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盡量湊一湊。”方涯打算拖一拖，看看對方到底打算干什么，

“我要湊到錢了怎么聯系上盜匪呢？”

在方涯刻意表演下，比起一開始的鄭重，呂才似乎開始有些輕視方涯了，隨口說道：

“營地里挖草藥的需要給盜匪交保護費，到時候帶個話就行。”

從這句話里方涯挖掘到了其它信息，營地里果然有人和盜匪有聯系！

“對了，回去湊錢之前我想見見我爹。”方涯覺得就算便宜爹再菜，呆了這么久多少應該知道點東西。

“這我可沒辦法，等明天去事務處問問書記官吧。

不過我估計夠嗆，怕你爹轉移財產，應該是不讓見的。”

呂才找的理由尚算合理，可惜在已經有所懷疑的方涯看來，這就是怕他了解情況。

喝了一會悶酒，把呂才說的話反復捋了捋，方涯告辭，直接返回房間休息。

旅店也有練功房，不過是開放式的，為了防止暴露自身實力，方涯沒去湊熱鬧。

……

第二天，天還沒亮，院子里傳來一陣爭吵的聲音。

方涯湊了過去，原來是有顧客要走了，卻發現行李里丟了東西，正和兩個伙計爭執不下。

爭吵很快引來了旅店的掌柜，兩個伙計和顧客各執一詞，讓掌柜不知該聽信誰的。

顧客是武師，如果解決不好，顯然不會善罷甘休。

讓兩個伙計認慫倒是簡單，但兩個人擺明賠不起，得掌柜自己賠償。

掌柜分辨了一會，終于發現他解決不了這個事情，派了人請來了呂才。

本來都要走了的方涯忽然來了興趣，想看看呂才怎么處理這事。

呂才來了以后聽兩邊各自描述了一遍經過，立刻大聲宣布他已經找到了竊賊。

接著把兩個伙計各自關進一個房間，呂才等了一會兒，進了一間房間去盤問伙計。

看到這里方涯已經明白呂才的計策了，很簡單的分化策略。

去甲房間時詐唬甲伙計，你同伙都交代了，是你做的。去乙房間時候跟乙伙計也這么說。

普通的犯罪聯盟會被這一招輕易擊破。

果然，過了一會呂才從甲房間出來，又去了乙房間。

接下來的事情就沒什么懸念了，真正盜竊的是另外一個伙計，這兩人只是迫于對方的威脅不敢說出來而已。

掌柜拜托呂才把盜竊的人交給營地的捕頭，然后把不肯交代的伙計二人組也一并辭掉。

兩個伙計都是打雜的，沒有其它生活技能，被辭退只能回平城找活，方涯感覺這是一個機會。

跟了兩人一段，確定對方會立刻返回平城后，方涯馬上取了馬匹，讓柜臺的伙計跟呂才說一聲，他回家去湊錢。

搶先一步離開營地，等在回平城的路上。快到中午的時候，方涯終于等到了兩人。

“兩位想不想賺錢？”方涯對著遠處的兩人大聲喊道。

過了許久，見方涯不像有惡意，兩人才靠過來。

沒有廢話，方涯掏出10金放在手心里，讓兩人看清楚，看到金幣的兩人很快變得呼吸粗重。

“兩位我問點問題，回答準確沒說謊的，帶著10枚金幣回家，怎么樣？”

看上去年齡稍大的伙計說道：“請小哥詢問，我兩人一定認真回答，不會說謊。”

方涯笑了笑，“就按早上平吉營地旅店的形式，你們分開回答我的問題。

我會核對你們的答案，只要答得好沒說謊，每人都可以拿10金走。”

還有這種好事？兩人對視一眼，同時點頭答應。

方涯按照早上的方式，將兩人分開，分別詢問。

事情就像方涯想的那樣，營地里物資丟失的事情，隔一段時間有這么一回。

一般家里能榨出錢來的犯人，或者家里沒人管的犯人，最容易碰到這樣的事。

這種事情外人可能不知道，但營地里的人哪里會看不出來。

呂才在營地里有一些地位，但是具體情況兩人不知道。

方涯痛快的付錢后，拿到錢的兩人，給方涯的建議是假裝不知道。

這種事情都是串通好的，沒人敢管，最后刨根刨到貴族身上，能管的了嗎？

把賬還上就行，營地里基本規則還是要講的，賬還上書記官就得放人。

至于更詳細的情況，限于兩人的身份就不知道了。

方涯根據兩人說的，結合自己的猜測大概還原了一下事情的經過。

也許是盜匪偷走了貨物，也許干脆就是營地的人把貨物運走，讓方登科把失竊的事情背下。

而貨物就被這些人轉賣掉，大家一起分錢。

反正方登科不會有人管，就把他關到死，讓他慢慢還錢就行。

要不是原身的執念，其實這樣也挺不錯的。

方涯思考了一會，要把貨物弄回來，他最大的優勢就是已經搞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而對方還蒙在鼓里，想蒙騙他弄更多的錢過去，打著老的小的一網打盡的算盤。

方涯嘴角勾出一個冷笑，想到了一個將計就計的法子。

……

回城做了些準備的方涯，第二天傍晚再次出現在營地里。

方涯剛坐到旅店里，呂才就湊了過來，“怎么樣，錢湊到了嗎？”

方涯用手摸到肋下的皮包，警惕的看了看四周，才鄭重的點了點頭：

“湊到了，親戚朋友全借遍了，還從上司那借了點，才湊到了400金。”

呂才一副不滿的樣子，“才這點，有點少啊！”

方涯不為所動，“就這些了，我只是貧民家的孩子，求爺爺告奶奶才弄來的。”

呂才這才點點頭，一副勉強答應的樣子，伸出手說道：“拿來吧，我去幫你辦。”

“不行！”方涯十分警覺的捂緊肋下的皮包，“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盜匪們至少讓我看到貨才有誠意。

不然他們收了錢不給貨，我豈不是完蛋了，到時候我找誰去？”

呂才一副不耐煩的樣子，“匪有匪道，收了錢就要辦事，不然以后誰敢向他們贖東西。

你放心吧，這事我一定給你辦妥，快拿來吧。”

說完呂才再次把手伸到方涯面前，仿佛他說的就是天經地義，不把錢給他，就辦不成這事一樣。

可惜方涯早就洞悉了呂才的想法，對方想要錢貨通吃，絕不會放過這400金的。

“我不是信不過你，我是信不過盜匪，我的底線就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方涯一臉鄭重的說道，

“我可以給你先看看錢，證明我是有誠意贖回貨物的。”

說完方涯把400金的金票亮出，給呂才看了看。

方涯注意到對方艱難的咽了口口水。成了！魚兒上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