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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 凡仁傳
  • 政嶼
  • 3384字
  • 2024-01-11 20:53:00

“蝦仁!你還記得徐家傳嗎?”

“葉凡,你這說的什么話?咱們的同學加鄰居我如何記不住?不就是那個讀書時在學校里打架,偷東西,逃課的那個嗎!”說完,他卷起袖口,瞪著眼對我說:“請叫我夏仁!謝謝!對了,你怎么今天突然提到他了?”

略帶悲傷,我有點難為情都說道:“你知道的,他家離我家很近。他母親生了他便去世了。他父親在不遠處的池塘邊圈養鴨子。都好多年了……”

夏仁有些遲疑,說道:“怎么了?有問題嗎?”

與此同時,我們點上香煙,繼而,我說:“他父親靠養那點鴨子供他讀書,把他從小帶到大。每日都很拮據的。你肯定會說,都什么年代了還這樣。是吧?不久前聽人說徐家傳坐牢了。本來我半信半疑。那天,我路過池塘對方時,徐父不遠處便向我招手,且擦拭著眼淚,不斷的叫著他兒子的名字呢!”

夏仁,專注的看著我,總是我每說一句他便喔了一聲,不在搶話。

看他入神,我繼續說到:“我靠近了看他,他只說原來不是我家家傳,是葉凡啊。便沒有說話,轉身,低下佝僂的腰板,進了蓬房。凌亂的頭發,渾身的補丁,一雙在我幼年記憶里泛白的解放鞋……”說完,我嘆了一口氣。

蝦仁倒是脫口而出:“哎,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是的,回首童年,那些記憶歷歷在目,并激蕩著我們。展望過去的夢想,回頭看看現在的狀況,我們相視一笑。

我們幼年的記憶里,無法讓故事跌宕起伏,但是每個人都有那么一段刻骨銘心的童年,或喜或悲。

閉上眼,仿佛回到了童年……

我和夏仁是鄰居,算的上是發小了。這件事還得從18年前說起...

我們兩家都在夏家鎮的最外圍,那里,到處都是農田,人們在忙碌,忙著收獲的季節。而我和他,同大多數的孩子一樣,到處亂竄,無所事事,記得那是我們5年級放暑假的日子。偶爾,我們會叫上三五朋友出去,無法還是玩些玻璃球,放風箏之類的孩童游戲。大人們是舍不得讓我們下田勞作的,在他們的眼里或許我們是他們的眼睛,有朝一日,我們可以看到外面美好的事物然后自豪的告訴他們。

每個忙綠的夏天,雷陣雨總是愛湊熱鬧。提前把稻谷收割好的鄰村大伯大嬸們放下手中的撲克亦或者麻將,飛奔著來幫助那些還在奮力忙活的人,感謝的話自然是有的。于是大家伙忙了起來,我們也就跟著躲在屋檐下了。昨天的夏仁還跟徐父家的家傳為了一個玻璃球爭吵,看見他們的父母互相幫助,說說笑笑,自然也就好了。小孩子的心思就是單純。

大雨來臨之前,大人們已經把田里的稻谷全部搬到平坦的稻場上了。最后一家完成的是家傳家,自然徐父吆喝著挽留大家在他家吃飯了的。

“家傳,去買2瓶酒,剩下的錢,你和他們2買冰棍吃吧?!毙旄笇χ覀髡f道。

“好咧,知道了!葉凡,夏仁別玩了,快點跟我一起去小店吧!”家傳一蹦三尺的對我們說著。我們那里還有心思玩玻璃球,自然是一起的了。我一想到我的蛋筒,就口水直流了,他們也是一樣的。

“快跑,要不孩子們拿把傘,雨要下了!“

”不用了,我們順著屋檐過去,別擔心,徐伯伯!”

嘩啦啦...伴著雷聲大雨傾盆而下。在那時,我們的記憶里,我們喜歡在夏日里被雨水打濕后的清涼。一陣風追來,我們卻又開始覺得衣服穿的少了。那樣的天氣真的讓我們不知所措了。我們會問自己的父母,為什么雨偏偏下在我們經過的地方,在我們看得見的荷塘那里,卻絲毫沒有雨水滴落呢?他們會說,雷陣雨嗎,一陣一陣的,這陣子在我們這邊,他們僥幸沒有被雨淋濕呢。

傍晚,雨歇了。

“老徐,孩子大了。你該給自己找個伴了。我表姐家有個妹妹,雖說,走路有點瘸,但是和你過日子自然是沒得說的。”

“是呀,老陳說的那個女的我認識,我以前和他一起在永村做過工,人好,心眼直,能吃苦的!是叫楊書香吧?對了,人家現在在中學食堂里管事呢!”

“對對對,老徐啊!你考慮考慮吧!”

大人們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著,老徐抽著卷煙,悶不做聲,右手放下筷子,托著臉,在哪傻笑。然后看看院子外面和我們在小凳子上吃飯的家傳,說道:“罷了罷了。我現在不打算找,孩子還小!“

大人們變不在繼續說下去。

當人們辛勤勞動后的疲勞無法釋放時,家鄉的烈酒往往是最好的東西。與此同時,談話也變得沒有邏輯,總是在你聽得入神的時候切換到另一個話題。

”聽說,夏仁的舅舅從外地回來了是吧?“人們七嘴八舌的問著。

”對對對,我弟弟應該到家了。改天有時間我去看看他?!跋母赣檬帜ㄖ?,說道。

”聽說,他這次去國外,哪個國家來著,發了財是吧?“劉嬸直勾勾的望著夏父,問道。

夏父迅速的喝了一杯酒,說道:“是的,好像是美國費城吧?我也不太清楚。你們知道的,我是一個粗人,他的那些事情我也搞不懂的,再說了,他一直都生活的很不錯的。上次他打電話給我家旁邊的小店里,讓店主告訴我說,他打算把夏仁帶到城里去跟他后面學習呢。他家就一個女兒,應是該濟濟他的外甥的?!?

“是呀,舅舅殺頭牛,還有一個頭是外甥的呢!不過小仁還年輕呢。不急!”劉嬸接過話茬說道。

夏父自然是自豪的。敬了劉嬸一杯。

至于我們,早已經丟下未吃完的飯菜,一溜煙的跑了出去,絲毫不管長輩們的指責,去捉螢火蟲去了。

雨后的螢火蟲總是飛的很低,就像午后的蜻蜓一樣,等著我們去捉來玩耍。那時候,我們是那么的天真無邪,希望能借著它的微光照亮我們的夢想和生活,即使它呆在我們的瓶子里第2天就會死亡。

前面的稻田里,到處都是螢火蟲,我們奔跑著去追逐。大雨洗刷過的天空,即使是傍晚,夜色中依舊透著光亮,烏云被風漸漸吹去,剩下藍藍的天空。我們是這角落的一隅,可能被忽略,可能被冷落,但我們年輕,我們依舊熱情,就像螢火蟲那樣,微微的發光。

那邊,有人放起了篝火,秸稈在哪里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響。青煙裊裊,夜色淡淡。

后來,我們再也未曾見過這片風景。

村莊的燈火開始平息。忙碌一天的人們此刻早已酣然入夢。

村莊的對面,徐父家,熄滅的燈火從新點亮了起來。見2個穿著中裝的中年人,詢問他一番后,遍上車走了...

徐父進屋后,叫醒家傳,叮囑他看著塘里的鴨子,說是有事要到對面的村莊(也就是我和夏仁家這里),便摔門而出,我無法記述那時的家傳是否醒來,或者眼神迷離,未曾聽到父親的話。

徐父繞著池塘,飛奔著往這邊跑來,他并未穿著鞋。當他越過一條一條小溝時,他的腳踩到了一個長長的樹枝上,由于樹枝不知道是何時枯萎,扎進腳底的時候被分成了幾節,血不住的滲進泥里,徐父渾然不知,或者此刻他的腳痛根本刺激不了他的心情,他是焦慮的,傷心的。只哎呀了一聲,便一瘸一拐的繼續走下去了。也就是那時,未能及時清理傷口,最終因為感染,徐父落下了殘疾,便不在種田,安心養殖了。

“開門開門!小陳!”徐父一邊大聲嚷嚷著,一邊拼命的敲打著大門叫著夏仁的母親,絲毫不顧及鄰居因為疲勞而入睡的事情。

燈打開了,夏仁的母親打開門,看到徐父的腳未穿鞋,還在流血,先是一怔,便問道:“你看看你,什么事這么急?也不穿鞋,你腳流血了,快點進來,我這有藥水呢!”

徐父擦拭著汗水,不屑的看看腳,便說道:“那個...我腳沒事,回家讓家傳用針把刺刮掉就好了。我.....”

“你什么?。坑惺裁词履阏f吧?”

“小仁的父親出車禍了!”

“你說什么?沒事吧?”夏仁的母親說完,便站立不住,用手扶著門框,傻傻的看著徐父,驚慌失措的繼續說道“說啊?怎么了?”

”你們當時在我家吃完飯之后不是都回來了嗎,然后,就在剛剛,他騎自行車去看望小仁的叔叔時,在我們村前面的三岔路口被撞,當場就去世了!“

也許是打擊太大,夏仁的母親站在那里,眼睛瞬間變得呆滯,就連眨眼也好像忘記了。當時,徐父知道指責她已經毫無意義,他們一起回家,夏仁的父親出去,她卻毫不知情。

是呀,徐父又這么忍心再說這樣的話。今天是多么疲憊的一天啊。本該有個愉快的睡眠的。

”小陳,節哀順變吧。剛剛市醫院的人來了,由于車輛無法開到這里,便讓我通知你們去帶孩子他爹回家吧...“徐父說完后,長嘆了一口氣。

夏仁的母親,再也壓制不了內心的痛苦與絕望,眼淚順著臉頰拼命的往下流。她的雙手,肩膀不由自主的再發抖,就像狂風暴雨中,池塘邊的枯木一樣孤立無援,搖搖欲墜。

那個時候,唯一讓我們欣慰的就是家家戶戶都是那么的團結友愛。村莊的燈一盞接一盞的亮了。我的父親叫來了張伯伯,開著拖拉機,來帶著她,去接夏仁的父親回家'...

左側房門內,夏仁同樣累了一天,睡的那么熟,長輩們不忍叫醒他,希望他的夢依舊美好,無須擔心像瓶子里的螢火蟲那樣破滅。

拖拉機上,我的父親,徐父,還有趙爺爺,跟著夏仁的母親去市醫院了。村莊上,人們默默的用目光目送他們消失在不遠處的梧桐樹下...拖拉機經過的樹旁,一片片樹葉被風悄悄的揚起,飄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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