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電撕裂天幕的剎那,張見仁指尖剛凝起的淡金色療愈靈光驟然潰散。他猛地將馬迎英往側后方一推,自己則踉蹌著后退半步,聲嘶力竭的呼喊幾乎要被雷鳴蓋過:“出鞘!那臭小子帶著雷劫命格,再不走咱們都得被這天威碾碎!”
話音未落,斜插在泥土里的鐵劍突然嗡鳴震顫,劍身在電光映照下泛著暗沉的烏光。沒等眾人反應,那劍已如離弦之箭沖天而起,硬生生撞上紫雷的剎那,竟迸出萬千星火——本該撕裂山岳的雷霆竟被劍身死死托住,紫色電弧在劍刃上瘋狂游走,卻始終沒能傷其分毫。
“這……這怎么可能?”暗處影角里,幾個身著灰袍的修真者同時攥緊了袖中的法器。為首那人瞳孔驟縮,指著半空中與雷霆對峙的鐵劍,聲音都在發(fā)顫,“尋常法器遇天雷即化,便是上品寶器也得崩個缺口……這柄鐵劍連個符文都沒刻,難不成這是遇到鬼了?!……”
話未說完,鐵劍猛地一抖,竟將紫雷震得寸寸碎裂。劍身在落回地面時,劍脊上只多了一道淺淡的焦痕,仿佛剛才擋住的不是滅頂天劫,只是一縷青煙。張見仁望著劍身上那道痕跡,不由得驚訝,這劍——牛!
密林深處的陰影里,幾道隱晦的神識交織碰撞,卻無一人敢輕易現(xiàn)身。那渡劫的少年渾身縈繞著若有若無的靈氣波動,分明是剛入修行門徑的雛兒,他是什么修為?偏偏引來了紫電翻滾的雷劫;而那柄擋下第一道天雷的鐵劍更顯詭異,此刻斜插在泥地里,劍身在劫云映照下泛著被雷霆淬煉過的冷光,竟比尋常法器多了幾分懾人的鋒芒。
彼時高空云層突然劇烈翻涌,第二道雷劫已然成型——這次不再是孤直的紫電,而是化作數(shù)道虬龍般的電蛇,張牙舞爪地朝著馬東纏去。
“蠢貨!”張見仁目眥欲裂,剛才為馬迎英療傷耗損的靈力還未回補,此刻只能跺腳怒吼,“誰讓你運轉靈氣的?雷劫專劈靈力波動!”
馬東被雷劫的威壓震懾得渾身發(fā)僵,聽見吼聲才猛地回神。他咬著牙調動起體內微薄的靈氣,身形踉蹌著向密林深處躍去。可那雷劫仿佛長了眼睛,電蛇在空中拐了個詭異的彎,依舊緊追不舍。
“呵,靈氣與雷劫同體,倒是個有趣的容器。”云層之上,御劍而立的玄衣人輕捻著指尖的玉佩,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他腳下的劍鋒泛著幽幽寒光,劍穗在罡風中獵獵作響,“千年死寂,總算有點能入眼的樂子了。且看看,是這小娃娃先撐不住,還是那柄鐵劍能護他到最后……”
話音剛落,第三道雷劫轟然劈下,這次的雷光竟帶著刺目的金色,比前兩道粗壯了數(shù)倍,直逼得馬東后背的衣衫瞬間焦糊。張見仁見狀雙目赤紅,猛地抓起地上的鐵劍:“臭小子,接劍!”
馬東剛從張見仁手里接過那柄鐵劍,頭頂上第三道雷劫就帶著劈裂空氣的尖嘯砸了下來。
“東子!快躲開!”大哥馬迎山的嗓子都喊劈了,臉漲得通紅,手腳卻像被釘在原地,只能眼睜睜看著那道紫黑色的電光往下落。
周圍的村民早亂成了一鍋粥,有抱著腦袋蹲在地上的,有嚇得直哆嗦的,還有幾個膽大的想往前沖,又被身邊人死死拽住。
唯獨張見仁,腳底下跟生了根似的,猛地站直了身子,手指頭飛快地捻著訣,嗓子眼里爆出一聲吼:“御劍!”
馬東手里的鐵劍“嗡”地一聲活了過來,跟脫了韁的野驢似的,拖著他就往天上躥。可那雷劫邪乎得很,像長了眼睛,死死盯著馬東的影子,拐了個彎繼續(xù)追。
張見仁眼珠一轉,瞅見旁邊密林里藏著不少有本事的主兒,心里頭冒出個主意——死道友總比死貧道強!他趕緊加了把勁,操控著鐵劍,硬是把馬東往林子那邊拽。
林子里藏著的幾個修真者本來正偷摸看熱鬧,冷不丁見一道電光裹著個人直沖沖奔自己來,嚇得魂都飛了。
“壞了壞了!這孫子沖我來的!”
“我操你姥姥的!”
罵聲還沒落地,雷劫的轟鳴已經壓了過來。
密林中幾道流光驟然沖天,三四個身著道袍的修真者踩著法器躍出,發(fā)髻散亂,臉上還沾著草屑,張口就罵:“我尼瑪!臭小子你找死!”
可罵聲未落,那道紫黑雷劫已如怒龍般墜下,精準劈向馬東所在處。電光太快,馬東被鐵劍拽著還沒穩(wěn)住身形,幾個修真者剛祭出防御法罩,就被雷劫當頭罩住——
“噼啪!”
刺目白光爆閃,幾道筆直的身影在強光中格外“亮眼”,頭發(fā)根根倒豎,身上還掛著滋滋作響的電弧,活像幾株被雷劈過的焦木。
雷劫散去,馬東晃了晃發(fā)麻的胳膊,體內靈力本該借著劫力沖破關卡,從金丹境邁入小圓滿一重,此刻卻像被堵住的河流,卡在瓶頸紋絲不動。
被電得嘴角抽搐的修真者們僵在原地,張見仁掐訣的手停了停,大哥馬迎山喊到一半的話噎在喉嚨里,連背后踮腳張望的村民都忘了呼吸。
方才還亂作一團的空地,此刻靜得能聽見電弧消散的輕響,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馬東身上,眼底翻涌著驚愕與不解——這雷劫,到底劈了個什么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