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宜非常多？”

看著斯威尼先生疑惑夾雜著好奇的表情，特雷弗從自己的巫師袍中取出了一個模型。

這是一個由三個齒輪所構成的模型，三個齒輪分布在三個方位構成一個三角形一般的結構。上方的兩個齒輪看起來非常普通，唯獨下方的那個齒輪上能夠模糊地看出銘刻著一個復雜的符文，散發著淡淡的光芒。

但最令人驚奇的是，特雷弗從始至終都是用手托著齒輪模型的底部，并沒有旋轉齒輪，但這三個齒輪卻以一個穩定的速度自己運轉了起來。

“這是……一個能自己運轉的齒輪？”斯威尼先生低著頭，緊緊地盯著特雷弗手上的齒輪模型，“是因為上面的符文結構嗎？”

特雷弗點了點頭：“是的，斯威尼先生對于煉金果然也非常了解啊。上面的符文結構我也使用了特定的模糊處理技藝，從外表是看不出具體的符文結構的。”

設計出“動力之源”符文后，特雷弗還特意問過歐格瑪巫師界是否有類似于專利局的存在，但歐格瑪的回復是——“那群死板的老家伙可不屑于搞這些東西，每年都有年輕巫師提議裁決所出臺一些知識產權保護措施，可年年都沒有動靜。”

因此，特雷弗目前也只能使用一些模糊處理技藝來實現保密的目的了。

“他是能夠自己轉動，并不需要鍋爐一樣的動力來源嗎？”斯威尼先生的頭探得更低了，幾乎都要貼在了模型上，仔細地打量著。

“是的。而且，銘刻符文的成本與購買一臺鍋爐差不多，都在一百五十金幣左右，但使用符文并不需要向鍋爐一樣每天源源不斷地燒煤，每天都能省下三金幣左右的費用，光是一年就能節省一千金幣了。日積月累之下，更不是一個小數目。”

聞言，懷特先生則是有些側目，他原本以為特雷弗只是一個腦袋一熱想著發明創造的年輕人，沒想到對于市場也有那么深的了解。

“還算是不錯的技藝。”聽到特雷弗的話，斯威尼先生的頭立刻抬了起來，他假裝毫不在意地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大口：“可是，為了配合你的模型，現有的紡織機等機型都需要一定的修改，這可不是一筆小費用。而且，巫師的技術可是不受專利管理局的保護的，說一定我一使用后其他工廠也就立馬使用了，到時候我可沒有任何優勢可言。”

特雷弗誠懇地望著斯威尼先生：“斯威尼先生，辦法總比問題多，不是嗎？我相信在您的創業之路上也是克服了無數的挑戰的。機型改良的成本比起收益微乎其微，我也可以設計更加復雜的符文結構來保護這一技藝。這些都是正常的商業風險，我找上您，正是因為相信您有著不懼風險、勇于變革的腕力。”

“真是……我很少見到像你這么會說話的巫師……”斯威尼先生饒有興致地看著眼前這位年輕人，笑著問道，“如果我有興趣入局，你打算怎么分配？”

“我希望您能新建一座像萊克斯紡紗廠一樣規模的廠房，里面的設備都采用我的動力模型。您用廠房和資金出資，占比百分之三十；我用技術出資，占比百分之七十。”

萊克斯紡紗廠是巴鐸王國最大的五座紡紗廠之一，也是斯威尼先生名下的資產。

特雷弗下意識地使用了“出資”這個前世才有的說法，沒有注意到這個世界還未產生類似的術語。

“出資？真是奇怪但又形象的說法啊。”斯威尼先生呵呵地笑了一聲，“但你未免也太貪心了一些吧？新建一座大型紡紗廠，我至少投入七八千金幣，失敗的虧損可不小，而你可是穩賺不賠啊。”

“斯威尼先生，您也別和我兜圈子了。我相信你一定能夠意識到我的模型的價值。”特雷弗不卑不亢地回應道，“它還有另一大優點，就是因為能量穩定，產出的紗線粗細也會更加統一，不會像利用鍋爐生產的紗線一樣有質量波動，現在市場上對于高質量紗線的需求可是日益增加的……”

斯威尼先生沒有說話，只是一口接著一口地喝著茶杯中的紅茶。

“但有著特雷弗這樣的符文模型，你還擔心虧損？況且，只有規模做大，才能快速以更低的價格搶占市場嘛。”眼見局面有些僵住了，懷特先生笑著拍了拍米諾爾·斯威尼的肩膀。

他又轉過頭對著特雷弗說道：“你啊，也要明白，斯威尼先生在紡織業內不僅僅是資金充沛，更重要的是，他的管理經驗和渠道資源。相信我，他絕對會是你最合適的合作伙伴。”

“要不這樣，你六成，米諾爾四成，如何？”

“不，七成是我的底線。”特雷弗堅定地搖了搖頭。

見狀，懷特先生微微挑眉，尬笑了一聲。而斯威尼先生則是冷哼一聲：“那我們可沒什么可談的了，我可不是慈善家。年輕人胃口太大，可不是件好事啊。”

特雷弗沒有被兩人的表情所嚇退，而是一臉嚴肅地看著斯威尼先生說道：“斯威尼先生，我相信，我們的合作絕對不會限于這么一小座工廠的。”

“用巫師的技藝來推動工業的發展，這在整個巴鐸王國，都是頭一遭的大事。而您，作為其中最主要的推動者，必然會隨著新型機器的轟鳴聲和源源不斷的紗布，聞名全國。”

“我們的征途，也絕對不會局限于紡紗，照明、交通、武器……所有的工業領域，我們都能掀起變革的浪潮。到時候，若干年后的《巫師界編年史》里必然會有你的名字；無數的實業家與巫師也都將視您為勇敢的開拓者，您的名聲甚至能不亞于“獅心王”閣下。”特雷弗拿起茶幾上的《巫師界編年史》，大聲地說道。

他緊緊地盯著斯威尼先生的眼睛：“這樣一次變革的機會，您真的要放棄嗎？”

斯威尼先生沉默了，冷漠嚴肅的表情凝固在臉上。

“好吧，我認輸。我不得不承認，你比我還像一個談判的老手。”

許久，特雷弗無比期待的聲音終于在這個寂靜的房間里響起。

特雷弗在心底歡呼了一聲，可讓他感到驚訝的是，他的腦海里似乎也有一聲歡呼。

緊接著，一陣一陣精神力凝聚而成的浪潮在他的腦海里掀起，沖刷著他的巫靈——腦海中的那張紙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