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象空間本身并沒有實際的攻擊力，但它的存在卻非常特殊。

虛影大地能通過倒影，控制倒影的主人。

天空之海則能通過映照下方，壓制其內一切意識的活躍。

天與地相互照映，形成了無盡的循環。

既能作為【萬象解知門】的長期降臨之地，也能逐漸磨滅被困其中者的心智。

那么當幻象空間出現漏洞后，會發生什么呢？

絲絲漣漪從那處虛無窟窿中蕩起，敲擊在【萬象解知門】上，形成悅耳的豎琴彈奏之音。

法則之力倒回大門的皎白漩渦內，外敞的大門合上。

門消失在了幻象空間，回到了某處時空夾縫內。

但無聲的憤怒依舊回蕩在幻象空間內。

天與地收縮，其間的虛無窟窿被隔離出去，幻象空間恢復如初。

然而，代言人表示很慌，很怕，很虧。

既付出了召喚所需的“績效”，又付出了隔離幻象空間內虛無窟窿的“績效”。

而且，那兩位還完好無損地出來了！

代言人現在只想趕緊死回【萬象解知門】內，遠離這兩個頂著人類形態的偉大存在。

明明是掌握真理的偉大存在，居然在這里釣魚。

他生無可戀地看著周圍恢復如初的星空，以及突然出現的兩人。

“兩位尊敬的偉大存在，要殺要剮，還請隨意?！?

“鄙人以后絕不會出現在兩位的面前半次。”

王青詩雙手在身前合攏，掌中黑白光暈流轉，隱約可見虛幻的天與地在掙扎。

他正在壓制著被他奪走的那塊幻象空間。

他抬眉看了眼代言人，然后側頭問道：“絳，殺得死嗎？”

絳妝聞聲，視線從代言人身上掃過，像是在觀察一條何處下手的魚。

代言人的虛影身軀，邊緣立即出現些許潰散。

與【萬象解知門】同等的偉大存在，執掌真理的祂們怎么可能殺不死他。

“有點麻煩，但還好?！苯{妝輕聲道，面容上的笑意不知為何令人背脊發寒。

代言人并不蠢，他很快就反應過來王青詩和絳妝一言一和的目的。

面對偉大存在，他決定果斷認栽。

對于腦海里【萬象解知門】的無聲咆哮，他只能表示我沒聽到。

隨即，他恭敬道：“得罪兩位尊敬的偉大存在，鄙人自然需要付出代價！”

“不知兩位尊敬的偉大存在，需要鄙人付出些什么呢？”

王青詩帶著淺薄的笑容，煞是好看的面容令代言人有些發慌。

“我對【萬象解知門】的契約很感興趣?！?

“契約”這種特殊的約束、誓約，王青詩在【王之詩篇】的記載里見過。

但很遺憾，【王之詩篇】對此只是有所記載，并無知識和教學。

現在遇到了，自然要將其弄到手里研究一下。

代言人頓時松了口氣，伸手從背后的漩渦中取出了一疊黃色牛皮紙。

然后，他還順手取出來了一塊人頭大小的碎石板。

“還請您過目?！?

“這是【萬象解知門】的專屬契約，二十二張。不過，您的預想可能要失敗了。”

“偉大存在的契約都是獨屬于祂們的誓約，兩位雖同為偉大存在，但也沒法奪取祂的契約?！?

“這是契約石碑的碎片‘令’，記載有契約的一部分起源發展?！?

它們從代言人的手上飛離，停留在了王青詩的身前。

黑白光暈涌上，洗滌、祛除來自【萬象解知門】的氣息。

代言人心疼地看著契約石碑的碎片。

這玩意，除了偉大存在就沒多少存在能看懂，而且還死貴。

當初他才當代言人的時候，想要找到【萬象解知門】的代言人契約的漏洞。

然后，用所有“績效”才從祂的庫存里換出來。

結果，他壓根就看不懂。

后來才知道這些與真理相關的物件，鮮有存在能進行理解。

如今用來買命，倒是沒有白換。

隨后，他看向沒有任何表情的絳妝，決定謹慎一些。

“您呢？鄙人一定竭盡全力……”

絳妝輕瞥了一眼，“我更好奇你的‘身份’。”

“【萬象解知門】竟然會對自己的代言人這么‘寬松’，你真的是代言人？”

那仿佛洞察一切的紅眸只是輕微撇過，但卻讓代言人感覺自己的過往如畫卷展開。

就像是當初瀕死時，遇到【萬象解知門】一樣，毫無秘密可言。

他不敢暴露自己曾經的身份，苦澀道：“能不說嗎？”

絳妝根本不在意代言人是否會拒絕，也就沒有回應。

況且她從王青詩的意識那邊，看到了些更有趣的東西。

下一刻，王青詩的聲音突然響起，“你曾是‘救世主’。”

熟悉的詞匯在空間中回響，猶如鉆心的利刃，一寸寸將代言人深埋的記憶挑起。

星海虛影下，心臟在一瞬間停止跳動，血液的流通悄然靜止。

是驚恐，還是恐懼，亦或者是絕望。

代言人無從說起，他像是準備好了迎接自己的破滅般，流露出了頹然的氣勢。

“不愧是偉大存在，明明【萬象解知門】將所有聯系都切斷了，竟還能發現我的痕跡。”

王青詩蹙著眉，正在處理著【盤古意識】突如其來的信息。

他的意識通過【永恒庭院】從【盤古意識】那里接受到了一大串的信息。

其中大部分都是關于一個救世主，“紀步薦”的救世記錄。

余下一小部分是【盤古意識】和【萬象解知門】的本能“交易”。

王青詩立即明白，遇到【萬象解知門】的真實原因可能和絳妝的分析并不一致。

因為要共享“蒼白紅月”內王青詩分身情況的緣故，他和絳妝的意識一直存在聯系。

所以，絳妝也幾乎同時得到了這些信息。

她很快發現了自己分析的漏洞，如果是特殊性的暴露，不可能只來【萬象解知門】一個。

很顯然，【萬象解知門】是被【盤古意識】引誘來的。

只不過，向來貪婪的【萬象解知門】，并沒有按照和【盤古意識】的約定行事，而是試圖借助信息差，坑他們。

她的氣勢好似肉眼可見般發生了變化，變得有些許惱怒。

祂竟然敢算計我和青詩！

“青詩，我們需要想想怎么算計回去了?！?

絳妝的聲音越發輕柔婉轉，卻令人感到格外的殺意凌然。

王青詩的眼眸微閃，“先完成祂的約定，畢竟對我也算有利?！?

【盤古意識】的獨立意識進展，似乎有些和預計的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