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是看了眼謝必安,就接著看向藤山派兩名女子,然后是趴倒在地上四個慘不忍睹的壯漢。
“嗯?這又是什么情況?”
“你是…中國人嗎?”
船長盯向距離最近的謝必安,眼睛逐漸瞇起,竟開口說出一串不算利索的中文。
謝必安沒想到這小洋鬼子還會說漢語,眉頭一挑:“是的,我是中國人,怎么了?”
船長皺著眉頭,像是有些討厭他這幅不卑不亢的姿態,冷哼道:“你就一直站在這里的?有沒有看到案發的過程?”
他質問著,又看向狐兒臉女子與朵拉頭,在樓梯上伸出手居高臨下的指著對方倆,以及趴在地上的幾個拍花子:“還有你們,剛剛是不是在起哄有女鬼殺人?”
“女鬼呢?她在哪?老子踏馬的帶這么多條槍來,就是要將那該死的鬼魂送到地獄去!”
船長言語中透露著咄咄逼人的情緒,用手指來指去的姿勢更顯傲慢,似乎不信魔鬼害人的說辭。
謝必安本就對著小洋鬼子處理事情的態度很不滿意,見其這副高高在上的模樣,更不屑于回應。
白狐兒臉與朵拉頭同樣保持沉默,顯然也不想給予理會。
倒是其中一個趴在地上被揍慘了的拍花子,竟向著白狐兒臉伸出手指,呻吟著慘叫出來:“船長大人,就是她,她就是那個女鬼!”
“你別看她長得人模人樣,她會邪術,太可怕了呀,哎呦誒——把我們幾個都快打死了!”
此話一出,船長杰克頓時眉頭一橫,惡狠狠的瞪向狐兒臉女子,在對方身軀上下細細打量兩眼,摸著下巴嘿嘿笑道:“如此柔弱不堪的女人,就是那個‘女鬼’?你是不是在說謊啊!”
那名拍花子竭力道:“船長大人,真的就是她!她會邪術,力氣大的很,可以把我們一腳踢飛起來!”
“她那個木簍子里還養著怪蛇毒種,那蛇還會飛,在空中轉來轉去可嚇人了啦嗚嗚嗚……”
“青天大老爺,你可千萬要救救小的們性命啊!”
被喚作青天大老爺的杰克船長一拍大腿,當即比了個手勢,示意身邊跟隨的保安都將槍口瞄準向狐兒臉女子,盯著對方腰間的木簍道:“哦…是這樣嗎?還有這回事?”
狐兒臉冷笑一聲開口:“這地上被打趴下的,都是人販子,想要欺負我妹妹,落的這個下場也是活該。”
“至于那個白胖子的死因,根本與我無關!”
“她在騙人!”拍花子漲紅了臉,忍著劇痛極力辯駁道:“她是個妖人,會用邪術勾引男人吸精氣!我們弟兄幾個,還有那個白人先生,都是被這女鬼邪婦勾引來的!”
“白人先生察覺不對想要逃跑,結果慘遭毒手,我們弟兄想要保護那白人先生,也被這鬼婦人打到半死,要不是青天大姥爺您來了,我這幾個弟兄恐怕小命不保啊嗚嗚——”
拍花子不愧是拍花子,倒打一耙的本事倒十分嫻熟。
狐兒臉女子聽到這混淆黑白的言辭,卻是朱唇抿緊,面若寒霜,忍不住要出手,送那血口噴人的拍花子徹底見閻王!
“原來是這樣!”
在這時,杰克船長大聲開口,竟自顧自的點著頭,似乎對拍花子所說的話信了幾分,轉而向著狐兒臉道:“你,把那木簍子打開看看,是不是有會飛的蛇啊?”
他雖如此問,眼神卻沒看向木簍,而是在女子的腰肢與那脖子之下的部位游走亂瞄,用手摸著下巴胡茬,嘴上還發出嘖嘖的聲音,如同發現寶貝。
狐兒臉冷漠道:“他說的沒錯,這簍子里就是條蛇,那又如何?”
杰克船長聽到這話,目光頓時明亮,伸手迅速從懷中掏出一把銀色手槍,指向下方眾人呵呵道:“很好,那么真相就水落石出了。”
“大膽中國魔鬼女人,竟然敢用邪術害人,殘害白人兄弟性命。”
他說著,又用手槍指向謝必安,瞇著眼睛喝道:“還有你,表現的如此反常,一點都不怕,想來就是這魔鬼女人的幫兇,是從犯!”
“我要把你們通通抓起來,讓你們接受法律的制裁!”
杰克船長用蹩腳的中文說著,又用英文向手下說明情況。
“原來是這樣,船長大人英明!”
“對對對,我也覺得就是這幾個黃皮人,他們就是兇手。”
“不愧是船長,這么快就找到了兇手,讓真相水落石出!”
保安隊的隊員們紛紛恭維起來,心中也長舒出一口氣。
雖然無法肯定那中國女子就是真兇…但又有誰在乎呢?
只要能給出交代,保住他們的工作與工資就是皆大歡喜!
“嘿,你個鳥毛洋鬼子,怎么這么不分青紅皂白了?就聽了拍花子的鬼話?”朵拉姑娘叉著腰大罵道,像是要吃人的小獅子:“我師姐是無辜的,我們,我們都是無辜的!”
那開口潑臟水的拍花子成員見到一番謊話真起了奇效,也頓時大喜過望,反倒是向著洋人船長磕著頭爬過去,一邊哭哭啼啼道:“您真是青天大老爺阿嗚嗚……這妖婦邪門的很,您可前往要把她綁緊,最好先廢了手腳!”
杰克船長沒有搭理朵拉小姑娘,而是朝著拍花子義正言辭的點頭應答著,赫然沒注意到樓梯下站著的三人眼中所閃過的,十分一致的凜冽殺機。
“很好,一場大案就這么辦理下來了。”
“還得是我出馬啊,不管什么魔鬼女人,通通都不好使。”
“來人,把那三個人給我銬起來,壓到監禁艙去。”
“不對,把那男的和小屁孩都壓到監禁艙去,把那個長發女人壓到本船長的房間去,我先要好拷問她一番。”
杰克船長把玩著手中銀槍,臉不紅心不跳,輕描淡寫的說出這一番話。
保安們聞言,十分聽話,當即舉著槍就要包圍上去。
“小洋鬼子船長,你可要想清楚了,要是胡亂抓人讓真兇逍遙法外的話,這船上有可能還是要死人的啊。”謝必安在這時開口,臉色淡漠,語氣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