰術時，提到的蘇聯在蘇芬戰場上使用的空投子母燃燒彈的效果，有點接近。
蘇聯這個子母燃燒彈，母彈一次可以撒布100多枚子彈。
說起來很厲害。
但我全團不算特務營，合計93支榴彈槍，9支榴彈機槍，1分鐘就算打2盒彈，那1分鐘的火力投送也達到了1656枚的投送量。這接近20枚航空子母彈的全威力了。
這個打擊威力，一點兒也不弱于航空彈！”
張大彪眨眨眼，開口道：
“林先生這武器的淵源，原來在這里啊？！”
李云龍沉思了一下，搖了搖頭，說道：
“應該不是。蘇聯那個是航彈，咱這個可是槍！
不過這事兒讓總部操心去。我們只管接收裝備就行！”
張大彪點了點頭。李云龍開口問道：
“昨晚的戰斗情況如何？”
張大彪立刻興致勃勃一五一十地把昨晚的戰斗復述了一遍。
說到最后戰果的時候，張大彪甚至跳了起來，開口道：
“整個一線陣地前面躺滿了鬼子的尸體！回來之前，借著天光，我讓人粗粗點了下，得有700具以上！
嘿嘿！
鬼子一個大隊直接打到接近撤編標準了！
我感覺4倍獎勵是穩了！
嘿嘿！
可惜！”
說到這兒，張大彪聲音一個轉折，低了下來，又重新落座，說道：
“按前線點數，應該是達不到9成全殲的標準的。這5倍的獎勵，應該是拿不到了！
鬼子退的太快了！
鬼子3顆綠色信號彈應該是全線撤退的信號。
板田這頭鐵的娃兒，攻起來頭鐵，這退起來，也是毫不含糊啊！
他要是不退那么快。我們可以再打一輪，我還可以再打個反沖鋒！
9成的全殲標準，應該就能確保了！
嗨！
9成！就這么錯過了！”
張大彪懊惱嘆息！跟丟了10個旅的裝備一樣！
李云龍開口道：
“部隊情況如何？”
“一營二連6人犧牲17人重傷。裝備方面，損失榴彈槍1具，捷克式1挺，步槍8支。
三營一連4人犧牲12人重傷。裝備方面，損失榴彈槍1具，步槍5支。
沒有出擊，因此也沒有繳獲。
殘破武器都帶了下來。”
說到部隊情況，倆人都有點沉默，連抽了幾口煙！
李云龍站起身來，走到射擊孔前，掃了一眼戰場。又掃了一眼這天，這地，這山河！然后從煙盒里抽出三支香煙，點燃之后，擺在射擊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