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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幸運

“真是何等幸運。”

拓拓木更感慨著。

在他的身側,幾個跪地的漢人也抖著身子,瑟瑟發抖地跟著說:“是,是是是,太走運了。”

“能為陛下,能為太師解憂,真是我等之大幸。”

昨日。

陳卓看守大門,遠方塵土飛揚,陳卓當機立斷,以最快的速度關上門,在那個時候,尚且還有人想要掙扎回來。

其中,有這么一家,對守門之人打罵推搡,就為了能早一步出門,結果在見到大軍襲來的時候,又趕緊跑回來,求爺爺告奶奶,希望能網開一面。

兩條腿,怎么可能跑得過四條腿的馬?

自然了,他們理所當然地,落到了拓拓木更的手上。

方才,拓拓木更問他們愿不愿意配合一下。

李、柳兩家雖然逃出了京城,但兩家并不想當漢人的叛徒,寧死不愿從,甚至跪下來沖當時正在書寫的葉繼磕頭,希望他不要做這等事情。

然而,葉繼卻是不為所動。

對他來說,能夠、愿意替他奪回皇位的,才是忠臣,那些為了所謂天下,為了百姓,勸他為了大局,勸他不要做千古罪人的人,才是真正的大奸大惡之輩!

所以,柳家、李家之死,葉繼完全不在乎。

“可,可是,太,太師,我等自然愿為陛下效犬馬之勞,只是,如今京城閉鎖,四面大門具是緊閉,墻上尚有守衛時時關注,我等……我等也是無能為力啊?”

紀云跪在地上,大冬天,額頭上滲出無數冷汗,一邊顫抖著身子,一邊擦著額頭,一邊跪著說。

“紀先生說的倒是不錯。”拓拓木更笑呵呵地說,“雖說諸位大人棄暗投明,可如今大門緊閉,墻上守衛也不是瞎子,想要向其中送信,無疑是難上加難。

如今這日子,便是賄賂,想必,也沒有幾個守衛會愿意收錢,動用這種法子,指不定還會被城中警惕……

不過——

呵呵呵……

諸位大人,你等家中,難道就沒有個什么地道、密道之類的東西?”

紀云本來就不怎樣的臉色,如今變得更是蒼白。

“密道……太師……”紀云旁邊,看起來稍微有些富貴的人,苦笑著說,“您卻有所不知,我大齊之地,盡是歸于陛下,京城中的一切,也都在陛下的【眼睛】之下……

那些錦衣衛,個個無孔不入,今日準備籌劃密道,明日,錦衣衛就會將你全家抓去天牢……如此一來,這京城中,怎可能會有什么密道?

至少,草民家中,實是沒有——”

唰——

白光一閃。

拓拓木更抬了抬手,旁邊的侍衛便手起刀落,將這人腦袋砍了下來。

“!!!”

剩下幾個人,更是打了個激靈,紀云更是直接跪下,整個人不住顫抖,如同篩糠。

“殺得好!”一旁,葉繼頓時大贊,“朕不需要這等廢物!”

拓拓木更聽到葉繼的話,眉頭又是忍不住皺起。

這小皇帝,他拿在手里,還算好用,而且他是漢人皇帝,出于對那“老瘋子”的敬佩,他對這小子還算客氣。只是相處越久,他越是發現,這小子,越不是個東西。

他對一切都感覺理所當然,對一切人的給予都當做應當,自己雖然看起來文質彬彬、英朗帥氣,卻完全沒有任何的情誼之說,當真是如冬雪一般,乍一看白白凈凈,實則冷酷無情。

若是留在他這,時間一長,恐怕會影響了他手下的那些年輕子弟,帶壞他族中的年輕人。

真是個麻煩。

拓拓木更心想。

若是無法拿下京城,那就盡早舍棄,干脆送回這大齊,說不定還能再給大齊帶點麻煩。

想到這,他又發現了一種葉繼的嶄新用法。

叫門顯然已經沒用了,所以,這葉繼在他手上,已經不再是一把利落的鑰匙。若是這次無法利用葉繼的名頭,順利里應外合,從里面打開天京的大門,那就干脆送回大齊。

有這等君主統治齊人,齊人想必一定會雪上加霜。

“這位大人,你呢?你家有沒有密道之類的?”

“沒……沒有。”

“唉——”

噗嗤。

紀云整個人僵住,像是個石頭一樣硬在地上,全然沒有了昨日的威風。

“真是廢物!沒用!”葉繼惱火地大罵,“朕需要你們的時候,怎么一個個的,一點用處都沒有?你們也是,那些個吹破天的公侯也是!”

拓拓木更挑了挑眉。

在他的手邊,有一個磨得锃光瓦亮的“杯子”,但那并不是杯子,而是用人頭骨制成的器皿,乃是大齊“武城公”的腦袋。

他年輕的時候,曾經和武城公對陣過兩次,被打得找不著北,頭兩年覺得自己成長了不少,聽聞武城公北伐,心中還畏懼了一陣子,結果——這當年打得他暈頭轉向的名將,卻倒在了雨中,連戰都沒戰,就被一小卒子隨手殺了。

他那時當真是又高興,又遺憾,又可悲。

倘若武城公沒有小皇帝掣肘,沒有太監爭權,領著五十萬大軍,他是絕對不敢硬碰硬的。

這葉繼,確實是個“天才”。

城中沒有密道,對北夷來說,當然是一件惡事,這就代表他們難以里應外合。

可,這對齊人來說,應當是好事才對。

“陛下無需難受。”拓拓木更隨口給他解釋著,“大齊京城如此密不透風,京城如此安穩,正表明著錦衣衛們,忠于皇室嘛……”

若是不行,那就直接丟下這葉繼,返回夷地,再生養數年,憑借收貨的輜重、器械,過幾年南下,一樣是輕而易舉!

況且,還有這小皇帝坐鎮大齊,那不是蒸蒸日下?

拓拓木更說:“算了,既然沒有,那就別難為幾位大人了,送他們上路吧——”

“等等!!!”

“嗯?”

紀云尖叫起來。

他的聲音因為過于激動直接破音,因為太過緊張,聲音變得如同鴨嗓,像是個太監一般。

拓拓木更先是皺眉,隨即大喜。

“哦!?”拓拓木更連忙追問,“你有話要說!”

“草民,草民家中有密道!”

“好!”葉繼連忙拍手叫好,“好好好,你叫什么,朕要給你封侯!”

“如此京城,你家中竟然有密道?”

“早年,草民為王公公辦事……公公和錦衣衛關系極佳,故此,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紀云顫抖著說。

他們家幫著王公公,將京城中的精糧、軍械、兵甲,倒賣給北夷,賺取巨額財富。

這是殺頭的買賣。

之前,葉繼并不知曉,但戰后,葉繼也從殘兵之中,知道了這事。

“好好好,王愛卿即便仙去,依舊保佑著朕,當真大幸!”葉繼興奮而起。

“哈哈哈,好好好,好好好啊!”

拓拓木更也是大笑。

有這等君主,他何愁大齊不衰?何愁他們北族不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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