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所謂的預言，范海向來沒有真正的信賴，畢竟這樣的東西威力最大的時候，是其還未實現時。

他大可預言一次世界末日，也可以說戰爭可以大獲全勝，本質只是另一種方面的鼓舞人心。

這樣的手段在戰爭中屢見不鮮，特別是文明體系還未到講究意識形態時的，那些的古代文明的戰爭中。

就算如今的帝國生產力可能達到了工業時代水平，但達官顯貴對于戰斗力的壟斷，也就是兵力的壟斷，讓這個世界的階級和封建社會無異。

那么預言在這個情況下的殺傷力可能比得上巨炮或精銳步兵！

畢竟預言可以聚集人心，根據鮑里斯的說法，他們拯救大祭司也能讓更多在外的熊神信徒信任，讓更多人加入戰爭。

作為白狼騎士的范海也能讓領地內部的行省軍團倒戈向他們，增加有生力量。

同時這個世界存在魔法和神，那么預言的可靠程度毫無疑問的提升了許多。

不過范海只明白，這件事需要他去做，而不是所謂的預言去做。

保護米登領的人不是神，不是英雄，而是他，還有那千千萬萬行省軍團的士兵跟維持戰爭需求的上萬領民。

是如今這個腐爛帝國中還有人性的組成部分，是一切為文明存活而犧牲的個體……而不是所謂的神，或命中注定。

不過范海沒有開口說出自己的想法，他只是跟著鮑里斯向前，那位大漢背著許多食物，他們提前準備好了大型麻袋，每一個人背后都有。

他們用最愚笨的辦法運輸食物，貨物，很難想象這樣的運輸力下，他們那抵抗一只龐大的死者軍團。

鮑里斯堅毅的臉龐上掛著許多細微的傷口，雖然已經愈合的差不多了，但也能感覺到他的日子不好過。

一行人翻山越嶺，鮑里斯掰開幾塊散落的枯木，為前進清理道路，同時把枯木拋在另一側，來誤導可能追逐他們的敵人。

熊神信徒在山林中有超出帝國獵人的方向感，這是他們的野獸神恩賜他們的祝福，讓范海可以在林海暢通無阻。

不過，很快范海看到地上的蹄子印記。“這是野獸人的痕跡，圣日耳曼在用那些惡獸攻擊你們嗎？”

鮑里斯露出痛苦的表情。“他成功了許多次，雖然我們的居住地有熊神庇護，那些惡魔找不到，但是我們必須出門得到食物和物資。”

海因里希此刻難得放下自己的游戲態度。“每一個逝去的生命都值得紀念，在未來的瓦爾迪上，會有人建造墓碑的。”

范海則說。“圣日耳曼……他到底要給這個地方的人們造就多少苦難才會停下！”

巴丁開口。“恕我直言，他的所作所為有點超過他的能力了，我猜測……他的背后是邪惡諸神的幫助和希爾瓦尼亞大公爵，馮.曼弗雷德！”

隊伍陷入了沉默，僅僅是一個血族伯爵就讓這個世界天翻地覆了，至于曼弗雷德?得活下去再說，如今提及這個名字還顯得太遠。

這樣壓抑的行軍進行了差不多半小時，鮑里斯才停下步伐，他在一處看起來和大量林海差不多的地方停步，然后伸出手掰開一部分無葉的老木。

下一刻，樹木自然的彎腰，為熊神信徒撐出一條小路，在這漆黑的枯木世界里面，顯得格外的妖異。

而這都是血族害的，這里在曾經充滿生命時，讓人能想象到能有多么美麗……

再向前是條狹隘的木林道，穿過亂七八糟的東西，在終點才能看到一片空地，一座栩栩如生的白色大熊大理石雕像就立在其中，空蕩蕩的皮毛帳篷立在這里。

鮑里斯說。“這是這片領地中唯一還算安全的地方，當奇怪的黑色霧霾蓋住天空，神和我們的溝通就被切斷了。”

“我們的大祭司雖然還能依靠八風使用魔法，但是缺少冥想和禱告的普通信徒則感覺到崩潰。”

“這里是我們唯一可以隱隱約約感受熊神留下力量的地方，就和你的徽章一樣，作為神恩賜過的遺物，具有一部分長久的神力。”

范海此刻來了興趣，他走到雕塑面前，他看著那古老的巖石上巨熊的模樣。

可下一刻，他眼前的石頭居然變成了一只面孔上燃燒藍火的巨熊，他們四目相對，范海對于這樣的感覺已經輕車熟路。

尤里克，帝皇和他都曾經建立過這樣的觸及感，那些強大的存在貌似對于范海都饒有興趣，或者說?他的穿越經歷給予了他對于神力的敏感性?

而那巨大的白熊開口說出人類語言，那種聲音野性中透露著厚重，像一個年邁的老者。

“白狼，你來了……”

“帝皇和尤里克的味道，讓我懷念，到底有多少年未見面了?”

范海看到那巨熊人性化的笑了出來，它很確定那種情緒是笑，因為一定程度上范海可以感覺到神的微弱情緒。

當范海想問它更多，那種感覺就變得煙消云散，這只巨大的雕像重新變回無機物，只對著這個世界散發著淡淡，不同于八風且實際存在的力量。

可鮑里斯卻說。“你……和熊神建立了聯系?僅靠雕塑殘留的神性?”

“這不可能，就算是大祭司也僅僅是得到只言片語，而你甚至不是信徒。”

鮑里斯不算太能思考復雜問題的人，但是也不是笨蛋，他只是不喜歡浪費腦力。

不過他很快意識到范海對于他們的重要性不僅僅是預言所說的那么簡單。

鮑里斯繼續說。“白狼騎士大人，你對于人類信仰的諸神有更加特殊的理解，看你來不僅僅是作為戰士的方面很優秀……”

范海回答。“理解嗎？可能吧，也許我真的知道那些神的只言片語，部分真實。”

“但是我們目前的事情并不是圍繞著雕塑禱告。”

范海此刻向巴丁走去，卻發現自己的五感變得更加敏感了，從森林中的微弱風聲，樹枝撞擊的聲音到自己腳下土壤凹陷的粘稠聲。

思緒變得更加敏感，他的鼻子甚至可以聞到海因里希身上隱隱約約的香水氣息。

他被賜福了，這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情，可對于范海來說，只是那些神想依靠自己達成事情。

不過對于他來說又何嘗不是想依靠諸神的力量來讓自己活的更好?

他開口。“巴丁先生，我有個計劃，你會感興趣的。”

巴丁問。“什么?”

范海說。“比如，制造一座戰爭車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