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到底是什么?是人類欲望和野性的擴展和必然,還是那無窮無盡權利欲望的衍生,或是無數想活下來的生命,對于這個殘酷世界的反抗?
它是那吟游詩人和貴族所說,得到戰功,改變人生的捷徑?還是市井小民和路邊農田中兢兢業業人們忍不住規避的,能讓人妻離子散的噩夢?
而范海不知道,但他正在前往戰線,那個他本來應該去的地方。
馬車上,范海看著海因里希擦著祖父的長劍,馬車輕輕的顛簸,這位對女士可以用癡迷形容的人,卻無視了身材不錯的伊洛娜。
如今伊洛娜穿著戰斗法師甲,百依百順的貼著范海,這讓他有點不習慣。
伊洛娜說自己還是第一次享受寒冷的風,所以為了保持體溫只能如此,這樣蹩腳的借口讓范海有點無語,但他不忍心讓這個可憐的女孩被自己拒絕。
其實,捫心自問,他還有點享受這樣的親密……
胡思亂想中,車夫維恩停下馬車,他喊著。“可以下來咯!”
他們此刻來到的地方是米登領行省軍團的要塞,這里是墻壁的邊緣,最接近野獸人出沒的北方松樹林的地方,也是距離戰爭最近的地方。
范海走下馬車,看著這里,這地是整個領地最危險的地方,毫無疑問的,但是這里駐扎的軍士們和士兵們卻毫無怨言。
他們舉著長矛,槍械,站立在寒風中,和奧特斯特的那兩船兵油子成明顯的反例。
營地內部是大量成建制的磚瓦房,其煙囪無時無刻冒著黑色的煙霧,大概20來間,圍繞著一個較大的泥土廣場。
有軍士領著士兵在廣場上練習射擊,一聲一聲轟鳴的。“預備,開火!”
順后,無數柄火槍的雷霆轟鳴,大量黑火藥擊發而誕下的白色煙霧,跟身體挺拔又戴著高皮帽的士兵,讓人感覺到實打實的安心。
范海扶著自己的奧特斯特士兵戴的扁帽子和穿著那套紅白相間的軍服下車。
同時還有他的兄弟,海因里希.凱姆勒,跟火辣的伊洛娜小姐。
海因里希的裝扮和范海一致,身材也挺拔,除了身高略差范海一頭,看上去也顯得帥氣,颯爽。
而伊洛娜一改之前甚至有點狂暴的服裝,穿上較為厚重,甚至可以說有點嚴實的戰斗法師甲。
那是貼滿被賜福的符文和牛皮紙,用帝國牧師的印泥蓋在黃黑色的耐熱金屬之上,制成的甲胄。
其覆蓋了她的肩膀,腰,腹,大腿,膝蓋,但是唯獨沒有頭盔,因為頭盔會影響八風感應。
這套裝備也是無數在帝國前線崩潰的法師用自己生命驗證的,如何才能保證一個戰斗法師在前線被“使用”最久的辦法。
雖然很殘酷,但是對于帝國來說法師這個群體目前,就是一口魔法大炮,或一個加熱設備。
而在學院里,伊洛娜可能就是敏感的感覺到范海沒有敵意的思緒,沒有排斥和厭惡,才下意識接近和喜愛他。
要知道,就算是海因里希在看到伊洛娜的第一時間都忍不住向后退卻了半步,而他可謂是范海見過最受歡迎的,不拘小節的人。
至于市井小民或者普通的士兵,乃至車夫維恩都會在聽到巫師這個叫法后眉頭一皺,當他們看到伊洛娜,那眼神更像看到野獸人或惡魔。
巫師他們在帝國內部的名聲太臭了,范海不知巫師的情況卻是因為他在這個世界沒有父母,沒錯,沒有父母。
因為在法師合法化后,帝國官方就不容許公開討論法師這個存在了。
但是每一個人對于他們的敵意都不會減少,因為正常的帝國家庭都會口口相傳那些巫師的惡劣事跡,比如一個人覺醒后害死了父母,或招來惡魔,或殺死了獵魔人。
巫師和帝國的仇恨深入骨髓,不是一紙禁令就可以削去的,因此伊洛娜才那么熟悉人們眼中的惡意,也是如此她看到范海才會那么喜愛。
鑒于伊洛娜在范海旁邊,她已經十分的克制自己的情緒了,但在看到看守營地衛兵厭惡和恐懼的眼神后,她又一次忍不住,煩惱的火花在身邊閃爍起來。
衛兵喊到。“是戰斗法師!馬庫斯先生!您負責的先鋒小組來報道了!”
聲音停下,在伊洛娜還未發飆前,一只覆甲大手就按住了這位女士炸毛的腦袋。
他大概一米七高,留著八字胡須,穿著銀色的板甲,胸口的徽章代表其身份,一位米登領軍士,上士。
那男人說。“我是第一工程部隊的首席戰斗員,馬庫斯,戈登.馬庫斯,奧特斯特來的幕僚,下午好啊!”
他手持斬首大劍,那是種帝國特別的行刑武器,一般用于斬殺罪人腦袋。
他的這把在握柄鑲嵌著骷髏頭,整體成銀色,足接近一米五長,十分的厚重,看起來僅僅重量就足夠砸死人。
那種武器太長,太重,太大,難用極了。
但它卻并不是不好用,因為它和真正不實用的武器不同,巨劍反而在軍隊內部有相當程度的名譽,甚至讓擅長使用這樣的大劍成為了軍中成熟戰士的代表性特征。
帝國甚有專門為這樣的大劍士組成的戰斗小組,他們被叫做帝國之花,胸口鑲著漂亮的白花徽章,同時被批準使用帝國雙頭天鷹作為私人標記。
這把武器和其使用者這樣的地位是完全依靠廝殺得到的,和一次一次,于巨魔,蝠狼這樣的巨型怪物廝殺得到的。
可以說,斬首大劍是人類對戰重型怪物為數不多的特效武器。
在面對數米高的龐然大物時,人類的正常劍,刀,看起來就像匕首和小叉子。
只有這樣的龐然大物才能對帝國之敵造成威脅性,因此帝國之花,也就是重劍士在軍隊中有著絕無僅有的統治性榮譽。
馬庫斯先生也十分的得意,他甚至是優先展示自己武器的,一般來說,只有服役十年以上的老兵才能被批準手持斬首巨劍作為日常武器,而他看起來才30歲。
要么是有才華的人,要么是帝國老兵,無論是那種都算可靠。
他說。“各位,我接下來和我的巨劍士組會負責和你們一起任務,請多指教。”
他顯得有點輕浮,從自己的腰間拿出皮革制的酒壺,直接在眾目睽睽下吞咽啤酒。
這里可是軍營,但是沒有人指責,懲罰,甚至口頭訓斥,因為他是重劍士,是帝國的英雄。
不過伊洛娜可不管那么多,馬庫斯上士喝到一半,突然猛的抬起手,不斷的揮舞。
他看著自己握住伊洛娜小臉的手甲被燒的冒煙,伊洛娜小姐的腦袋則完全燃燒起來!
伊洛娜問范海。“搭檔,我能燒死他嘛?!”她已經十分的克制了,而范海頭疼的說。
“好啦,別內斗,伊洛娜。”他說完,伊洛娜就如同小貓似的熄火,然后走回范海身邊。
馬庫斯詫異的說。“我還是第一次看法師那么聽話,你小子很有趣啊!”
他看了一眼范海背后的戰錘,仿佛認出了他,開口。
“對了,奧特斯特來的小子,聽諾登斯少校說你也很擅長重武器,要不要,打一架?”他把巨劍橫在面前,饒有興趣的向范海問。
這句話聲音很大,清晰,因此整個軍營躁動起來,大部分訓練的士兵都忍不住看向這里。
因為這件事關系到奧特斯特和米登領,兩個帝國軍事強省的士兵精銳,那個更強。
這個問題的答案是沒有人可以拒絕的,代表著尊嚴和榮譽,同時更是在訴說著那個行省更能代表帝皇的意志。
至此,甚至有幾個兵頭子都忍不住喊出來。“接受把!接受把!”
而這就是崇拜武力的帝國,何況是以武力至上的行省軍團內部,但是換句話說,只要范海打贏這個軍士,那他也能在大庭廣眾喝酒了!
即,能將行省軍團的規則,視作無物的,特權!
范海揉了揉鼻子。“真的是很具有奧特斯特風格的歡迎儀式啊。”
“那,你們如此煞費苦心,我也只能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