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又叫你截肢了？我是想說，要是能把你這個換衣服的問題解決掉就好了。

就算幽靈的衣服不容易臟，天天穿一套衣服肯定不會舒服吧。”

江黔心想跟幽靈溝通真累。

“噢，原來是這樣。”

墨筱涵放心端起茶水。

“關于這個，你有什么頭緒嗎？”

“倒也不是沒有。”

“說說看。”

“雖然只是猜測，不過，之前只要是江黔你碰到的東西，我就也能碰到，比如那個手抓餅。”

“所以？”

“所以，如果你幫我換衣服，說不定就能成功。”

“……”

江黔沉默了。

由于時間太短，他們依舊沒能搞清楚，幽靈與外界接觸的具體規律。

“江黔，你說實話，是不是憋得很痛苦？”

墨筱涵猶豫了一下，問道。

“你說呢？”

少年無奈地看向女孩的眼睛。

這次輪到她飛快移開了視線。

“對不起，因為是第一次附身別人，我完全沒考慮到這個問題。”

“唉，你以后還是稍微注意點吧，我們再想想別的辦法。”

“其實，如果偶爾一次的話，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得提前跟我說，我能有點心理準備。”

感受到江黔心底的無奈與落寞，女孩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她小聲開口道。

“算了吧，努努力還是能冷靜下來的。”

雖然有點心動，少年擺了擺手。

只要她不太過分。

他又在心里補充了一句。

“江黔，你是不是喜歡上我了？”

“噗……咳咳咳。”

少年差點把嘴里的冰紅茶噴出來。

“肯定不是啊，我們才正式認識了一天吧？就算喜歡，喜歡的也不過是你的外形罷了。”

“這不就是喜歡嗎？”

“當然不是，喜歡一個人最重要的是喜歡對方的內在。”

“說得跟那些笨蛋戀愛輕小說一樣，為什么這么規定呢？”

“沒有人規定啦，要問到喜歡，肯定是心靈上的契合更重要啊。”

“你說得真抽象，明明輕小說里面的女生都很漂亮，然后男主就喜歡她們每個人。”

“那都是為了討讀者大爺開心的，現實又不是輕小說。”

“噢。”

女孩若有所思地放下了手里的杯子。

“我能再喝一杯嗎？江黔同學？”

她指了指桌上的冰紅茶。

“……輕便。”

江黔把冰紅茶往前推去。

他沒想到，就連學神，似乎也看過不少輕小說。

說不定，這就是他倆唯一的共同愛好？

而對面。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

墨筱涵驚喜地發現，自己居然也能碰到冰紅茶塑料瓶了！

于是開心地擰開蓋子，給自己加冰紅茶，加到快要加不了了才停下來。

她把握得十分精準，差一點點就要溢出來了。

為了防止灑出來。

她俯下身子，用嘴唇吮吸了一點點上層的飲料。

“江黔同學，你雖然學習不怎么樣，但是對談戀愛似乎挺懂的樣子，難道之前談過？”

女孩重新端起杯子，問道。

“啊，也不算吧，應該。”

少年摸了摸腦袋。

跟一只幽靈討論戀愛話題，感覺怪怪的，但難為情這點是不變的。

“‘應該’？那就是談過咯。沒想到江黔同學已經走過那條路了呢，雖然學習不怎么樣。”

墨筱涵的語氣幾乎沒有起伏。

“墨筱涵，其實你對我還有什么意見，都可以直接說出來哦。”

“沒有意見，就是覺得江黔同學真是個好人呀，雖然學習不怎么樣。”

“好好好，我現在去學習，行了吧？真的是。”

江黔沒有什么想說的了，把杯里的飲料一飲而盡，便準備起身。

墨筱涵下意識伸出手，想扯他的袖子。

但是伸到一半，那只白皙的幽靈爪子又停在了半空。

心里邊就像有小貓在磨爪爪。

“江黔，你心里這么難過，是不是被她甩了？”

“沒有，我們那會兒根本沒有談戀愛。”

“你覺得自己配不上她，然后就主動提出了分開？”

“你亂別猜了。”

“她學習是不是挺好的？”

江黔沒再搭理這只無趣的幽靈。

而是轉身，徑直走回臥室。

喝杯茶冷靜下來后，他總算能好好對那道題進行受力分析了。

興許是今天的物理作業比較簡單。

直到寫完物理，他也沒遇到一道想不出來的題。

接下來的化學生物，除了實驗題有些問題，稍微請教了一下墨筱涵，也基本平推。

英語作業是預習，等于沒有作業。

最后，就是回過頭抄（劃掉），解析語文作業，大約用了四十分鐘便解決了。

寫完全部作業，時間才剛剛來到11點。

說起來，江黔已經很久沒有如此暢快地解決作業了。

有人監督，效果果然還是不一樣。

那么，就難得地開始卷課外題吧！

《高考必刷卷》，啟動！

江黔把第二天要交的作業整理好，便抓起今天剛買的試卷。

“江黔，其實你不那么努力也沒關系。”

身后，坐在床上一動不動的女孩突然發聲道。

“嗯？”

江黔已經翻開第一張試卷。

“雖然我是很想去北師大，但是，我剛才仔細想了一下，你好像也沒有義務替我努力學習。

所以，你只需要按照自己的節奏來就好，用不著勉強自己。”

墨筱涵認真說著，小手不自覺地捏著大腿邊的床墊。

“什么替你努力學習？”

少年頭也不回地下筆。

他一眼就看出來了，第一題選C。

“就像我之前說的，其實我媽也挺希望我考個好大學的，雖然她嘴上天天說一本就夠了。

這可不是替你學習，應該說，是我在為自己的未來努力奮斗。”

“但是你上午的時候說，你不喜歡學習。”

“其實也沒有那么不喜歡啦，只是自從上了高中，就一直被班上的同學打壓，有點沮喪罷了，初中的時候，數學還是我最喜歡的學科。”

“這樣啊。”

那就好。

墨筱涵放下心，松開床墊。

臥室再度陷入寂靜。

直到，江黔不知不覺卡在了填空題第四問。

思考了十分鐘，用了兩種方法，結果都失敗了。

他決定不再與它死磕，轉過頭，想問問看學神意見。

沒想到，女孩竟不知什么時候，蜷縮在墻角睡著了。

她側躺著，臉朝外，背朝里，似乎睡得挺沉的。

江黔輕輕放下筆，看了眼手機才發現。

居然不知不覺12點了。

難怪之前一直隱隱約約聽到有節奏的呼吸聲。

話說，原來幽靈也能睡覺和呼吸的嗎？

算了。

那今天就到這罷。

想著，江黔收好筆和試卷。

那么，眼下又出現一個問題。

幽靈睡床，自己睡哪？

少年緩緩起身，看著女孩恬靜的睡顏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