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伯邀請幫忙殺魚,他自然不會拒絕。
“對了,張記商鋪的魚很多嗎?”楚江問道。
鎮子上的殺魚匠不少,林伯以前可沒找他幫忙殺魚,正常情況下也不需要額外請人。
“江哥兒昨日不在家,所以不清楚,昨天三大商鋪和縣令聯手捕魚,抓住了白魚條怪物。
請了不少釣魚人,又下了漁網,捕獲了不少魚,所得魚獲都堆成山了。”
林靜嫻道:“現在都堆在鎮上,總不能臭了,凡是去殺魚的,最低五文,我爹幫江哥兒爭取了下,有二十文,若是殺的更多,還可自己帶一些回來吃。”
“昨天捕魚了?可抓到了那白魚條?”楚江問道。
“已經抓到了,聽說死了二十幾人,奔雷手張有年都受了重傷。”
林清河道:“他們也是心狠,讓人釣魚,其余人在岸邊守著,等白魚條躍出水面傷人動手。”
“哎,確實心狠,但這話可別在外說,奔雷手也去了?”楚江驚訝問道。
他明白昨日守家大兇了,是三大商鋪和縣令找人去捕魚。
三大商鋪的人,他能拒絕,但縣令那是官老爺,直接就下令了。
如果他沒有進山,守在家里,那昨日當誘餌的釣魚佬,必然也有他一個。
“當然,整個鎮子,也就他練出了真氣,這等大事當然也要請他。”
林清河道:“我們快去吧,別去晚了,好魚都被搶走了。”
“好,這就過去。”楚江道。
這是好事,雖然五文錢不多,但如今長民江還是沒人敢去。
不少漁民已經有幾日沒開工了,能賺一點是一點。
隨著他們來到鎮子上,才知道捕魚不是一般的多。
一整條街道,堆積的全是魚,腥味充斥著鼻腔,一般人真受不了。
林伯和五六位殺魚匠,正圍著一個魚堆處理著魚。
這些魚有大有小,小的有小指大小,大的有半人高。
林伯也是分工合作,他和另一人負責殺魚,其余人負責清理內臟。
“江哥兒,你隨便找個地方開始殺魚,刀具在這。”林伯抬頭招呼道。
“好。”
楚江掃了一眼,這魚太多了,現在雖然來了不少人,但相比起整條街道的魚堆,就顯得稀疏了。
“我們幫忙處理。”林靜嫻和林清河道。
雖然林清河讀書,但這方面實在不成器,捕魚弄蝦更有興趣。
現在有個賺錢的門路,林伯自然不會讓他閑著。
布莊沒事,林靜嫻也不愿意閑著。
能掙一文是一文。
楚江拿了刀,一個小木凳,兩人也拿著木凳跟著他。
林清河拿了刷子,道:“我來去魚鱗,江哥兒殺魚,我和姐姐處理魚的內臟。”
說著,就去挑大魚。
楚江隨手拿出一條,開始去魚鱗。
或許是脫胎換骨之后的變化,他無論是力道,還是動手能力都變強了,速度也很快。
全方面的蛻變。
刀背貼著魚皮,輕松去掉一面魚鱗,隨后翻面,再次去魚鱗。
每次都只需要兩三下,便能將一面魚鱗去的干干凈凈。
刀身輕易化開魚的背部,他喜歡這樣殺魚,從背部破開的魚,吃著比較香。
一氣呵成解決一條魚,放在一旁,林靜嫻拿起處理。
等林清河將一條大魚的魚鱗處理好,他已經殺了好幾條了。
他看了看忙不過來的林靜嫻,還是放棄處理魚鱗,一起處理內臟了。
“江哥兒,你這殺魚速度,比我爹還快。”林清河驚訝道。
林靜嫻也很驚訝,林伯可是專業殺魚匠。
楚江笑了笑,道:“我是隨便處理一下,林伯那是工作要認真,所以要仔細些。”
兩人點點頭,覺得也是。
一條條魚兒開背,這些魚兒在他如今力道面前,如同豆腐一般脆弱。
而殺魚的時候,他也不忘保持蠻熊功的呼吸,時刻消化著赤珠的熱氣。
一個時辰后,他身邊已經堆了一小堆殺好的魚,林靜嫻姐弟二人完全忙不過來。
楚江只能先停下,幫他們處理。
他也抬頭看了看,發現了楚英才和楚俊的身影,他們也來殺魚了。
“江哥。”
楚英才也看見了他,干脆拉著楚俊,來到他身邊。
“你們也來了?”楚江笑著問道。
“是啊,這也有東楚的一份,商鋪叫我們來幫忙。”楚俊道:“你殺魚好快。”
“嘿,我哥殺魚太慢,清河和靜嫻姐也忙不過來,干脆我們一起搭伙得了。”楚英才道。
“成。”楚江答應道。
兩人也不拒絕,反正工錢是按人按天算的,又不會分他們錢,他們也能輕松些。
楚江繼續殺魚,他的速度快,四人幫忙處理內臟,才能勉強跟上。
時間流逝,來殺魚的人越來越多。
街道上位置不夠了,便有人將魚挑到一旁去殺。
小魚太多了,楚江他們處理到傍晚,面前的魚堆也才少了一小半。
其余人的魚堆,比他們剩的更多,林清河姐弟二人,卻是累的不行。
“再過一會兒,天就黑了。”楚江抬頭看了看天色。
“好累。”林清河嘆息一聲,道:“天黑就下工吧。”
“成。”楚俊兩兄弟也點頭。
楚江放慢了速度,也讓他們輕松一些。
天色逐漸黑暗,殺魚的人們也都逐漸站起來,準備結算工錢回家。
“你們干什么?全都回去,殺魚,給老子繼續殺魚!”
一位身材魁梧,面色兇唳的捕快走了過來,兇狠地道:“全都給老子滾回原位繼續殺魚。”
在他身后,還跟著九位捕快,神情同樣冷厲。
“袁捕頭,天已經黑了。”一位婦人站起身道。
袁捕頭,江水縣縣衙捕頭,惡名遠播,出了名的兇狠,落在他手上的犯人,不少都直接被打死,聽說以折磨犯人為樂。
江水縣百姓,有不少人遭受毒打,卻告狀無門,因為縣令是他的姐夫,受害的百姓也只能自認倒霉,沒想到這次來了東江鎮。
袁捕頭淡淡道:“來的時候怎么說的?過來干一天,你們都是下午來的,一天十二個時辰,你們才干了幾個時辰,這活都還沒干完呢。”
“天都黑了,也看不見,明天我們早些來干。”有人開口道。
又有人站起身來道:“是啊,家里孩子還等著吃飯呢,這么多魚,今天肯定處理不完。”
“一頓飯不吃又餓不死,怎么,你們不想要工錢了?”袁捕頭冷冷道:“現在走了,就是半途而廢,明天再來就是重算。”
此話一出,眾人皆愣住了。
楚江臉色也難看下來,難道運勢有誤?
這哪是吉兆,這是兇兆啊!
“我不要了,我孩子還沒吃飯,他還小。”一位婦人站起身來,向外走去。
砰
卻不料,袁捕頭一腳踹了上去,將婦人踹飛了出去,也徹底撕下偽裝:“今天這魚不處理干凈,誰都別想離開!”
“你,你怎么能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