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與許多事情比起來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可是對趙辭而言，生死是最為重要的事。

江知序想過很多可能，卻唯獨忽略了趙辭怕死這個可能。

在她的經歷中，死是最不值一提的事，生在皇家，爭權奪利，勾心斗角，沒有人會時刻顧及自己的生命，每一次的算計都是以生命為代價。

“你分明自己可以坐上那個位置。”明夷則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打斷了她的沉思。

江知序偏過頭看向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側的明夷則，淡淡一笑：“西廷已滅，我并不屬于皇室的人。”

明夷則很不贊成她這樣的說辭：“一國之君并不是……”

江知序知道他想說什么，兀自打斷了他的話：“那樣的說法可以說服一部分人，但另一部分人并不會認可。更何況我無心那個位置，也沒有那個精力，又何必為難自己。”

說到這里，她半開玩笑似得問道：“你愿意嗎？坐上那個位置。”

明夷則朝前走去，身形挺拔，但透著一股子的孤寂：“我愿意你坐上那個位置，至于我……”

他停頓了許久，才繼續道：“若你不在，我活著也沒什么意義了。”

江知序心頭一陣苦澀，在這一刻，她甚至想把真相告訴他，可是想到過往的一切又不敢說：“明夷則，其實我們人活一生，更多的是為了自己，而絕非別人，你知道嗎？”

“你知道嗎？”明夷則反問她，轉身定定的看著她，“這些話，你自己都不信，又何必拿來搪塞我呢。”

江知序啞然，她不是不信，她只是做不到，但是她希望身邊的人都可以做到為自己而活，而不是因為她放棄自我的追求。

“回去吧。”明夷則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

他能感受得到，江知序對他們有所隱瞞。她既然不愿意說，他就不多問了。

他尊重她所有的隱瞞，并決心成為她的依靠和她最后的底牌。

江知序也默契的沒有再說任何：“好像又回到了以前。”

“以后別把我推開了。”明夷則沒有過多的要求，只是希望能一直陪在她身邊，“你不喜歡的，我不會問，不會做。”

江知序滿心的話都咽了下去，很多時候多說無益。

兩人回到江府時，已經是黃昏時分，江知序照例回到房間，將自己關在房間內，感受每日一來的疼痛。

只是時間久了，她甚至已經習以為常了這樣的疼痛，開始變得無所謂了。

院子里，明夷則和俞安相對而坐，兩人誰也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彼此。

最終，還是俞安先耐不住性子，嘆了一口氣，道：“你想問什么，直接去問她，豈不是更好？”

“她不說。”明夷則說的理直氣壯。

俞安無語：“她不說，你就問我？”

明夷則不置可否的看著他：“我要是能問得出來，還用得著來問你？”

“你想知道什么？”俞安認命了。

“你知道的一切。”明夷則毫不猶豫的說道。

他終于說出了心中的想法，感覺一股莫名的壓力全數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