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靠近石堆，怕那和尚突然出來掐死她，她也不敢留著老和尚的石頭，于是她瘋狂的跑，猶如后面有個狼在追她，她嚇壞了，跑到一半，突然停下來，看著手里的石頭，隨手便扔了，用了自己所有的力氣。

她太害怕了，這就像一個夢，夢里可怕的東西一直圍繞著她，讓她醒不過來，也逃不開。

她一路跑回城里，哭的特別大聲，嗓子已經(jīng)哭啞，但聞到了饅頭的味道，她便覺得渾身沒有了力氣，這時她才知道自己已經(jīng)好久沒有吃東西了。

她盯盯的看著饅頭，口水流了一下顎，

她抿了一把眼淚，從饅頭上挪不開眼睛，等那老板娘回身去屋里取籠屜時，上前抓了一個用力的跑。

“你這混小子，你給我站住！敢偷老娘的東西，你是不是活膩了…”

身后一頓叫喊，她卻用力的跑，并在跑的時候，一口一口的吃著饅頭，白白的饅頭被她的手指印抓的黑了，她也繼續(xù)吃。

好心的大嬸見她慌亂的樣子，提醒道：“別噎住了，慢慢吃。”

面對好心人，她真的沒閑功夫感謝，因為她偷了全城最厲害的寡婦家，她知道被逮到了定要一頓板子，但她不管，不吃她會死的。

就在一處死胡同，她手里的饅頭已經(jīng)吃完了，寡婦逮到她，拽著衣領(lǐng)子大巴掌打在她的后背上：“小混蛋，不學(xué)好，成天偷東西，那么大的娃了，學(xué)點本事不好嘛…”她的巴掌打的她很疼，可她一滴眼淚都沒掉，偷了東西就要受罰她知道，所以說什么她都不會求饒的，也不會喊疼。

那女人掰不開她的嘴，也氣撒沒了，賞了她最后一個大嘴巴就走了。

她看著這女人的背影，臉上疼的很。

她困了要回去睡覺了，可是她害怕，她不敢回去睡覺，也不敢閉眼睛，于是她看著遠去的寡婦說：“城外的廟里死了很多人。”

寡婦停下腳步，回身又對她另外一半臉打了個嘴巴，聲音極小的說：“小混子你瘋了，敢說這事，活膩味了吧。”

菊益覺得自己可憐，心里委屈，：“為什么不能說，我真的看到……”

寡婦捂住她的嘴，像要掐死她似的說：“現(xiàn)在城里亂的很，很多大戶人家都因為去城外的廟里上香半路回來死了人，你若知道這事千萬不要說。”

她頓時懂了，這不是做夢，因為打在她臉上的巴掌很疼，而天上的鳥兒嘰嘰喳喳叫的聲也很翠。

之所以她醒來獨自一人，是因為那些血泊中的人都有親眷，有人為他們收尸，而那些去世的乞丐也因為死了官府會收尸，而她定是因為還有氣而被遺落了。

她點點頭，寡婦才松了口氣，起身來恢復(fù)到嫌棄她的樣子，“你這乞丐渾身臟的惡臭，起碼也去河邊洗洗澡嘛。”

女子離開了，不過走了一段路后又回來了，站在菊益眼前，居高臨下的說：“多大了？”

“十……”她忘了自己十幾，只知道弟弟餓死那年自己七八歲，如今一晃差不多六七個年頭過去了，“大概十三”

寡婦翻了個白眼，“去河邊洗干凈，明天可以來我這里上工，一天三文錢。”

三文錢？只夠她買三個包子的，她搖了搖頭，她才不想挨打受罵去呢，這女人下手真黑，打的她兩眼都冒金星。

“饅頭管飽。”女人又說。

有飯吃，還能攢錢買雞腿？好事。

“不許打我。”

“不許偷雞摸狗！”

他們同時說，也同時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