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數逐漸從面板消失,王宇悶哼一聲,頓感氣血上涌。
他身體倏然燥熱無比,傷口瘙癢,像是有火焰在經脈血管中流轉。
汗水從額頭順著鼻尖滴落,模糊了視線,他仿佛置身于熔爐中,被烈火焚燒,難以忍耐。
不過這種感覺來得快,去得也快,當他喘過氣來時,燥熱退散,原本冰涼的體表溫度恢復了正常。
心臟活躍地跳動著,像是在為他迎接新生。
氣血:34%
點數:0
武學:撼山拳(入門)
王宇攥緊拳頭,皮膚上紅潤色澤逐漸消退。
他低頭與兇惡的畸變鬣狗對視,露出左手上的狼牙小刀。
“嗷——”
畸變鬣狗低聲威脅,吼聲斷斷續續,響亮而尖銳。
泥土飛濺,它四肢肌肉線條凸顯,快速飛奔向王宇,張開了參差不齊的蠟黃獠牙。
王宇面無表情,彎下膝蓋,身體如塔穩坐,電光火石之間,赤紅拳頭破開蒙霧,如火焰般在畸變鬣狗眼前放大。
“砰!”
血光噴涌,畸變鬣狗哀嚎砸落泥地,濺起污濁水花。
沒等它掙扎從地上爬起,王宇死死摁住粗大脖頸,左手小刀往柔軟無毛的腹部一劃。
開膛破肚,大腸小腸滑溜溜地漏了出來。
血漿流到泥地上,與泥水混在了一起。
許久之后,王宇才松開酸痛的手臂。
鬣狗尸體逐漸冰冷,安靜躺在地上。
血腥味縈繞在空氣中揮之不去,他臉色有些發白,好一會才適應。
“嗬,嗬……”王宇喘著粗氣,仔細觀察起了眼前的鬣狗尸體。
指尖從光滑油亮的毛發劃過,他在鬣狗脖頸處撫摸了一下。
毛皮稀少,像是被什么東西壓過一樣。
王宇翻過鬣狗耳朵,在上面發現了一個孔洞。
“果然。”王宇臉色越發平靜。
這頭鬣狗并不是野生的。
相比與黑森林中瘦骨嶙峋的畸變鬣狗,它的身體肥壯,腹部有一層厚厚的脂肪。
毛色也比野生畸變鬣狗好看多了。
鬣狗脖頸處被項圈壓過的痕跡,以及穿過標簽的耳洞,都證實了這一點。
也就說,前身的死并不是意外。
而是有人故意為之。
王宇內心隱隱有了答案。
他誤入禁區之前,曾見過武館一名叫做熊洪的學徒。
這人和他是同一批即將參加武館入試的學徒。
“是嫉妒,還是害怕。”
王宇思索著,剝開鬣狗皮毛,將滲血的肉塊塞進了嘴里。
依舊是那般腥臭,但氣血流轉讓人身體溫暖。
氣血:34%
點數:1%
武學:撼山拳(入門)
他起身離開原地,向禁區通道的方向走回去。
路上他又遇到一只落單的畸變鬣狗,理所應當地笑納了它的血肉。
走出陰暗森林,他目光向前方看去,只見那里有一條飄蕩著白霧的裂縫。
深吸一口氣,他將手按在裂縫上,瞬間他身體扭曲,被卷進了通道中。
幾秒后,眼前令人頭暈的白光消失,他出現在了一處安靜的樹林中。
蟲鳴鳥叫環繞,往一旁看去,河水靜靜流淌,石橋帶著人類文明的痕跡接連對岸,這是廣南市舊城區的破舊公園,也是他誤入禁區的地點。
遠處冰冷黑色的高樓密密麻麻擁擠在一起,高橋鋼架穿梭其中,信號燈光閃爍,運輸貨車疾馳,哪怕是在凌晨,鳴笛聲依舊不斷。
他回到基地市了。
王宇沒有在原地多逗留,他出了公園,朝著家的方向趕回去。
在馬路上走了幾分鐘后,他終于在路上遇到了一輛破舊的改裝出租車。
……
第三管轄區新希望小區。
穿過巷子,王宇走進被高樓和鍋蓋天線環繞的舊小區,踏上堆積著袋裝垃圾的生銹鋼板橋,腳步“噔噔噔”作響。
沒一會他面前出現了四座破舊到外墻脫落得差不多的低矮居民樓。
新希望小區中的四棟居民樓都是災變前建造的,甚至成為過一些廢土幸存者的聚集地。
基地市重建后,這里位置不算好,倒成為了工人家庭最佳選擇,但因為年久失修,早已經破敗不堪。
由于居民樓電梯在幾年前就已經壞了,王宇只能爬樓梯上去,他一步三臺階,順著老舊掉漆的護手,腳踩裸露混凝土階梯,很快便上到了八樓。
“咚咚咚……”
他敲了敲門。
沒一會,門被打開了一條縫,一個矮小的身影從里面探出了頭來。
男孩露出驚訝的神色,“哥,你……”
王宇站在晦明晦暗的燈光下,頭發亂糟一團,身上的干硬的淤泥和破爛衣物讓他看起來格外狼狽。
站在鐵柵欄門后的是他的弟弟王正,今年八歲,正在讀小學三年級。
“噓,發生了點意外。”
“對了,爸媽應該沒發現我回來了吧。”
王正一臉奇怪地看著他,“爸媽去上早班了呀。”
“你真的沒事嗎,我帶你去診所看看吧。”
“沒事。”
王宇松了口氣,“阿正,有件事需要你幫忙。”
“什么?”男孩一臉茫然。
“司機還在樓下等我,你去幫我把錢付了吧。”
他的背包丟在了禁區里,就連手機也沒了,只能拜托王正。
王正:“………”
半小時后,王宇洗完澡,穿著一件清涼背心走到洗漱臺前看向鏡子。
映入眼簾的是一名身高一米七六,身材精瘦的年輕人。
這具身體正值十八歲青春時期,面容還有些青澀,卻掩飾不住眼中的鋒芒。
他右臂稍微一用力,扯動猙獰的傷疤,肱二頭肌隆起,肌肉線條如刀刻斧鑿的石雕,充滿力量的美感。
出了浴室后,他看到王正搬著板凳,踮腳抬出了放在高儲物柜上的醫療箱。
兩人回到房間,王正跪在床上,用酒精棉簽細心地幫他消毒起了背后的傷口。
男孩雖然年紀還小,但還是隱約察覺到了什么。
他突然開口,“哥,武者這么危險,我們還是不當了吧,回學校讀書也行。”
“我聽說……最近禁區里又死了不少人。”
王宇側臉看向男孩,眼中鋒芒逐漸收斂,眼角變得柔和了許多。
盡管他已經不再是他,但這份親情比他想象中更難割舍。
“放心,以后不會有這種事發生了。”
他伸了個懶腰,語氣漫不經心,像是在訴說著某件微不足道的事。
王正撓了撓頭,“你又在說奇怪的話了。”
等王正幫忙纏上繃帶,離開房間后,王宇從柜子里拿出了以前的舊手機。
充上電后,他開機看了一眼時間。
2078年6月30日,早上六點四十五分。
“明天7月1號就是學徒入試開始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