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幽大帝垂眸看著腳下的骷髏,玄黑龍袍在幽藍火光中泛著冷光,嘴角勾起一抹嗤笑,語氣里滿是不屑:“璀璨世,就憑你這副骨頭架子,也敢打擾本座沉眠?真當本座不敢讓你元神俱滅?”
那骷髏卻像是沒聽出他話里的殺意,骨節(jié)“咔噠”作響,聲音里透著一絲急切:“九幽,別來無恙!諸天浩劫早已平息,如今天地靈氣正在復蘇,正是我輩崛起的時機!你我當年雖有嫌隙,但論實力,三界之內能與你我抗衡者寥寥無幾——不如暫且放下舊怨,強強聯(lián)手,趁此機會殺回九天,重掌乾坤,如何?”
它空洞的眼窩望向九幽大帝,竟隱隱透出幾分期待。
九幽大帝聞言,不由得“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那笑聲里帶著毫不掩飾的嘲弄,玄黑龍袍隨之一蕩:“璀璨世,枉你活了那么久,腦子倒是越發(fā)糊涂了。”
他抬手指了指頭頂,語氣輕飄飄的,卻帶著一股徹骨的寒意:“你還惦記著九天神宮?早在浩劫末年,那地方就已經碎成星屑了,連半點殘片都找不到?!?
話鋒一轉,他眼神驟然銳利起來,像兩道冰刃直刺骷髏:“不過你說的‘極’,倒是真沒死透。只是你與其惦記著殺回九天,不如想想怎么從這穹極洞府爬出去——你以為我不知道?你被極困在此地,鎖鏈符文鎖的不僅是你的骨身,更是你的元神。無非是想借我的手破了這禁制,好讓你重獲自由,對吧?”
骷髏的骨身猛地一僵,空洞的眼窩里閃過一絲慌亂,卻強作鎮(zhèn)定:“你……你胡說什么!”
九幽大帝剛要開口斥罵,那骷髏卻突然笑了起來,骨節(jié)碰撞的“咔咔”聲里藏著陰狠:“九幽,你也別得意。”
它頓了頓,聲音陡然轉冷:“你身隕道消后墮入塵輪,命格早已染上孤煞——凡背負你殘魂之人,注定是獨狼孤星,親離友散,一生漂泊無依?!?
說著,璀璨世抬起枯骨手掌,對著懸浮在空中的馬東猛地一握。馬東的身體瞬間僵直,眉心處亮起一點綠光,竟是被強行灌入了一股駁雜的靈氣,同時一道晦澀的功法印記《地束》也硬生生刻進了他的識海。
“你看,”骷髏的聲音帶著惡意的愉悅,“我不過給這凡人塞了點修為,他往后的日子,就再也別想有半分安穩(wěn)了。你若不幫我,他便是你的前車之鑒?!?
九幽大帝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玄黑龍袍上的龍紋仿佛活了過來,騰起絲絲黑氣:“璀璨世,你敢動他?!”
璀璨世正得意地笑著,骨掌再次抬起,還想往馬東識海里塞東西,打算徹底攪亂這凡人的神識??伤鼊倓恿税敕郑陀X一股無形的威壓驟然落下,像被萬噸巨石壓住,渾身骨節(jié)“咯吱”作響,竟是半點也動不了了。
九幽大帝垂著眼,語氣平淡無波:“好好守著你的穹極洞府,別再癡心妄想?!?
說罷,他只緩緩抬起手,又輕輕一握。那具剛拼湊完整的骷髏像是被無形的力量碾碎,“嘩啦”一聲散成一堆白骨,連帶著那些縱橫的鐵鏈都震得簌簌發(fā)抖,符文光芒瞬間黯淡下去。
此時的馬東,體內被璀璨世強行灌入的靈氣正在瘋狂作亂。周遭的天地靈氣像是被引動的潮水,爭先恐后地往他體內涌,他的修為竟像坐了火箭般飆升——練氣、筑基……氣息越來越狂暴,皮膚下青筋暴起,眼看就要撐不住爆體而亡。
九幽大帝眉頭微蹙。這小子要是死了,他又得跟著進入輪回,先前的等待全白費了。只見他指尖微動,一股精純的黑氣涌入馬東體內,像一只無形的手,穩(wěn)穩(wěn)按住了那些暴走的靈氣,將它們一點點梳理歸攏。
片刻后,馬東體內的氣息終于平穩(wěn)下來,修為被牢牢鎖在了金丹期。
九幽大帝看了眼地上昏迷的馬東,屈指輕彈。一聲清脆的響指后,地面上突然亮起一道復雜的傳送陣,符文流轉,泛著柔和的白光。
馬東的身體緩緩飄起,落入傳送陣中央,身影漸漸變得透明,最終徹底消失在陣中。
洞府里重歸寂靜,只剩那堆散碎的白骨和黯淡的符文。九幽大帝望著傳送陣消失的地方,玄黑龍袍化作一縷青煙,重新沒入馬東殘留的氣息中,再次陷入了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