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南豐看見李嗣被傳送出來,一副“我什么都懂”的表情,重重拍擊少年的肩膀。
“就算進不了靈輝宗也沒關系。咱做個散修一樣活不是嗎?”
他大概是回想起自己年輕的時候了,嘮嘮叨叨說了一大堆。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李嗣落榜打算輕生被他這個人生導師制止了。
李嗣眺望高臺那邊,柳玉白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又把許芊芊捆綁在自己身邊了。
——唉,這許家是被柳玉白吃的透透的嘍。
術法系的結果不像煉丹系還要通過檢測丹藥的法寶才能得出結果,只要當場得出名次最后取平均值就能分榜。
李嗣稍微關注了下柳玉白的排名,見她名次排在二十九名穩進天榜便不再關心前幾名的爭奪。
與往年東洲幾大家族之間的明爭暗斗相比,這次天京四大家族和羽族兄妹完全就是降維打擊。
這直接導致最后出天榜排名也無聊的很,遠沒有第一天柳玉白異軍突起的戲劇效果好。
“今年瑯琊郡和漁陽郡的子弟都少了不少啊?!?
“沒辦法,誰讓他們中途干起來了呢?我侄子原本都要被淘汰了,就靠秘境尋寶那關混進前二十才進了玄榜。光宗耀祖嘍。”
“無聊!本來以為天京大族亮相是好戲的開始,沒想到一天比一天沒意思?!?
此話一出,人群中立刻響起大片的應和聲。
至于中洲出身的修士則大多神情不屑,在他們看來這就是東洲人被壓得顏面盡失后的借口。
隨著術法系排榜接近尾聲,不少人的話題也轉向接下來的煉丹系考核。
各大家族的考生們重新聚攏,或是對通過考核的考生表示恭喜,或是安撫未能通過的考生。
“如何?”
司馬榮領著一大批族人來找自家的煉丹系考生詢問情況。
為首者苦笑道:“本以為這屆主考官是族叔能占到便宜。沒想到為了避嫌連擅長煉丹的長輩都沒跟來?!?
司馬榮雖然臉色不善但還是拍拍同族子弟的肩膀讓他別往心里去。
“族叔也有他的難處,咱們做后輩的盡量不要給他添麻煩才是。我聽說這次第五枚丹藥是什么舍得?意思就是不做就行?那應該不難吧?”
提及此事,另一個考生忍不住抱怨道:“這出題的仙長心也忒黑!特意設計個貌似能做成的陷阱給我們踩。結果第一天結束我們總結的時候就走了歪路,以為這德麝丹是必做的!”
為首者有些尷尬,趕緊咳了一聲轉移話題。
“還好第二天結束時有其他家族的長輩提點了下我們,讓我們見好就收。我便決定讓大家第三天能提交的都提交了。不管怎樣,玄榜總比落選好?!?
司馬榮聽了默然片刻,隨后點點頭。
“按往年慣例,第一天是天榜,第二天是地榜。只要你們第三天提交的早,不至于上不了玄榜?!?
司馬家眾人還在你一言我一語地抱怨,經過周圍群眾提醒才發現他們的族叔司馬霖已經上了高臺。
“五日煉丹考核現已結束。排榜名次將以煉制成功的丹藥種數、煉制時間、煉制品質,這一順序為準?!?
原本臺下眾人還在為這次奇葩的考核內容議論紛紛,見司馬霖啟動手中的玉璧投射出一大片光影,眾人才驚呼著停下討論。
“不愧是煉虛境修士煉制的法寶??!”
李嗣看見這個東西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這不是投影儀么?
——看來不管是哪個世界,只要物理基本定律沒變,總會有殊途同歸的一天啊。
一陣“咔咔”的機括摩擦聲后,玉璧開始噴吐出無數文字映射在半空中。
“柳伯原,煉制三枚,耗時三天二時辰一刻鐘?!?
“彭紹業,煉制四枚,耗時二天四時辰二刻鐘。”
“馬信,煉制三枚,耗時三天一時辰五刻鐘?!?
這些名字一開始還落在天榜上,但隨著后續成績更加優秀的考生出現,慢慢被擠到了后面。
沒多久,黃榜上便出現了第一個被淘汰的倒霉蛋,然后是第二個第三個……
首先絕望的那些沒有煉出四枚丹藥的考生,然后才是第四天和第五天才遲遲提交丹藥的考生。
直到天榜被第一天煉制出四枚的考生徹底占據后,榜單才逐漸穩定下來,演變為玄榜向黃榜一點點蔓延。
司馬榮見情況果然如自己所料,欣喜地拍掌說是要上報家主給大家論功行賞。
“考核結束了正好有幾天空閑。咱們去山下好好收拾桌酒席,就當是入門前的紀念!”
錢南豐卻有些看不慣他們,朝角落啐了口唾沫。
“這司馬家現在倒是搞得人模狗樣,手足情深。也不知道之前惹麻煩害得自己同郡考生大把淘汰的是誰?!?
抱怨完錢南豐又看了一眼李嗣,疑惑道:“你小子不是已經被淘汰了嗎?還一直盯著榜單干嘛。一定要等自己名字出來才死心?”
“我是覺得錢道友罵的太急了。依我看,司馬家的這幾個考生通不過考核?!?
“通不過?”
錢南豐又仔細研究了一番,一頭霧水地撓撓頭。
“不可能不可能。除非等下再多五十個第二天完成考核的。不然怎么把他們都擠下去?最多也就淘汰幾個名次靠后的吧?!?
“有趣?!?
聽到二人的對話,一襲玉白色長衫的青年修士朝李嗣徑直走來。
“我如果沒猜錯的話,道友自己就是煉丹系的考生吧?敢問是從哪一點判斷出他們會被淘汰的?”
李嗣眉頭一挑,淡淡道:“按照煉丹考核的慣例,占住天榜的應該是能練出五枚丹藥的,不對嗎?”
青年修士聽到這句話愣了愣,隨即半是嘲諷半是無奈地笑道:“過去是這樣,如今就也是這樣?道友看著年輕,沒想到思想還挺迂腐的?!?
錢南豐雖然也覺得李嗣說的話有些不妥,但這個青年修士自來熟的樣子更讓他受不了。
“呃,也許這屆考核有些特殊,很多人煉不出第五枚。但這也不能說完全不可能吧?”
青年修士十分不屑地嘖嘖幾聲,貌似是懶得與他們解釋。
“閣下既然如此自信,不如和我打個賭。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