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所吃的魚蝦，都來自哪里？”
幾人走在魚市中，陸玄掃視街邊的攤位和商鋪，目前并未看到奇怪之處。
“這個目前正在查，還不清楚，不過相關的商販已暫時禁止買賣。”劉洪回答道。
陸玄點點頭，這劉洪處理此類事件，確實非常專業。
他們繼續往里走，陸玄突然在一魚販的攤位前停下。
這魚販是個二十上下的年輕人。
在魚販面前擺著個大木盆，盆中有二十來條魚在游動。
“幾位爺，小人這魚可是剛打上來不久，都是活魚，新鮮著呢，吃過的都說好，幾位爺要幾條？”見有生意上門，那魚販高興地推銷起自家的魚來。
陸玄盯著其中的一條怪魚看。
【腐目魚，烏眼，與草魚相似，肉質鮮美，人若食之，會出現幻覺，在極大的恐懼中死去，尸體會在極短的時間內出現腐爛現象】
“先生可是發現了什么？”見陸玄盯著盆中的魚看，劉洪急忙問道。
“嗯，這條魚有古怪。”陸玄指著其中一條魚。
“幾位爺，你們這是……”原本以為是來買魚的，但瞧這架勢，貌似來者不善，那魚販立馬擔憂起來。
劉洪沒理會那魚販，順著陸玄所指的那條魚，拔刀刺入盆中，將那條腐目魚刺了個對穿。
“是這條嗎？”
“對，這是條腐目魚，別看長得與其他草魚沒什么區別，人若吃下，必死無疑。”
“道爺、差爺，小人這可是做的正經買賣，可沒賣過什么腐目魚，這都是小的從湖中打上來，新鮮的草魚！”
眼看似乎要大禍臨頭，那魚販急忙辯解。
心道這些衙門里的人，可真不是東西，說來說去，還不是為了錢？
衙役通過一些手段，巧立名目，撈取錢財，都是很常見的事情，他又不是沒遇到過。
“這些魚從哪來的？”
“差爺，小人這做的是小本買賣……”
“說這些廢話作甚，劉某是問你這魚從哪來的，老老實實回答便是！”
“是是是，小人明白，小人是溪口村人，咱們村多以捕魚為生，這些魚便來自附近的長蕩湖。”
“最近你們村可有人離奇身死？或者發生什么奇怪之事？”
“這個，倒是沒有，小人……”
“打住，劉某沒那閑功夫聽你廢話，實話與你說，本捕頭正在查一樁案子，與這魚有關，你收拾好東西，隨我等一同去溪口村瞧瞧，若此事與你無關，自不會有事。”
“是是，小人聽從劉捕頭安排。”
那魚販膽戰心驚，將攤位交給同村的另一人看管。
在確定魚市中沒有第二條腐目魚后，幾人便讓魚販帶路，準備去那溪口村。
……
問清了溪口村在哪，覺得走路太慢，劉洪決定騎馬去。
幾人先去了趟衙門。
劉洪提著魚簍，先向縣尊稟報了此事。
本縣知縣姓胡，是個身形微胖的中年人，平常雖會貪些小財，喜歡到那煙花柳巷聽曲，但對于公事，還是盡職盡責的。
胡知縣立即讓人切下一塊魚肉，去找來一條狗。
眾人親眼見那狗吃下魚肉不久，便突然發狂，而后渾身抽搐，口吐白沫，瞪著雙狗眼，僵直著身體死了。
見果然與這腐目魚有關，事不宜遲，那知縣讓劉洪盡快去溪口村，查清此事。
案件這么快就有進展，胡知縣還是很高興的。
之前聽劉洪說陸道長如何如何了得，他還有些將信將疑，但此次是他親眼所見。
對于有真本事的江湖奇人，他胡知縣一向頗為看重。
正所謂：上行下效。
朝堂上的那些袞袞諸公，好問鬼神之事，他胡知縣亦然。
在出發溪口村之前，胡知縣頗為好奇的，與陸玄聊了幾句。
得到知縣的命令，劉洪從馬廄中借調了三匹馬。
牽著馬出了縣城，幾人這才騎上馬，順著附近的大河，走了有一刻鐘左右。
隨后按那魚販所指的方向，進入一條土路，往里走了沒多久，便看到一片大湖，湖邊淺灘長著不少蘆葦。
想必這就是魚販所說的長蕩湖。
湖上有幾艘漁船，岸邊晾曬著不少漁網。
而在長蕩湖附近，則有幾十戶人家，應該便是溪口村。
“到了，幾位爺，這里便是溪口村。”
燕小乙與魚販共乘一騎，到了地方，魚販指著前方道。
幾人下馬，觀察四周。
“阿五，今天怎的這般早就回來了？”
不遠處，有一村民正在整理漁網，聽到動靜，見到來人，好奇地喊道。
“梁叔，幾位差爺來咱們村辦事，不認識路，我帶他們過來看看。”那叫阿五的魚販道。
“辦事？不會是你小子在外犯事了吧？”
那叫梁叔的村民，說話間，走到了近前。
“哪能呢？我阿五的為人，梁叔你還不知嗎？”
“幾位差爺，阿五呢，雖常偷奸耍滑，為人市儈懶散了些，但人還是很好的。”
“梁叔，你這話說的，我真沒犯事。”
“差爺，阿五真沒犯事？”
“沒，放心。劉某是本縣總捕頭，最近幾天，城中先后出現數起離奇死亡之事，經過一番調查，發現他們都吃了魚，我等便追查至魚市，懷疑那些人的死，都與一種腐目魚有關。”
“原來如此，不知這腐目魚是何種魚？”
“喏，在這魚簍里。”
劉洪將魚簍遞到那梁姓村民的身前。
腐目魚用稻草穿過魚嘴，梁姓村民將魚提出，仔細看了看，才道：“這魚，恕小人眼拙，不管如何看，這魚跟尋常的草魚并無區別，小人打了一輩子的魚，也沒看到過，長得跟草魚一樣的腐目魚。”
“你仔細看他的眼睛，有何不同。”劉洪提醒道。
聞言，那梁姓村民再次看向腐目魚，便見這魚眼無眼白，整個都是烏黑的。湊近了些，他嗅到被魚腥所掩蓋的腐氣。
“這魚，真有問題？”
“那還有假？在來之前，我等便找來一條狗試過，這腐目魚，吃下必死。”
“對的，梁叔，我也親眼看到了。”
“這腐目魚我們可能也有吃過，我們怎么一點事也沒有？”
“是啊，咱們也可能誤食……”
得知這腐目魚真有問題，梁姓村民和阿五都不由擔心起來。
“這劉某哪知。”劉洪說到這，看向一旁的陸玄，道：“此事還需先生出手。”
“我們先去長蕩湖瞧瞧，梁叔，能否借你的漁船一用？”
“當然沒問題，先生請。”
見兩位官差，都對這年輕道人很是客氣，梁姓村民也不敢怠慢。
他今天所捕的魚，已經賣了，漁船上還剩下些小魚小蝦。
“這些是小人留著晚上下酒的。”
漁船有些小，就陸玄和劉洪上了漁船，那梁叔則負責劃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