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只龐大黑熊最為雄壯的那一只,也摩拳擦掌的站出來,朝著謝必安三人投來攝人心魄的幽幽目光,呲牙道:“媽了個巴子的,就你們三個人族修士,欺負俺六翠妹妹是吧?”
大黑熊的聲音顯得粗糙沉悶,像是個壯年漢子,呲牙裂嘴的模樣毫不遮掩殺氣:“欺負六翠妹妹就是欺負俺,所以俺黑大炮絕對不會放過你們!”
說著,大黑熊側過頭瞥了一眼胡六翠的方向,見對方哭哭啼啼,無比委屈的扭過臉,更加心疼了,用兩只熊爪砰砰砰拍打著自己的胸膛,仰天咆哮道:“啊!我好生氣啊!我忍不住要發泄出來啦!”
“大姐,快讓我上吧!我一個就把這三個全干趴下給翠翠報仇!”
謝必安見黑熊如此人性且富有表演天賦,甚至因為過度生氣導致鼻孔處呼哧呼哧冒著大泡,卻是咧嘴一笑:“你這黑熊精倒是有趣,居然會喜歡一只狐貍,還是那個偷衣服的騷包狐貍,嘖嘖嘖。”
此話一出,后邊本是一臉如臨大敵的姜烏與方瑩臉色變得古怪起來,顯然沒料到這關頭他還能如此輕松的出口嘲諷,方瑩強忍著緊張,吐槽道:“小七哥哥說的好,真不知道這大熊不喜歡母熊,為什么會喜歡一只狐貍勒,難道這就是跨越種族的愛情?”
黑大炮聽到這話,卻沒有立即反駁,憤怒的臉色僵硬,眼珠子呆呆的顯都不知所措,倒像是被揭開心事的憨憨漢子:“俺,俺把愛意藏得這么深,偽裝得這么好,居然也會被看穿?”
這時,旁邊的胡六翠卻焦急道:“黑大炮,你要是想幫人家出頭,你就趕緊上吶,費什么口舌?”
黑大炮被心上狐這么一激,頓時又支楞起來,兩只手拍著胸膛,渾身妖氣洶涌,作勢就要沖向謝必安,但剛邁出一步又遲疑了,轉頭看向那六只尾巴的狐貍,撓了撓頭道:“大姐,俺能上不?”
謝必安將這幅情況看在眼中,也再度看向那六條尾巴的雪白狐貍上,卻見對方竟也在打量著他。
一人一妖目光對視,謝必安看出對方眼中的驚異。
“六妹,出手將你揍得最重的修士,就是這個男人嗎?”六尾狐貍在這時開口,同樣是年輕女子的聲音,并沒有回應黑大炮的請求,而是詢問著胡六翠。
胡六翠捂著臉哭哭啼啼道:“是的呀,就是這個臭男人,他不僅在肉體上傷害我,還在言語上刺激我薄弱的心靈,居然說我是個沒自知之明的騷狐貍嗚嗚……”
此話一出,另一只黑熊也忍不住走出,與黑大炮并肩著捶胸大嚎:“居然敢這么侮辱翠妹妹,俺黑二炮也好生氣啊!快克制不住俺自己啦!”
六位狐貍依舊面色如常,再度向著謝必安看來:“我妹妹不過是拿了你們兩件衣服,雖然有錯在先,但罪不至被受此侮辱,折了數十年道行也,所以眼下錯在你們一方。”
“還有你這男人,身上有我讓熟悉的香火氣息,是哪個仙家門下的弟子?”
見到一只道行高深的狐貍到場后沒有急著打架,反倒是先說明道理,又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姜烏與方瑩的臉色都有些迷惑,反倒是望月窟的眾妖一副并不意外的模樣,似乎已習以為常。
謝必安不緊不慢道:“此言差矣,你妹妹不僅偷了我們兩件衣服,還在被發現時出手擊傷我的同伴,罪加一等也。”
“至于我身上的香火氣息…干你這顛倒黑白的狐貍何事。”
這不卑不亢甚至還有些囂張的言辭出口,立即讓對面眾妖臉色憤怒,齜牙咧嘴的叫罵起來。
“嗷嗚——這家伙的語氣實在狂,感覺不像是咱們包圍了他,倒像是他包圍我們。”
“呱呱呱,這男人實在不要臉,六翠仙子不過是拿著兩件衣服物盡其用,就被這男人帶頭群毆!”
“六翠仙子的美貌可是咱們望月窟的臉面,如今被揍的都快跟豬老三一樣,那么咱們妖窟的臉面也都沒啦!”
“人族有一句古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俺們就該沖上去也群毆他們一頓!”
妖精們十分看不慣謝必安囂張的態度,一個個如滿弓上的長箭,恨不得嗖的飛出來揍他一頓,可大姐沒開口,又都不敢動。
六尾狐貍目光閃動,臉上也閃過幾分怒氣:“給臉不要臉的人族修士,跟你講道理,你倒說我顛倒黑白?”
謝必安目光灼灼,呵呵冷笑道:“道理不是講的很清楚了嗎?那騷包狐貍有錯在先,我將它教訓一頓,何錯之有?如今又來找茬,這錯自然在你們的身上。”
“你帶著這一大半人馬來找茬,卻又裝模作樣的講道理,問這問那,不就是擔心真揍了我們三個,造業在身,反倒成為修行路上造成的阻礙,耽誤了你們一群精靈的成仙大事?”
此話一出,眼見那六尾狐貍臉色震動,顯然沒料到想法被看穿。
方瑩有些好奇:“小七哥哥,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謝必安道:“妖精修行,跨越瓶頸時會遭遇天譴,此前所行的惡事越多,這天上打下的雷電就越兇。”
“這六尾狐貍能夠有今日修為,必然遭受過天劫,吃過那個大虧,所以才跟我們掰扯半天,不想讓自己的同伴輕易惹事生非,沾上有的沒的因果。”
方瑩與姜烏聽見這話,也都反應過來,明白了那六尾狐貍不急于動手的原因。
這時,六尾狐貍也冷笑出聲:“你既然知道原因,不端正態度跪下認錯,反倒以此作為依仗,是真認定我們不敢出手?”
其余的妖怪面面相覷,終于反應過來眼前男人膽敢如此囂張的原因所在。
謝必安卻搖了搖頭:“我是認為你們即便一起上,在我這也討不了好。”
短短一句話,如同重磅炸彈落入湖中,不僅是教眾妖紛紛色變,即便是姜烏與方瑩,也都顯得分外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