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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東溪湖

  • 東溪湖
  • 陳野堇
  • 6624字
  • 2024-01-14 19:34:18

接下來我要跟閣下說的這個故事,是半年前從J君那里聽來的,但為什么時至今日才講出來,一來是因為我平時事務繁忙,實在沒有耐心和精力好好說這個故事,二來是因為最近發生了一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不禁令我聯想到了J君曾說過的這個故事,至于發生了哪件意想不到的事,暫且按下不表。

言歸正傳,大約在半年前某個初冬的周日,我在家中百無聊賴,心想著不如去市里的圖書館打發時間,推開窗往外看去,卻發覺濃霧繞城,即便我住在九樓這樣高的位置,也看不到街道上行駛著的汽車,正猶豫著是否要出門的時候,卻聽到一陣不急不躁的敲門聲。有人臨時登門,倒把我糾結的心緒徹底打消了,我披了件外衣快步走到玄關,打開門后,看見J君站在門外,手中還拿著前些日子問我借走的幾本外國作家文選。

邀J君入坐后,互相客套了幾句,相比上次看到的J君,此時的他盡顯消瘦之氣,為他沏了茶后,話頭才開始展開。

“這些書你留著看就是,也不用這么著急就還回來。”

“我臨時拜訪,還希望你不要責怪啊。”

“沒什么,剛剛我正想著要做些什么來打發時間呢。”

我看著面前的J君,發覺他嘴唇兩側透出淡淡的青色,極短的胡茬在他白凈的皮膚上露了頭,這在平日極其看重個人外表打扮的J君來說,是決不允許存在的事。

“怎么回事?最近還失眠嗎?”我說道。

“失眠癥比以前更嚴重了,現在只要不喝藥就會頭暈。”

“不喝藥就頭暈嗎?這樣的話不太好,停藥試下吧。”

“我喝的其實不多,佐匹克隆這種藥大概是沒事的……”停了半響,他又繼續說道:“這次我來找你,是有件奇怪的事要告訴你,可以說是令我匪夷所思、無論如何也想不通的事,我失眠癥變嚴重了,都是因為這件事導致的。”

說著,J君將茶杯放置到一邊,跟我講起他前不久親身經歷的事情。

以下均為J君言述的經歷:

那是一個秋雨漸歇的傍晚,我從寫字大廈出來,打算從樓下的便利店買些東西后就回家,誰知道間隙居然遇見好友阿隆,阿隆是我之前在編輯社時的老同事,后來因為種種原因,編輯社經營不下去了,我們才各自找了新工作,所以眼下在這里遇到阿隆,讓我意外又興奮。于是我們打算找個地方喝一杯,阿隆仿佛心事重重般,說話也時常牛頭不對馬嘴,我實在忍不住了,不由得問他發生了什么事。

“你看起來一點精神也沒有啊,怎么回事?”

“不妨實話告訴你,我此刻正陷入生存危機之中。”

聽到這話的我顯然嚇了一跳,下意識地環顧了四周,但并沒有發現什么異樣。

“哎呀呀,一不小心嚇到你了吧?我不是那個意思。”阿隆臉上不經意地流露出了笑意,我似乎從笑意中看出了某種嘲諷,便將手中的酒杯“噔”地一聲放到了桌子上。

“對不起嘛,但你鬼鬼祟祟看四周的樣子確實有些好笑,其實我說的‘生存危機’不是什么嚴重的事,純粹是因為我家人反對我和蘇蘇的交往。”

“蘇蘇?說來聽聽,到底怎么一回事。”

阿隆說了接近一個鐘頭,我才搞清楚這其中的原委,蘇蘇是阿隆在旅行中認識的女子,因為志趣相投,二人相談甚歡,便在這份好感上衍生出來了愛情,墜入愛河的兩人度過了一段幸福而又快樂的短暫生活,但當阿隆興致勃勃將蘇蘇介紹給家里人時,卻遭到了家人的極力反對。原來,早些年間,蘇蘇的父親因醉酒與他人起沖突后不慎將對方捅傷,因此被判了三年有期徒刑,對于極其看重對方家世的阿隆父母來說,背負這樣污點的人是絕不能踏入自家門半步的。

“他們哪里能懂我和蘇蘇的感情呢,在他們的極力反對之下,我只好跟蘇蘇談起了地下戀,但我如今已經30歲了,實在不好拖下去,父母又天天為我介紹別的女人,真夠我頭疼的。”

弄清楚是感情這種大不了的事后,我暫且松了口氣,本想著說幾句敷衍的話搪塞過去,但接下來阿隆說的話卻讓我大吃一驚。

“既然無法獲得父母的同意,我不得不做出過分的事,我思來想去,決定跟蘇蘇殉情!”

“你可不要說這種玩笑話啊,你都多大的人了,這種話是年輕人才會說的。”

“你也以為我是在開玩笑是嗎?我真是這么想的,既然無法接受別的女人,父母又不允許我孤獨終老,那么留在我面前的只有兩條路,去死或者發瘋!”阿隆眼神里透露出一絲強烈的光芒,也就是這一閃而過的光芒,讓我知道他絕非是開玩笑,于是我也不得不謹慎起來。

“未免也太自私了不是嗎?父母養大你也實在不容易,更何況他們也是為了你好。”

“為我好?我幾次三番幾乎跪下來求他們接受蘇蘇,讓他們知道蘇蘇是個溫柔善良的女孩,可他們卻罵我忘恩負義,我究竟是做了什么傷天害理的事啊,我無非是喜歡上了一個同樣也喜歡我的人,這難道不應該是一段佳話嗎?可為什么他們非要逼迫我呢?我曾說過‘如果不讓我娶蘇蘇我就終生不娶’這種話,但他們又楚楚可憐般地說怕我老來孤獨,在外人看來,他們的眼淚簡直是大發善心,而我十足就是個沒心沒肺的自私鬼,可事實真是如此嗎?他們既不讓我和蘇蘇往來,又不允許我孤獨終老,無非是希望我聽他們的話,娶個他們喜歡的人過日子罷了,說到底,這究竟是誰自私?”

聽到這兒,我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一旁的服務員往這邊瞥了幾眼,我順勢喊他過來,又添了一些酒菜。

“我原來也覺得為情所困是一件很幼稚的事,像我這么大的人還說出‘殉情’這樣的話實在是有些害臊,但你知道嗎,除了這個我沒有別的出路。”阿隆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我拿起酒瓶想要為他添酒,但他卻牢牢用手擋住了杯口。

“我不再喝酒了,是因為我想讓你知道,我說的這些話都不是醉話。”

“你想事情實在是太極端,這件事完全沒必要搞得這么大陣仗,還有很多折中的方法可以周旋,比如找個人假結婚,實際上各過各的……”

“你說的都是什么話!我怎么可能做出這樣的事,在愛情中我是非黑即白的純粹主義者,這些投機取巧且不道德的事,我怎么做得出來,即便我做的出來,別人眼中的蘇蘇又是什么?”

“即便如此吧!那也遮擋不住你自私卑劣的心!”我也氣急敗壞起來,忍不住跟他爭辯。“你義正言辭說了這么多,無非是讓大家認為你是一個站在道德制高點上的不被父母允許戀情的可憐人,你口口聲聲要為愛赴死,以彰顯你了不起的純粹愛情觀,但你實質上是個自私自利的家伙,所謂的精致利己也不過如此,在你的‘殉情’方案里,你詢問過蘇蘇的意見嗎?你憑什么覺得她也愿意去死?你能做得了她的主嗎?你只是把她當做你私人的物品罷了,你面帶痛苦的臉上,難道不正隱隱透露著能掌握他人生命的那種輕蔑和驕傲嗎?或許蘇蘇壓根不想跟你去死呢,或許她還有生活著的欲望呢,這些你全然沒有考慮,你還說你不是自私自利的人嗎?”

我這一問,阿隆顯然沒有預料到,他半張的嘴里似乎想說什么,但始終遲遲沒能說出來,半響,他微微顫抖的手才又拿起酒瓶往自己被子里倒了一些酒,但這杯酒始終沒喝。

出酒館后,已經是十點的深夜了,即將分別時,阿隆輕輕地說:“如果我跟她說了關于‘殉情’的事,我想她八成是會同意的。”

“愛一個人不是想著怎么一起去死,而是勸對方無論如何都得好好生活才是。”我說道。

阿隆跟我道別后,轉身走進了昏黃路燈照耀的濕潤小巷中,我淡淡望著他消瘦的身影,看他逐漸沒入漆黑的天色里。

我原本以為這件事就會這樣過去,誰知道幾日后,阿隆突然打電話給我,話語中透露著既興奮又擔憂的情緒,“實在不能簡而言之地說,請務必出來跟我見一面吧!”聽到他懇切地語氣,我倒犯起狐疑來了,但總覺得會有什么難以預料的事發生。

這次約定的地點是我常去的那家圖書館附近的茶室,其實我向來很少喝茶,對茶道也可謂是一竅不通,但阿隆說要找處安靜的地方,才不得已走進這家茶室。到茶室的時候已是下午三點多,正詢問老板的檔口,阿隆清脆有力的聲音如秋風般吹進了耳朵里。

“嘿,這里。”他遠遠的向我招手。

我向老板點頭示意了一下,便如泥鰍般鉆進茶室的包間。

“今天陽光不錯吧,這么好的日頭在家待著多沒意思。”

“是啊,話說你叫我出來不是為了談論天氣吧?”

“我這人說話喜歡加點開場白,單刀直入這回事太粗魯了,那樣不太像個讀書人。”他將兩杯茶倒滿,隨后取一杯遞給了我。我原本以為這是什么功夫茶,但實質上僅僅是一個簡單的茶室而已,沏的茶都是店主泡好的,無非是裝到壺里端上來,再送些瓜子花生之類的,店里都是包間,所以不太清楚究竟有多少客人,但僅憑聲音來說,要么是店主的隔音效果做得好,要么就是壓根沒什么人光顧。

“我問過蘇蘇的意思了,但我沒有直接說‘實在不行我們殉情吧’這樣的話,我只是問她,如果家里人實在不同意我們在一起怎么辦。她說她不可能跟我婚外戀,言外之意就是要么徹底在一起,要么徹底分開,但說著說著她開始哭起來,我覺得事已至此,就表露了自己不想活的念頭,誰知道她竟抬起頭看著我,那雙明亮憐人的眼睛里淌下兩行清冽的淚水,我不忍地將她抱在懷里,聽她小聲抽泣,她用棗子般甘甜又苦澀地聲音說著她絕不能獨活,你知道嗎,聽她說出這樣的話,即便不是真心的,我也無悔了。”

“說到底,還是殉情的事,你們實在是太草率了,我還是覺得不妥,請你們別鉆牛角尖了。”

“眼下已經別無他路,我父母開始嚴格管控我的生活了,不然我也不會出此下策,每每發現我和蘇蘇還有往來,他們要么以死相逼,要么說要跟我斷絕關系,我哪里想把事情搞得這么僵呢?看他們流淚我也難受,但為什么他們就不肯為我考慮一下呢?哪怕是一下呢?”

“所以說你已經有打算了是嗎?”

“正是,我原本想好好報復一下父母,譬如在我新婚之日的第二天就自殺,但仔細想想,這件事于無辜的新娘有何干系,所以我和蘇蘇決定,就在這周五進行,地點也選好了。”說完話,阿隆便緊閉雙唇,兩側的嘴角向下彎曲著,那副堅定的神情如同即將赴死的壯士般。

“那么,那么這回事?”

“你是想問,這回事與你有什么關系,我為什么要單獨約你出來說是吧。實質上是有需要托付給你的東西,蘇蘇養了一只叫daipi的狗,蘇蘇一向獨居,沒什么朋友可以指望,所以能托付的人只有你了,如果你答應,過幾天我就會把daipi給你。”

“狗的事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決定太荒唐了,你一絲一毫都不顧念父母的恩情嗎?”

“跟我這樣的人成為一家子,也實在是不幸,實在抱歉,我父母以后能指望的只有我妹妹了。”

眼看再說也沒什么用,阿隆仿佛是吃了秤砣鐵了心,我只能先答應下daipi的事,隨后詢問他決定殉情的時間和地點在哪里,暗自思忖著到時候一定喊幾個人去解救,決不能讓他們兩個就這樣犯傻。

“東溪湖那個地方,你第二天看新聞就知道了。”

最后,他跟我說了他如今的住所,讓我隔天去他那里將daipi帶走。

“野堇驚寒露,人生四十年。我如今三十歲了,說來也有趣,這還是我第一次猛然發現自己已經活了三十年了呢。”他走出茶館后,點燃了一根煙,隨后如釋重負地笑了起來。

隔天后,按照我們的約定,我從他所住的地方帶走了daipi,那是一只雪白的馬爾濟斯,性格很乖巧,幾乎是知道我是它新主人了一樣,一回到家就伏在我的膝頭。而此時的我哪里有心情跟它熟絡,我連忙邀請了幾位信得過的朋友到家里商量對策,雖然有的人跟阿隆關系并不密切,但一聽說是‘殉情’這樣的事,也都打算幫忙,就這樣我們商量出來一個幾乎不是辦法的辦法。我們幾人打算從周五早上,就采取盯梢的方式來看著阿隆,隨時跟著他,但一定要偽裝好,絕不能被他發現,就這么尾隨到他和蘇蘇決心赴死的地方,就在他們要一跳而下的瞬間,我們將會立即撲出來,把他們拉的離湖水遠遠的,同時再告知阿隆的父母,讓他們知道阿隆對蘇蘇的決心,想必知道兒子如此鐘情蘇蘇,即便是再鐵石心腸的父母也會心軟來,這樣的話,也必然會同意他們的婚事,壞事就一下成了好事。商量完對策后,我們頓時心情愉悅了很多,痛飲一番后,便都在我家睡去了。

周五一早,我們便按照原計劃開始對阿隆盯梢,早上大約10點的光景,阿隆終于出門了,他開著車駛離了住所,我們緊隨其后,又生怕被他察覺,因此一路跟隨的格外艱難。開了約20分鐘的車后,阿隆將車停在了一處老舊小區門口,不一會兒,一名年青瘦弱的女子從里面走了出來,我想,這一定就是阿隆所深愛的蘇蘇,由于距離并不近,看不清蘇蘇的長相,只從外觀遠遠望去,八成是難得一見的美人,這么一想,阿隆想要為愛赴死的心情,多少也能理解一二了。

沿著棲峽路開了半個小時,隨即拐上東躍大道,路過山延鎮著名景區“望峰山”也就五分鐘后,汽車停在了望峰山西南角下的東溪湖處。此時正值淡季,四下無人,但好在湖水附近景觀石很多,我們將車停在景觀石后便躡手躡腳地下了車,正午的陽光掃射著湖面,翻著波光的水被風吹的輕輕搖晃,粼粼的光若隱若現地閃在我的眼睛里,為了保持視線正常,我輕輕側了側身,確保余光也不會被湖水所干擾。

不遠處地二人似乎說著什么,聲音斷斷續續地傳過來,又實在聽不清到底說了什么,我們幾個人藏在景觀石后面,這幅伺機而動的架勢,幾十米外的事件主角卻毫不知情。說完話后,兩人輕輕擁抱了起來,看上去是在做最后的訣別,隨即他們用繩子將二人的身體捆起來,然后相互依托著向河邊走去,眼看就要跳下去了。

正在這千鈞一發之時,我們沖了出來,只聽得“噗通”一聲,剛才還在湖邊的人影突然不見了,我們迅速跑到湖邊,卻發現湖水異常平靜,仿佛剛才連一顆小石子都未曾落入湖中一樣,太陽依舊照在湖面上,剛才的事如同沒有發生過。

“怎么回事?人呢?”我著急地說。

再往下看去,湖面什么都沒有,沒有濺起來的水花,也沒有什么浮上來,連漣漪都不存在,這般場景讓我們都傻了眼一樣,我回頭看了看阿隆的車,還好好的停在那里。

“八成是沉下去了吧?可總不能一點水花也沒有啊。”朋友也愣愣地說道。

“還不快救人啊?我會游泳,我先下去了!”另外一個朋友一躍而下,我們在湖邊焦急地等著,不一會兒朋友上來了,他竟也什么都沒有發現。

“太奇怪了,哪里有這么回事。”

“要不我們趕緊報警吧。”

之后的事便就是警察來了,我們配合調查罷了,無論是調監控也好,是派人打撈也好,但幾乎是一無所獲,東溪湖并不大,要想翻個底朝天并非難事,可打撈了好幾天,竟然什么都沒有發現,這就令人百思不得其解了,我每每回憶那天的所見,也確實沒有遺漏半點,也確實聽到了“噗通”的聲音,但為何什么都沒有發現,這件事無論如何都讓人想不通。事到如今,這件事都沒能找到一個合理的答案,阿隆的父母倒是哭的病倒了,直罵兒子不孝,但他們卻也不認為阿隆已經死了,畢竟尸體什么的都沒有發現,這件事實在是蹊蹺得很。

J君說完這些的時候,天色已經黯淡了下來,窗外的霧散去了大半,江河大橋附近的地標建筑也能清晰可見了,我緊鎖著眉頭,左手在下巴處不停的摩挲。

“確實是很奇怪的事啊。”

“簡直聞所未聞。”J君長嘆了口氣,隨即又說道:“但這樣總讓我覺得阿隆還活著,也許他使了什么障眼法,讓我們以為他已經死了。”

“也只好這么想了。”

“這件事一直讓我耿耿于懷,但今天跟你說了之后,心里覺得痛快多了。說到底,你也覺得阿隆這么做自私是不是,倘若你是我,也會對他訓斥一番吧。”

“是啊,如果是我也會這么做的。先訓斥一番,實在不行的話,再采取行動想辦法救他。”為了減少J君心中的內疚感,我刻意迎合道。

“但是阿隆的父母也實在是過分,孩子生下來之后就是獨立的個體了,怎么能一直掌控著呢?父母也有錯吧?”

“是這樣,畢竟書中也有‘人生悲劇的第一幕,是從做父母的子女開始的’這種話。”

“說的是啊,天色不早了啊,看來我也該回去了。”J君似乎重拾了某種信心一樣,說罷站起身來,我有意留他在此吃飯,但他卻執意不肯,“嫂子待會兒就要回來了吧?我留下了還要勞煩嫂子,還是算了。”

J君走后,我跟妻子說了這個故事,妻子以為我在編瞎話哄她,留了一句“記得把碗洗干凈些”后,走進了浴室沖涼去了,這件事便成為一件類似于傳奇類的見聞般在圈子里傳開了。

半年之后的某天,我恰好到銀行去辦理存款轉存的業務,等待服務時,遇到彼時在編輯社共事過的同事C,C同我簡單寒暄了幾句之后,便煞有介事地放低了聲音。

“J君的事你聽說了吧?”

“欸?哪件事?”

“啊,這么說你還不知道,J君前些日子投湖自盡了,與其說是自盡,倒不如說是殉情,聽說還有位女士跟他一起死呢。”

“有這回事?你怎么知道的?”我內心大驚。

“我父親與J君的父親以前在鐵路局共事過,他家出了這么大的事我當然知道,據說是因為J君父母不同意他和那女子的婚事,因此二人才不得不殉情,真是可憐啊。聽說打撈上來的時候,二人身上還緊緊纏繞著繩子呢,可見是決心赴死的,雖然很遺憾,但是也令人敬佩。”

初夏的風里開始飄有濃烈花香的氣味,風中也隱隱傳來集市上絡繹不絕的往來聲,我想起J君當時堅毅的眼神,才意識到那日特意的登門拜訪,實質上是某種赴死前的心理慰藉。

事到如今才有時間整理出來關于J君的故事,由于記憶不算很清晰,有些地方大概也寫的模糊,諸位看官且只當是聽了一個故事罷,請茶余飯后就將此事遺忘就好。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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