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遠處街頭,那輛黑色奧迪如黑夜中蟄伏的幽靈般靜靜停駐,車身在黯淡的光線中泛著冷硬的光澤,仿佛與周圍的世界隔離開來。
車內,駕駛座上的方少羽身著剪裁合身的黑色西裝制服,那制服的線條流暢地貼合在他挺拔的身姿上,每一處褶皺都像是精心設計的裝飾。
方少羽雙手握著方向盤,神色冷峻似冰峰,高挺的鼻梁下,嘴唇微微抿著,透露著一種內斂的威嚴。
“院長不是吩咐過先與他接觸嗎?你怎么這么快就放棄了?”副駕駛座上的霧島麻衣眨著她那雙靈動似星的大眼睛,望向顧旭離去的方向,無奈地撇了撇嘴,扭頭朝后座的蘇不語說道,“我說蘇蘇,你這也太狠了,那小子的自尊心怕是被你碾得粉碎。你難道沒看到他那眼睛里的光一下子就黯淡下去了嗎?多可憐吶。”
“我有我的判斷,院長只是讓我接觸他,可沒說要和他交朋友。而且從資料上看,他真的沒什么特別之處。”
“院長真沒再交代關于他的其他事?”方少羽低沉而穩重的聲音響起,雖看似事不關己,卻也問出了心中的疑惑,“我們不能僅憑自己的想法就改變行動計劃,畢竟這是院長親自安排的。”他微微皺眉,眼神中閃過一絲謹慎。
蘇不語有些惱火,這次院長親自交代的任務,本以為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可顧旭那小子的資料普通得讓她覺得像是被院長戲弄了。
“沒有。我看了好幾遍資料,除了一些基本信息,沒有任何特殊指示。我真搞不懂院長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她沒好氣地回應,眼中閃過一絲懊惱,雙臂交叉抱在胸前,身子往后靠了靠。
“好吧,那送你去機場?”方少羽說著啟動車子,汽車發出低沉的轟鳴聲,像是一頭即將奔跑的巨獸從沉睡中蘇醒。發動機的震動微微傳來,像是某種力量在蓄勢待發。
霧島麻衣扭回頭,一滴雨水“啪嗒”一聲打在擋風玻璃上,緊接著,更多的雨滴如斷了線的珠子般落下,很快,玻璃上雨水匯聚成流,恰似她此刻復雜糾結的思緒,那思緒如同雨中的蛛網,凌亂而細密。
“這雨下得可真不是時候,感覺今天的事情都亂糟糟的。”她嘟囔著,用手在玻璃上劃著水珠。
“哼,也許這就是預兆,預示著這次任務不會那么順利。”蘇不語看著窗外的雨,若有所思地說道。
“別烏鴉嘴了,蘇蘇。我們每次任務都不容易,但哪次沒完成?”方少羽一邊專注地開車,一邊說道,眼神依然堅定地看著前方路況。
“希望如此吧。不過這次的事真的很奇怪,那個顧旭……”霧島麻衣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蘇不語打斷。
“好了好了,先別討論他了。”蘇不語揮了揮手,像是要把顧旭的話題從空氣中驅散。
汽車在道路上風馳電掣,車窗外的景色如走馬燈般快速掠過,像是一幅色彩斑斕卻又模糊不清的畫卷。為了趕上最后一班飛機,方少羽熟練地將車轉向高速公路,車輪與地面摩擦發出沙沙的聲響,仿佛在訴說著這一路的曲折,那聲音像是歲月在耳邊輕輕的嘆息。
“方少羽,你和麻衣這次來日本到底執行什么任務呀?”蘇不語眨著大眼睛,眼中滿是好奇,像是一個渴望知曉秘密的孩子。她身體前傾,靠近駕駛座。
“蘇蘇,保密條例你就算沒認真看,也不能這么直接問吧。”方少羽一邊說著,一邊無奈地搖頭,臉上浮現出一絲苦笑,那笑容中帶著對蘇不語孩子氣的包容。他是二年級學生,旁邊的霧島麻衣,同樣是二年級,而蘇不語、葉凡、孫夢瑤都是一年級的。
“有些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這是為了大家的安全。”
“哦!那我可就把你喜——歡——的——”蘇不語故意拖長音調,還狡黠地看向霧島麻衣,眼中閃爍著調皮的光芒,那光芒像是夜空中閃爍的鬼火,帶著一絲促狹。
“喜歡的?喜歡什么呀?蘇蘇你說啊,急死我了!”霧島麻衣被蘇不語這副模樣弄得心急如焚,不停地催促著,她的臉頰微微泛紅,像是熟透的蘋果,透著可愛的紅暈。
她伸手拉了拉蘇不語的衣角,眼神中滿是期待。
在蘇不語以把柄相威脅下,方少羽無奈地妥協了,這讓霧島麻衣有些不悅,她微微嘟起嘴唇,像是一朵含苞待放卻被雨打濕的花朵,畢竟在她心里,方少羽喜歡的東西對她來說很重要,那是她試圖探尋的神秘花園。
“好吧,其實也不是什么機密任務,告訴你也無妨……蘇蘇,你知道【隱】嗎?”方少羽說道。
“隱?那是什么?”蘇不語一臉茫然,她皺起眉頭,眼中滿是疑惑,那模樣就像一只迷失在森林中的小鹿。
“是個組織。”霧島麻衣雖仍有些不悅,但還是嚴肅地解釋起來,“這個‘隱’,一直是個神秘又極端的組織,就像黑暗中的影子,你能感覺到它的存在,卻總是抓不住它。他們行事詭異,而且似乎有著很龐大的勢力,所到之處總會有一些奇怪的事情發生。”她的眼神變得凝重,像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
“總之,我們這次的任務就是來調查,不過具體情況得先去一個地方。”方少羽接著說。
“哪里?”蘇不語追問,她向前探了探身子,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像是即將踏上尋寶之旅的冒險家。
“大阪府。”
“難道?櫻川縣和大阪之間有什么關聯?”蘇不語像是突然有所領悟,她的眼睛微微睜大,像是發現了新大陸。
“對,我和麻衣覺得櫻川那場地震和‘隱’有關,所以先來這兒了。我們在櫻川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指向大阪可能有他們的重要據點或者線索。”方少羽解釋道,他的眼神變得深邃,像是望向了無盡的深淵。
方少羽說完任務內容后,后排的蘇不語陷入沉思。片刻后,她滿臉笑意地將雙手搭在前方兩人的肩上,那笑容如同春日綻放的花朵,燦爛而迷人。
“我和你們一起去。”
“蘇蘇!別鬧了,我們是執行任務,不是去玩,而且……你本來的任務是去接顧旭啊,怎么現在要跟我們一起?”霧島麻衣試圖勸阻,她揮舞著雙手,像是在驅趕一群惱人的蚊蟲。
“誰說陪你們倆了,我本來也要從大阪走,有問題嗎?學長~”蘇不語反駁道,她揚起下巴,眼神中帶著一絲倔強,像是一只不肯屈服的小獸。
“問題倒是沒有,可你真的不管那個學生了?”方少羽有些擔憂地問,他微微皺眉,眼中閃過一絲疑慮。
“不急啦,好好開車!”蘇不語滿不在乎地說。
大雨如注,如天河決堤般洶涌,絲毫沒有停歇之意,雨滴如同憤怒的戰士,狠狠地砸向大地。
顧旭拖著如注鉛般沉重的腳步,在回家的路上緩慢前行。雨水不斷灌進他的鞋子,每走一步都能聽到“噗嗤噗嗤”的水聲,褲子早已濕透,沉甸甸地貼在腿上,像是冰冷的枷鎖,讓他舉步維艱,顯得如此狼狽。
“頭好暈。”顧旭喃喃自語,他的聲音虛弱得如同風中殘燭,隨時可能熄滅。腳步愈發踉蹌,他感覺整個世界都在旋轉,像是一個巨大的漩渦要將他吞噬。
突然,顧旭眼前一黑,猛地向前栽倒,身體與地面接觸發出沉悶的聲響。朦朧中,他似乎看到前方有一個打著雨傘的身影朝自己走來,那身影像是黑暗中的一束光,可還沒等他看清,意識便被黑暗徹底吞噬,如同墜入了無盡的深淵。
“顧桑?”
次日,陽光艱難地穿透云層,卻無法照進顧旭所在的昏暗房間。那陽光像是被囚禁的飛鳥,只能在窗邊掙扎。顧旭渾身酸痛,頭痛欲裂,每一寸肌膚都像是被火燒過一般。
顧旭緩緩睜開雙眼,眼中滿是疲憊與迷茫,用余光打量四周,只覺無比陌生,這里像是另一個世界。他口干舌燥,喉嚨似火燒般難受,用盡全身力氣,聲音微弱地顫抖著:“水…水…”
聽到聲音,一個女孩急忙端起水杯,那水杯在她手中像是珍貴的寶物。她快步走到床邊,每一步都帶著急切,小心翼翼地將顧旭的后背扶起,她的動作輕柔得如同呵護著世間最脆弱的花朵。
咕咚咕咚~顧旭大口大口地喝水,水順著他的嘴角流下,浸濕了枕頭。
“慢點喝。”女孩溫柔地說道,她的聲音如同山間的清泉,在這寂靜的房間里流淌,滋潤著顧旭干涸的心田。
“櫻子同學?怎么是你。”顧旭喝過水后,才看清眼前之人正是昨晚在奶茶店打工的千葉櫻子。此時的千葉櫻子在顧旭眼中就像天使一般,她的臉龐在昏暗的光線下依然散發著柔和的光暈,像是被月光親吻過。
“昨晚下班回家,看到你倒在我家門口,你當時全身都濕透了,臉色慘白得嚇人呢。我費了好大勁才把你拖進屋里,你可真重呀。”千葉櫻子輕聲說道,眼中滿是擔憂,那擔憂像是深深的湖水,望不見底。“你當時燒得厲害,我都嚇壞了,已經和你家里人說過你的情況啦。”
看著千葉櫻子那充滿關切的模樣,顧旭一時忘了自己生病和害羞,只是望著她傻笑,心中覺得這個女孩宛如天使降臨人間,那笑容像是冬日里的暖陽,溫暖而純粹。
“這里,就你自己住嗎?”顧旭問道。
“嗯,父親和母親都在大阪工作,他們很辛苦,所以我經常在周邊打點零工……哦,對啦,這周學校整修停課了,等你休息好了直接回家就行啦。”千葉櫻子回答,她微微歪著頭,發絲從肩膀滑落,露出白皙的脖頸,像是一幅優美的畫卷。
“好。”
“靠過來一點,我看看燒退了沒。”
剎那間,顧旭感覺身體輕松了許多,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喜悅和羞澀,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快,像是在胸腔里敲響了歡快的鼓點。暈乎乎地將頭朝著千葉櫻子的額頭貼了過去,那動作帶著一種懵懂的沖動。
“啊?你干嘛?”千葉櫻子像受驚的小鹿般迅速后退,她的眼中閃過一絲驚慌,臉頰瞬間變得緋紅,像是天邊的晚霞。
“不是你說靠……過來的嗎?”說完,顧旭才反應過來是要用手測體溫,他的臉“唰”地一下紅到了耳根,剛要開口道歉,卻發現千葉櫻子已經起身拿著水杯離開了房間,她的背影有些慌亂,像是一只受驚逃竄的兔子。
顧旭躺回床上,望著天花板,心中矛盾重重:“學校停課和我有什么關系呢?我本來都要去辦退學申請了,可千葉櫻子對我這么好,我是不是該……算了,不想了,現在就去問她。”
費了好大勁,顧旭下了床,這才注意到自己穿的睡衣不是自己的,那睡衣上有著淡淡的洗衣液的香味,不過他也沒多想。他推開門,在廊道上四處尋找千葉櫻子。
然而,下一秒,剛鼓起的勇氣和對未來的憧憬如泡沫般瞬間破滅,那破滅的聲音在心中回響,震耳欲聾。
“呀,顧桑,你怎么出來了?”
眼前,千葉櫻子正和一名男子緊緊相擁、甜蜜接吻。那男子身材高大,有著深邃的眼眸和高挺的鼻梁,他的手臂緊緊環繞著千葉櫻子的腰,像是要把她融入自己的身體。他們的吻熱烈而深情,仿佛周圍的一切都不存在。
顧旭感覺心像被狠狠刺了一下,那疼痛如同萬箭穿心,他強忍著心酸,扭頭朝房間走去,每一步都像是走在荊棘上。走了幾步,艱難地擠出一句:“我已經沒事了,換完衣服我就離開,打擾了。”他的聲音帶著一絲哽咽,像是被寒風撕裂的殘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