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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試探

而不放,朱由校得商量好,說好!

不然傳出囚叔、殺叔的名聲,那才是得不償失!

名聲、威望,就是權(quán)力!

“臣參見陛下!”

嘴上說的參見,但從動作上,朱由校完全沒有看見這位叔叔的恭順!

他只是隨意的拱了拱手。

仿佛在說:我給你面子了!

朱由校的眼睛瞇了起來。

“洛陽的風(fēng)水還真是養(yǎng)人,王叔看起來越發(fā)的有氣度了!”

明顯,朱由校說的是反話。

但朱常洵不知是聽出來了,還是沒聽出來...

他臉皮抖動了一下回道:“陛下也越來越有君王威儀!”

“只是不知左都督犯了何罪,竟無辜罷職在家!”

好啊!

反問!逼問!

以下犯上!

這位王叔,吃錯藥了嘛!

不說鄭貴妃在神宗駕崩后干的好事,就單單說朱由校即位前夕,她就沒閑著!

一直在和李選侍聯(lián)絡(luò)!一直在給李選侍提供支持!

朱由校登基后,對她一黨進行清算,有什么錯!

左都督鄭養(yǎng)性作為鄭貴妃的侄子,雖然沒有參與他姑母的謀劃,但他的身份就是他最大的原罪!

況且,這位王叔真正想問的,不是左都督,而是他那位還在后宮的母親吧!

通信的斷聯(lián),讓你們著急了?

隔著衣袖,朱由校揉搓了一下手指:“王叔是在質(zhì)問朕嗎?”

“不敢!”朱常洵一甩袖袍,雙手抱拳行了個并不恭敬的禮:“陛下是君,臣是臣!”

“臣怎敢質(zhì)問陛下!”

“呵呵!”朱由校帶著譏諷地笑了笑:“可王叔現(xiàn)在的態(tài)度,時時刻刻散發(fā)著不滿??!”

“我當(dāng)然不滿!”朱常洵握緊了拳頭:“皇考駕崩之時,曾留遺旨,封我母妃為皇后!”

“按制,如今的她該晉為太皇太后!成為這天下最尊貴的女人!”

“但現(xiàn)在呢,她不知被你囚在哪里!我連她的生死,都不知道!”

這位王叔的表情很到位,這位王叔的悲憤也很飽滿!

但朱由校掃過他的眼睛,從那里,他還是看到了算計!

于是,他藏在袖子里的手磕了兩下龍椅,繼續(xù)看著這位王叔表演。

他倒要看看,這位王叔,到底想干什么!

而福王看著朱由校沒有破防,看著朱由校沒有像王府門客說的那樣,與他爭執(zhí)...

心里不由慌了幾分。

但他也是在國本之爭那樣險惡的政治斗爭中經(jīng)歷過風(fēng)雨的!

他不是長于深宮婦人之手,沒有勇氣的落魄皇子。

他有一賭的勇氣!

反正自宣宗皇帝后,皇帝再對自家人下手總多了一分顧忌。

反正又不會滿盤皆輸!

那賭一賭,萬一賭到了皇帝退讓,賭到了插手朝政的機會,那...

“襄憲王蠢,我可不蠢!”

朱常洵上前兩步,居高臨下的逼視著皇帝:“陛下為何不答!”

“莫非我母妃已如我所料,遭遇不測?”

“那陛下也對我動手吧,讓我們母子二人能在地下好好團圓!”

“我也省得在這里礙陛下的眼!”

朱常洵這話,把朱由校逼到了死角。

可他自己,現(xiàn)在也危險了!

朱由校皺了下眉,信息不夠,這位王叔說的話太少,還是搞不懂他哪來的這么大的勇氣。

不過,朱由校不打算繼續(xù)猜了,也不打算等了。

反正他是皇帝,總有辦法讓別人跟他講道理!

“宮福!”

“福王府在京之臣屬、奴仆,全部杖殺!”

“福王妃病重,賜藥湯一副!”

短短三句話,聲調(diào)都沒有什么變化。

但卻若平地驚雷,將朱常洵震的兩眼昏花!

“你敢!”他情急之下,直接脫口而出!

而朱由校換了個更舒服的坐姿:“我為何不敢!”

“王叔,你都蹬鼻子上臉了,還不允許侄兒反制嗎?”

“確實,侄兒不好處置你。”

“但處置個女人,處置幾個奴仆,還是沒問題的!”

聽著皇帝略帶戲謔的調(diào)侃,朱常洵如同被潑了一盆冷水。

他忽然反應(yīng)過來,確實,朱由校殺他,那一定遺臭萬年!

可是,朱由校不理他呢?

朱由校只需要將他身邊的人都換上一茬,那...

以后福王府的日子,可以說十分酸爽!

朱常洵身體抖了兩下,用帶著幾分哀求的語氣說道:“你要怎樣,才能放他們一馬!”

朱由校收起笑容,回道:“君無戲言?!?

“王叔現(xiàn)在能做的,就是告訴朕,為何你這次如此狂悖?!?

“否則,還會死更多的人!”

福王雙腿一軟,差點跌坐到地上。

正妃、臣屬、智囊、忠心的奴才...

都成了這次試探的代價!

而試探出來的結(jié)果,不如人意...

福王莫名悲傷,自己當(dāng)時選擇另一個選項會不會好一些?

就乖乖的伏低做小,就乖乖的做個富貴王爺...

皇帝搞新政,就讓他搞嘛!

旁邊看熱鬧就好,為什么要覺得看到了機會,為什么要受那些人的攛掇,當(dāng)這個出頭鳥...

朱由校看著有些恍惚的朱常洵,沒有催促。

作為大明的親王,該有的體面還是得有的。

而且,朱由校今天也沒太急的事,他等得起。

良久,朱常洵回過神,一下子好像老了兩三歲...

他朝著朱由校拱拱手說道:“陛下容秉,江南徐家、河南高家來信...”

“信中,他們暗示了對陛下新政的不滿,暗示了支持臣的想法...”

“臣聽僚屬謀劃,欲以威凌陛下、以輩分壓陛下、以顧忌逼迫陛下讓步...”

“從而,讓臣在朝中取得一席之地...”

“然后輔政、攝政,直至最后一步,對嗎?”朱由校幫朱常洵說出了他們最后的謀劃。

朱常洵渾身一激靈:“臣不敢!臣從未如此想過!”

朱由校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有沒有想過不重要。”

“現(xiàn)在你也不重要了!”

“乖乖參加完葬禮,乖乖給朕呆在京城,可懂?”

朱常洵的臉皮又抖了一下,聽皇帝這意思,是要軟禁??!

都攤牌了,怎么還不放一馬...

但讓他抗辯,朱由校剛剛殺了他身邊的不少人!

誰知道抗辯之后,本是警告的刀子會不會落在他身上...

故而,他只能用幾分委屈且?guī)е<降哪抗饪粗实郏M实凼栈爻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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