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嗽著的板田，站上觀察位又咳嗽了二聲，才控制住咳嗽，拿起望遠鏡看向前沿。

八路一線陣地的正前沿，閃起了榴彈的爆閃。重機槍連發打出的長長的彈道曳光也橫掃著這個區域！

是潛伏加強小隊開始突擊了！

日軍的92式重機槍和92式步兵炮這個時候反倒沒有動靜！戰斗發生地離八路前沿太近，92式重機槍和92式步兵炮本來就沒什么射界，晚上又看不清，那就更不敢亂打！這指頭一扣，打出去一個彈板，說不定放倒的，是幾個自己人！

板田高聲道：

“命令炮兵支隊！對八路山頂環形工事進行攔阻射擊！遲滯八路對一線前線陣地的增援！”

現在炮兵支隊同樣不敢打八路一線陣地，這個時候誰知道潛伏小隊進展到什么地步？也許已經沖進八路壕溝里了呢。

旁邊參謀緊急搖著電話機。哇里哇啦地傳著板田的命令。

炮兵支隊炮聲還沒響，板田就看到八路前線陣地里，推出了3個滾動的火球。

在板田的眼中，那一路滾將下來的三個火球，仿佛是在蒼云嶺山峰掩映成一片的暗幕之上，劃開了三道大小長短寬窄不一的，血紅色的口子！

緊接著密集的槍炮聲，連片的榴彈射擊聲，連綿的爆炸聲響起！

一片炸聲！完全區別不出槍聲炮聲，炸聲也聽不出是日軍手雷、八路手榴彈、還是八路那個直射榴彈武器的榴彈爆炸！

一路的爆閃過后，忽地眼前火線一暗，火球被爆炸全部炸滅！

全線槍炮聲隨之一靜！

此時，一個念頭，才慢悠悠地浮上板田的腦海：

這就……，結束了？！

板田正愣神兒，炮兵支隊的炮聲響了起來。一陣嘯叫！炮彈在八路山頂環形工事里炸響！

被炮聲驚醒的板田，急忙又看了看八路前沿。那邊亮起了零星機槍掃射的曳光和榴彈爆炸的爆閃。

在他的望遠鏡中，更低的地方，影影綽綽成片的日軍，正在快速地在山坡上，向上運動！

板田拿開望遠鏡，看了眼參謀長。旁邊參謀長已經等這個眼神有一會兒了，忙湊過來說道：

“聯隊長閣下！潛伏小隊應該在陣前集中使用了手雷攻擊！八路因為火球照明的原因，真射榴彈武器也對突擊的潛伏小隊，打了一個集火！

現在很難判斷潛伏小隊攻擊效果，以及是否已經成功突入八路前沿陣地，也很難判斷潛伏小隊的傷亡情況！

但現在攻擊已經全面啟動，要停下來沒那么容易！

卑職認為應堅決攻擊！”

板田點了點頭。打得效果不明，箭頭情況也不明，停也肯定沒那么容易停，現在確實不是改變決心的時候。

下來的關鍵，要看第三大隊的突擊，能不能與潛伏小隊的突擊銜接起來，同時深溝方向的滲透能不能拉扯八路的力量調動，讓八路在連續打擊和暗夜的混亂中，留下缺口，犯下錯誤。然后在二個方向上，形成戰果。哪怕是局部戰果，那明天一早的攻擊至少有了方向！

想到這兒，板田用望遠鏡觀察起了全線的戰場態勢。

大路側綿山方向第一大隊已經展開，從火力發揮來看，沖擊比較順利。八路的還擊弱而不連續。估計第一大隊要一路推到山頂附近，八路才能來個老套路，手榴彈+排槍打過來，然后就要進入刺刀對決了。

深溝方向目前沒有什么動靜，這個倒也不必強求。能打響固然好。不能打響，順利完成滲透，那也很好。

伴峰方向第四大隊進展就比不上綿山方向了。時不時地，八路榴彈武器就會在遠距離上來幾下，第四大隊進展不算快。

炮兵支隊對蒼云嶺主峰的炮擊就差強人意了。暗夜打攔阻射擊，又只能按標定參數推測參數打，彈藥基數又不支持放開來打。只能說聊勝于無。

正此時，深溝方向傳來了密集的槍炮聲！榴彈的爆閃和機槍曳光彈道劃過蒼云嶺山側的天空！

板田望遠鏡凝視了一會兒這個爆發方向，心中微微有些糾結。

這來得時候有一點點遲啊。

早一點，就好了。

板田正在看別的方向，參謀長忽然叫了一聲：

“聯隊長！潛伏小隊似乎楔進八路前沿工事了！那里傳來了混亂聲！”

板田急忙掉轉望遠鏡，正好看到一梭子機槍曳光彈道橫著打過去打到一片山石上中斷了彈道，然后八路壕溝里可以看到刀具的反光偶爾閃爍。隱隱地，還可以聽到喊殺聲！

還好！潛伏小隊終于突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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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大彪走過之字壕溝的時候，聽到了深溝方向突然爆發的槍炮聲。停身側耳聽了一會兒，就不再猶豫，起身繼續向前沿趕去。

團長說得沒錯！只要我主峰這個地方打得好，其他地方真有點什么事，也有得是辦法找回來!

一路低姿踏進一線戰壕，就看見一個榴彈槍組正縮在戰位，張大彪立刻說道：

“你們倆個，往山間大路方向以最大射程，盲打1發榴彈?！?

二個榴彈組戰士一臉茫然，但執行命令倒是不慢。轉身把榴彈槍架到戰壕沿上，大模樣找了個王承柱教過的遠射程角度，向著綿山山間路那個方向，“嘭！”，打了1發。

榴彈遠遠地不知飛到什么地方，爆炸了。

張大彪則繼續向前走。正看到二個戰士一個拿著大刀，一個舉著包漿步槍，正用步槍上的刺刀，小心翼翼地與大刀碰擊著，嘴里還配合著“殺！”“殺！”喊聲。

張大彪立刻叫到：

“你們倆個別碰刀了。過來！”

二個戰士過來，拿著大刀的小戰士正要挺身立正敬禮，被另一個明顯是老戰士一把拉下！

張大彪一手拿過那個小戰士的大刀，把刀斜舉起來，模擬了二步執刀通過壕溝的行進方式，只是特意把刀舉得高了點，高過了戰壕前沿，然后邊走邊轉動了幾下刀。

被小戰士磨得寒光閃閃的大刀面，映著滿山的柴火火星，隨著轉動，向四處反射著淡弱地光芒。

張大彪把大刀塞回戰士手上，問道：

“看到了嗎？學我的樣子，隔段時間，在壕溝里左右游走！”

二個戰士回答到：

“看到了！”

張大彪問道：

“你們連長呢？”

“到右邊暗堡那邊去了！”

張大彪帶著人往前趕去。走了幾步，看到一個捷克式機槍手正蹲在戰位。機槍手看到張大彪，要站起身來。

張大彪一手摁住機槍射手，一邊自己探頭出壕溝沿掃了幾眼。然后縮回頭，一拉機槍手，倆人一起站起，張大彪一指右側暗堡前面不遠處，說道：

“暗堡前面山脊那里有一塊大石頭，看到嗎？向那里打二個點射！打出曳光后停止！”

機槍手一點頭，兩個長點射打過去。兩道點射曳光劃出兩道紅光，打得大石頭火星四射！機槍射手打完立刻縮了回來。

就聽暗堡里傳來一聲怪叫：

“劉山柱！你TM眼瞎了！媽了個巴子的！往哪兒打呢？！不想活了？！”

張大彪高叫一聲：

“我張大彪！”

里面立刻沒聲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