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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月色下的報復

數個小時前。

浩瀚的山脈仍舊被月色籠罩。

明亮的篝火在幽暗的深林中燃燒,盜賊們將布帛般的簡易睡袋鋪在地上,就著凹凸不平的土地,一言不發地開始休息。

歷經一日的廝殺和跋涉,所有人都無比疲倦。

兩名盜賊斥候被吩咐夜巡,舉著火把在周遭游走,濃郁的黑暗隨著火光躍動而退后,仿佛一頭活的陰影野獸。

“你那邊沒有發現魔物的蹤跡吧?”在黑暗中兜轉到一處,一個人問道。

“沒有。”

“不如一起?”

那人立即應允,兩人輕聲閑聊,借此驅散不斷涌來的困意和恐懼。

所幸,巡視幾圈后沒有在附近發現魔物生活的蹤跡,這一夜大概是安全了。

松了一口氣的兩人回到營地,輕微的腳步比人的鼾聲還低,卻讓抱著黑鐵戟,背倚著樹而眠的大頭領睜開了眼睛。

“沒有發現魔物游蕩過的跡象,今晚應該很安.......”一位斥候主動上前低聲匯報,但他突然看見陳狩臉色一變,后者猛然高聲喊道:

“什么東西!有魔物!”

周遭夜幕的山林中,佇立著無數人形的怪影,逐漸逼近,仿佛要將他們包圍。

斥候連忙吹響號角,睡得不深的一眾盜寶團被驚醒,急忙拿起身邊的武器,然而此時,那些人型的怪影,早已從四面八方,惡狠狠地撲來。

“biat yika!(暴揍敵人!)”嘹亮的咆哮響徹林間。

借著營火的光,眾盜賊倦怠的雙眼,得以在黑暗中看見襲來的怪物。

那是一大群丘丘人,瘦小的手持著盾牌、破刀,雄壯的緊握著能輕易將人一分為二的巨斧,還有一些薩滿,吟唱咒語,招來猛烈的元素激流。

這伙丘丘人顯然是蓄意猛攻而來,猝不及防的盜寶團,轉眼間便出現傷亡。

血腥味充斥山林。

一位盜賊渾渾噩噩的醒來,剛睜眼,便見到黝黑雄健的暴徒,小山般立在身前,高高舉著巨斧,正要猛劈下來!

當!

盜賊來不及閃躲,巨斧劈落,卻被一桿玄色大戟攔住,發出一陣金鐵嗡鳴。

心臟狂跳的盜賊趁機滾了出去,拿起武器,陳狩重重擲出一枚藥劑瓶,在怪物臉龐邊砰然破碎,辛辣的汁液濺射進暴徒的眼睛。

“mi zido ye!(我殺了你!)”

暴徒雙目近乎失明,大聲咆哮,狂亂的揮舞起巨斧。

陳狩未與它糾纏,持戟穿過戰場,救下兩個要死于丘丘人刀下的盜賊,望著恐慌不已的眾人,厲聲喊道:“丘丘人而已!殺了它們!”

他繃緊了臉,收住情緒,但心頭早已驚怒交加。

這群沒腦子的丘丘人,能有如此智慧和膽識,直奔這里夜襲他們......不用想也知道,其背后必然是那些能操縱元素的侏儒法師。

果然,在半分鐘之后,兩只身著法師袍的侏儒,伴隨著尖銳古怪的嗓音,在半空浮現。

“不枉我費了一些力氣,隱匿了它們的行蹤。”冰法師嘿嘿大笑,元素凝聚成數道冰錐,刺向場上的盜賊。

“阻礙我等計劃,殺害我等同胞,你們都該死!”雷法師尖嘯。

電光猶如打雷般落下,遭劈的盜賊陡然毛發豎立,渾身僵硬,直挺挺倒向地面。

“藥劑師!保護藥劑師!”陳狩的副手,莫洛大聲喊道:“擊碎它們的元素盾!”

他們并非半年前的無知流氓,而是在陳狩璃月式操練下,培養出來的銀印盜賊,在面對各類魔物時,也曾練習過對應的策略。

刀劍匕首,雷火冰水元素瓶,辛辣刺激的椒椒瓶......憑借著人類的手段,眾盜賊在最后將劣勢扳回,把襲來的數十余只丘丘人全部殺死。

掌控激雷和霜雪的兩頭法師,眼見著自身的元素盾即將碎裂,有些不妙,便吟念咒語,化作一束元素光團,逃到數十米之外。

雖然他們勝利了,但盜寶團依舊死傷了大半。

望著山林中的滿目狼藉,躺滿了人類和怪物的尸體,站著的只有近十位人,陳狩忽然感覺渾身發冷,止不住的微微顫抖。

可笑他當初還以為,把野蠻的魔物作為對手,遠遠好過帕斯羅村中有騎士或者能人,憑借那一伙盜賊算計到他......

如今來看,就算真有人聰慧到能算計他,也不可能造成這樣的損傷。

“現在該怎么辦?大頭領。”身為副手的莫洛走上來,聲音有些發顫。

大多數盜賊,終究還是沒有資質的普通人,培養不成才。

陳狩沉默著,對這個結果感到惋惜和惱火,但也深知此時,絕不能再顯露出半點憤怒或悲慟的負面情緒,他是主心骨,只有他能穩住眾人。

如果連他都失態發狂,盜寶團就徹底潰散了。

“恐懼的人可以自行離開,但魔物已經徹底潰敗,離勝利只差一步,你們甘心嗎?”陳狩深吸一口氣,冷聲道:

“收拾好物件,啟程捉下草獸!帶著盜寶之魂的榮耀,離開此處。”

話語鏗鏘有力,但他卻感到一陣力不從心。

元素是構成世界底盤的規則,只有統御元素的人,才能統御規則。

君子善借于物也,古往今來,都有無數凡人嘗試以自身之才學,操縱元素......例如愚人眾的雷螢術士,便是借一種特殊植株的氣味,讓雷螢迷醉,為其所用。

而他拿來追蹤草獸的飛蠅,也是如此。

然而借助再多的外力,都很難像神之眼持有者那般自如和強大。

陳狩打開一枚黑匣,翠綠的熒光小蟲從中飛了出來,循著‘染料’留下的元素痕跡,追尋而去。

他緊跟其后,而盜寶團的眾人聞言,沒有人脫離隊伍,紛紛跟上。

單打獨斗的人,恐怕都走不出山野,就會被伺機報復的深淵法師殘忍殺害。

隨著眾人離去,只有星與月還注視著山林中的狼藉,隨著時間推移,它們又被隱于云后。

太陽從地平線盡頭升起,然后高掛天穹,在盛烈的日光下,一位穿著盜賊布衣、臉蒙著布巾,手持長刀的青年,來到這里。

“死了十六個人,但沒有看見陳狩的尸體,是盜寶團活下來了。”

羅倫走過染血的山野,他俯下身,掀起地上染血的布:“睡袋,盜寶團應當是在夜間休息的時候,被丘丘人群所襲擊,恐怕又是深淵法師在指揮。”

“部分人的死狀像是觸電,襲擊者中應當有雷元素魔物,但此處沒有發現它的尸體,是逃走了?”

魔物潰敗而逃,盜寶團傷亡過半,鷸蚌相爭,兩敗俱傷。

一切都在沿著他的計劃而走。

羅倫瞇起眼,地上有長條狀的血液痕跡,斷斷續續,似乎預示著傷者前行的方向。

........

與此同時,另外一邊。

茫茫的山林里,已有些許樹葉枯黃,泥土上堆滿了落葉。

一團雷光和霜光匯聚,凝成兩只深淵法師,落了下來,像兩只黑胖的小企鵝,緩緩走向前方的山洞。

“毀壞帕斯羅村下部落、殺害烮、煜的那一眾盜寶團,如今已死傷大半,余下幾人夾著尾巴,見勢不對就狼狽而逃,我們沒能追上.......”

雷元素法師謙卑的踩著地面,仰起頭匯報。

就算它豎起驢似的耳朵,也不能夠到眼前生物的腰部,平視的話,更是只能看見那劍刃般裁剪出的暗藍長袍,和流溢著寒光的拳刃。

“無妨。”說話的嗓音肅穆而簡潔。

那伙人類,在它手下撐不過一招,唯一需要擔心的只有草獸。

幼小和嬌弱只是幻象,那頭草元素生靈的真實年齡,恐怕和這片大地上的樹一般悠遠。

遠遠超乎了它們的預料。

如今教團密謀風龍事關重大,精通神秘的詠者們,都在研究咒典,等候一日,驅使那頭元素頂端的巨龍......而草獸只是檢測咒語的其中一個實踐。

在其中折損太多,未免有些得不償失。

嘩嘩......

細細的水流潤澤著它的傷口,將最后一點綻裂彌補。

水深淵使徒走向洞口,湛藍挺拔的身形在日光下尤為醒目。

“啟程吧。”

作為深淵的先行者,它為教團的意志而前行,斬除一切異端,縱使逆著屬性,也該拿下草獸。

細密的水線在空中指引方向。

“它又是為何在此徘徊呢?”水使徒低吟了一句。

雷、冰深淵法師,與幾只火深淵法師亦步亦趨地跟在它身后,深知感傷是大人的獨特癖好,小雞啄米似的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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