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煉長刀劈開,就在割中他喉嚨的時候。
散仙百里道奇,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大爺,饒命??!”
“不裝了?”左煉雙目精光電閃,嘴角掀起一個弧度。
“你不是散仙百里道奇,你是到底是干什么的?”左煉冷哼道。
“本真就是百里道奇。本真是個……變戲法的!”
“什么?”左煉有些愕然?!澳腔鸷V薪鹕彛俊?
“蓮子破開,中心挖洞。其中用通草做成小荷花,染上顏色。下方按上銅絲彈簧,底部用桃膠粘合。蓮子放入炭火,桃膠燒化。彈簧便將通草荷花探出。火中生蓮,戲法而已”
“你就不怕人家翻動火炭殘骸,找到里面的彈簧等物?”
“本真早就考慮到了,所有的東西,都是浸泡過麻生油,火燒化,什么都看不出來!”百里道奇說話的時候,語氣中還頗有幾分氣度。
“那些花香味道?”
“那是幻香草粉末,很多寺廟道館都會用。燒得烏煙瘴氣,信眾在其中,就會產生些許迷幻作用。本真自己調用,量特別大,在室內致幻作用極大?!?
“那你出門說那些話。就是會為了詐埋伏偷看你的人?”
“是的,只要本真點起幻香草,那些人嗅了之后。聽到聲音,都會腦袋脹痛,以為是被本真用術法迷惑住了?!卑倮锏榔婷Σ坏c頭。
左煉伸手去扯百里道奇的五綹銀須,疼得他齜牙咧嘴,連呼好痛。“這些胡子頭發都是真的。本真年紀就是這么大。”
“你是不是發現了真正的百里道奇尸體,然后冒名頂替了他?你騙了多久?”左煉說道。
“本真就是百里道奇,本真的那些事跡。都是編的,然后收買一些說書人,讓他們說。讓后再收買百姓,讓他們去聽。
百姓們聽得多了,便也會樂于去聽。百姓愿意聽,說書人就會樂意說。如此正向循環……”
他還會炒作。左煉覺得這家伙思想領先世代啊。
給自己弄出這么大名聲,這家伙,要是擱在前世,怎么也得是新聞學院教授級別人物。左煉心中腹誹道。
“……本真從出道開始,到現在五十多年了。”
“光靠騙,你就能獲得今天宗師級別的地位?”左煉不敢相信地說道。
“一個人成名五十年,屹立武壇。把別人都熬死了,占據一下死人的戰績,我就是大宗師了!”
“你的武功絕學是什么?”
“武功,本真不會什么武功的?!鄙乐H,百里道奇什么底都給交代了。
“那你這膽量可真夠肥的,什么武功也不會,就在這一群武林好手之中,裝第一高手……”
這可不是哈士奇在狼群里裝狼,這簡直是喜羊羊在霸王龍群里裝恐龍。
“……你冒著如此大風險,這是圖什么?”
“起初小人,這個就是好點色。這些仙子女俠,那姿容絕世,比起一般的青樓姑娘,那成色是高了不止一籌。而且您是不知道,這一個個的在人前裝的端莊圣潔,人后那一個個騷賤模樣,更讓人食骨知髓……”
“……當然,還有賺錢。每次只要立在哪里,變幾個戲法,就有大批大批的白銀入賬,這伙計傻子才不干呢?”
“成名這么多年,你就從來沒被人揭穿過。”
“沒有,本真的幻術,等閑人中了,都要受迷糊。有幾次被高人識破,本真便是苦苦跪地求饒,他們大發慈悲也就放了小人。
本真銷聲匿跡,等他們老死了,或者被殺了,小人再重出江湖。”
“如果他們不發慈悲呢?!弊鬅捵焐蠋е唤z壞笑。
“那本真只有……”百里道奇將手放入懷中,左煉心生警覺,目露兇光,退后一步。
“……這是是散碎銀三十二兩,銀票五百兩,做預付款,只要小哥替我保守秘密,我一年之后,我再給五千兩?!?
五千八百兩。
一出手就是五千八百兩。這老登沒少掙啊。
左煉轉過頭一想,拆穿這個老登,對自己也沒什么好處。
“騙人,騙的也是那些貪慕散仙名聲之人。與我有何相干,而且,現在還有銀子掙。一年后還有五千兩的巨款?!弊鬅掁D念一想,自己便是釋然了。
等等,百里道奇,你還說你不會武功,銀子就是你的兵器,銀票就是你的秘籍吧……
左煉左思右想,本來想拆穿,奈何他給的銀子實在太多了。
“小哥,不用擔心。你與本真有緣,本真以后賺銀子,那還不都是替您老賺的?!卑倮锏榔尜r笑說道,絲毫沒有白天那武道宗師的尊嚴。
“你要是不信,本真現在就把衣服脫下來,讓你檢查,身上一點銀子都沒有了。”說著,直接將外衣給脫了,便是去解小衣。
“本真的命最重要,本真是一分錢都不敢摳的。”
“五千兩,我要等你一年?”左煉接過了合計五百三十二兩的銀錢。
“小哥,現在掙錢真不容易。本真以前是能掙,現在地位越來越高,反而存不下錢。
宗師都是空架子,每日衣食住行都要花錢。那些個江湖高人來拜訪,要招待吧。三節兩壽的禮金要付的。而且本真是大真人,給出的錢一點要多余收到的,不然,會露出破綻。
本真以前還敢雇兩名江湖高手,作為弟子護駕。三年前一次,被人發現,直接一次要了本真一萬兩銀子。家底壓榨了個干凈。直到兩天前,聽說他被仇家殺了,本真才敢出關,重出江湖。”
一萬兩。左煉嘴角抽搐,這個老登一年要卷多少銀子。
“小哥,要不你給本真護駕,本真每年賺的十分之一給你?!卑倮锏榔婊顒有乃颊f道。
老登接觸的可能都是江湖頂流,都是高手,這要是拆穿了,不得被人打死。這種錢,有錢掙沒命花。
“好,一年就一年。如果你敢違約?!?
“那你就直接拆穿了本真,當眾拆穿,我的皮影戲也就破了?!卑倮锏榔嬲酒鹕韥?,用袖子撫了撫膝蓋上的塵土,滿臉賠笑道。
“那位孤絕師太知道你的身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