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萬物負陰陽而托造化，定五行而有眾生。先天孕育，后天乃成，須觀天地運行，閱日月星辰，鑄肉體童軀，納寰宇之氣，行周天循環……”

季陽皺眉看著先天功秘籍，心中浮現無數秘籍寶典，互相對照。季陽發現，得到最多的就是少林秘籍，另外就是古墓秘籍了，可這兩家的秘籍卻跟先天功的秘籍不太一樣。

先天功修行講究提煉天地靈氣入體，可天地靈氣暴虐，人體經脈根本無法承受。再說了，如何與天地靈氣溝通也是一個問題。秘籍中講究，要觀天地之變化，日月星辰之運行，閱道經道藏，平心靜氣，打坐練心。

季陽推斷，這應該是一個提煉精神的過層。因為這與他上一世增強精神力和意志的法門很類似。

只有精神力壯大了，才能溝通天地靈氣。

從這里看，玉女心經倒是緩和了許多，林朝英的玉女心經，乃是以雙修之法循環內力，若是一男一女效果更佳。而且運動中也更容易讓肉身吸收內力，強身健體。

肉身強大了，內力增強了，精神力變強了，自然溝通天地靈氣，潛移默化的讓身體進行適應。

林朝英躺在棺材中的方法，也是脫胎于這個想法。她是想要讓身體習慣天地靈氣，達到能夠吸收天地靈氣的目的。

記憶中，林朝英與王重陽共同發現先天功，可林朝英卻不屑一顧，王重陽拿著先天功修行?？梢灶A見，王重陽活不久是有原因的，他的身體承受不住天地靈氣的洗刷。

季陽也是以符篆之法提煉天地靈氣，才能能讓人直接修行。

“先天分內力和外練，既然如此，那不如試試橫練功夫？”

“事實證明，只要運動就能增強體質，更何況體內有先天真氣，消耗巨大能更滋養肉身?！?

“這一點倒是跟上一世很類似，肉身才是一切的根本，我這算是重新打穩根基嗎？”

季陽想到這里，伸手拿起先天功的秘籍，頓時看到了黃蓉的后腦勺。

“蓉兒是個貪吃鬼。”

黃蓉大怒，惡龍咆哮！

……

“尊上，你在干什么？”

黃蓉托著下巴眨巴著眼睛看著季陽，季陽盤膝而坐，緊閉雙目，體內先天真氣卻按照固定規律一點點融入鮮血之身內部。只可惜季陽覺得身體太高，占據空間太大，有些虛幻。

于是身體緩緩壓低，鮮血身軀變得更凝練了幾分。

“我研究之后覺得，我輩練功，應該自外而內，如此才是正道?！?

“尊上所言符合橫練功夫的練法，倒是不符合內家功夫的練法。我爹爹告訴我，唯有內練一口氣，才算是正道。看遍武林，唯有內家真氣才能縱橫天下。而那些橫練功夫，只能逞兇一時，卻并不長久。”

季陽并沒有開口，與女人解釋這種事情，他覺得是浪費時間。

在季陽看來，武功誕生的最開始，肯定是先有招式。

或許先人根本就不知道所謂武功是什么，只是覺得能強身健體，或者更能適合人體發力、廝打、殺敵，因此總結了一些經驗。

武功招式的誕生，或許就是如此而來。

可后來，隨著招式繁多，研究的越加深邃，也或許是由外而內不斷的淬煉身體，無意間誕生了內力。內力之法，也因此而流通起來。

再加上內力玄妙，對招式加成更強，而且內力需要打坐練功，更能滋養肉身，強身健體。而外功呢，修煉艱難，承受無數痛苦，寒暑不斷，而且還容易留下暗傷影響身體健康和壽命。久而久之，內力也就成了主流。

內力成為主流，這是大多數人的選擇。

但是內力無形，經脈也無形，人的肉眼看不到這些東西，只能依靠前人的經驗，或者冥冥中的感悟才能感知到這些東西。林朝英所言虛實結合，可習武者根本就不知道體內有虛脈存在，又如何知道虛實結合呢？

因此，習武之人只能不斷的積累內力，尋找神功秘籍。好的秘籍，更能更容易的積累內力。等到內力積累的多了，虛脈受到滋養的多了，莫名其妙的就虛實結合。然后再修行，內力質量變高，質變引起量變，進而誕生先天真氣。

這時候，人的靈覺更強，對體內隱隱有些感應，對天地的看法也漸漸不一樣。若進一步能夠內視，或許真的能走出不一樣的道路來。

只可惜，這個江湖的人，先天真氣都千難萬難，一輩子積累也未必能讓內力蛻變，因此更別說什么另外一個天地了。

江湖五絕，冠絕天下，人人稱贊敬仰。

或許五絕也在苦心追求前路，但是季陽覺得，他們是迷茫的，因為他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練什么，他們只能按部就班的積累內力，或者觀看其他秘籍用作參考。若有突發奇想，改進自己的秘籍，這或許就是了不得的成就了。

從古至今，人生在世的道理只有一個：質疑，了解，運用。

江湖人看不到體內，因此無法質疑自己。

不了解體內，也因此無法走別的路，只能遵循前人道路。

因此，更別說運用更多了。

就像季陽，明明本源之血中能量強大無比，可季陽卻不知道如何運用。他都看不到這東西的本質，又如何去利用？只能慢慢研究罷了。

而清末的人面對洋槍洋炮的驚恐，或許也是這種認知的障礙吧。一旦了解了，也就沒有什么神奇了，繼而，也就可以運用了。

季陽散去體內先天真氣，其實是將真氣融入鮮血之身。

他不斷的降低身高，擠壓鮮血之身，讓身軀變得更加凝練，更加結實。最后身高只剩下了半米，看上去活像一個小屁孩，引得黃蓉哈哈大笑。

黃蓉也不高，抱在腿上像個輕盈調皮的娃娃，可以隨意把玩。

如今季陽還沒黃蓉高，頓時讓黃蓉欣喜不已，覺得季陽可愛了許多。

她屈指一彈：“讓你調皮?！?

季陽瞪眼，一把推開黃蓉。蹲在面前的黃蓉頓時哎呀一聲，坐在了地上。

“一邊去，別打擾我練功?！?

黃蓉撇嘴，拍了拍屁股爬起來，憤憤不平的嘀咕：“用人家的時候，讓人家躺著，跪著，趴著?！?

“不用了，就讓人家滾?！?

“哼?！?

她眼珠子轉動，其實心中很好奇。她知道季陽只是一滴血，但是沒想到，一滴血對那事也能感覺到愉悅。

這也是認知的問題。

季陽雖然只是一滴血，但是鮮血中蘊含了季陽的精神碎片。因此，季陽自然會感受很深，而且比任何人都敏感許多。

……

季陽拉開架勢開始練功，體內先天真氣隨著動作，緩緩散去，融入凝練的鮮血之身中。這個過程中，季陽依舊在擠壓身軀，線稿讓身軀更加凝練。

他修煉的是少林龍爪手，只是為了調整身軀，讓自己構造的身體更加符合人體。接著又修煉鐵布衫、金鐘罩、易筋經……

一晃眼一個月過去。

隨著季陽的修煉，季陽心中微微驚訝，因為鐵布衫、金鐘罩都是橫練功夫，是人體修煉的功法。季陽的身軀是鮮血構造，可以隨意變化。他修煉這些功法，就是為了研究印證，讓自己的身體更加符合人體。

結過修行之后，季陽發現真的有用，鮮血之體竟然在潛移默化的改變著。這讓季陽驚喜，開始修煉少林七十二絕技的招式。隨著拉伸筋骨，他構造的鮮血經脈、穴位、骨骼、五臟等都在緩緩挪移。

直到季陽開始修行易筋經，這種變化更大。就像是自己構造的這些器官經過易筋經修行之后，放在了應該放的位置。

季陽若有所思，重新撿起了前世修行的國術，一招一式早就記在了心中，如今施展出來，效果斐然，讓季陽欣喜。

這一日，他體內的先天真氣完全散去，整個人的身體只剩下六十厘米，鮮血組成的器官固定在各自的位置，血紅色的骨骼也堅硬起來，支撐著身軀，五臟蠕動，在精神碎片的帶動下已經形成了本能，在發揮作用。

他像是一個剛出生的嬰兒那么大，被黃蓉抱著，離開了小破廟。

黃蓉覺得很有趣，懷抱著孩子入城，在悅來客棧開了房間休息，她沐浴之后看著趴在身上的小屁股，臉蛋漸漸紅了，有點不好意思的咬著嘴唇：“蓉兒覺得這樣好羞恥。”

羞恥個屁。

季陽無語的敲了敲膝蓋：“芝麻開門。”

“哎呀，這孩子怎么這么壞。”

黃蓉捂著眼睛。

第二天，在店小二滿臉古怪的目光中，黃蓉抱著孩子離開了客棧。

季陽開始吃東西攝取營養，他以精神碎片模擬五臟蠕動，每天探查黃蓉的身軀對照模擬，漸漸的鮮血在體內自行運轉了起來。

這一日，行到半路。

前面馬蹄聲傳來，抬起頭看去，就瞧見一個大和尚帶著一群蒙古騎兵呼嘯而至。

季陽目光驚訝，大和尚身邊的少年目光更驚訝，貪婪的打量一眼黃蓉：“師傅，這女子鐘靈鼎秀，弟子很喜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