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你怎么不穿褲子啊!”
佘香拼命把上衣往下拽,可就算她把衣服拽開線了,那也只能勉強遮住大腿跟,簡直比學校里那些女同學穿超短裙還邪乎。見此我趕緊把眼睛擋住,這可不能看啊,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佘香見我尷尬,連忙跑到簾子后把下半部分遮住。
“九爺你的褲子腰太寬了……我穿不上……”
“……”
好吧,這理由還是可以接受的。雖然我這身板在男生中就算單薄的了,可佘香她畢竟是個女孩,穿不了我的褲子也正常,可是你難道不知道一種叫“腰帶”的東西嗎?
“丫頭,你難道沒腰帶?”
佘香聽我這么說,楞楞的搖搖頭,似乎對腰帶這東西很茫然,我瞬間就石化了,難不成這丫頭長這么大都沒用過腰帶?!
看我根本無法置信的樣子,佘香隔著簾子,在她那堆臟衣服里面翻出她的褲子給我遞來。
“我一直都不用腰帶,而是用這個。”
我接過佘香的褲子,看到褲子腰的部位系著一條明晃晃的鎖鏈,中間赫然連接著一把鎖!那鎖有掌心大小,上面還生著不少青綠色銹跡,應該是青銅的無疑,徒手掂量就要兩三斤重,這要是掛在腰上走路肯定相當費勁啊!到底是誰讓佘香忍受這樣的酷刑!
我擰起眉一把將銅鎖摔倒地上,抓起佘香的肩膀問:“告訴我,到底哪個混蛋讓你帶著這鎖頭的!”
佘香看著我完全呆住了,我還以為是我態度太兇把她嚇著了,于是改換另一種口吻。
“丫頭告訴我,是誰讓你帶這鎖頭的,不要怕說出來,九爺會保護你的。”
我已經盡量將語氣放緩到一定境地了,可佘香還是呆若木雞,半晌她才盯著我開口:“九爺你以前不就知道這件事嗎?你怎么都不記得了?”
頓時我就像被閃電劈中一般,全身都糊了。我剛剛一激動怎么把最重要的事給忘了!我根本不是佘玖,我還有繼續假扮成他潛入在佘府破解我身份被替換的秘密!我居然這么大意給疏忽了!眼下這情況我該怎么辦?
要是繼續編一堆瞎話糊弄佘香肯定不妥,畢竟我根本不了解他倆以前的事,要是編的不好反而欲蓋彌彰,說不定當場就NG了,忽然我靈機一動,要不然這么講呢?
我目光下垂,輕輕咬著下唇,盡量表現出一副傷心難過的樣子。畢竟我以前也在話劇社團帶過兩年,演技應該還說得過去吧。
“佘香……其實我在一年前離開家以后生過一場大病,好多事都忘記了,大夫雖然說只是短暫性的失憶,可我到現在也沒恢復過來,但現在好不容易回家,我不想讓你們為我擔心,就把這件事隱瞞下來……抱歉沒告訴你。”
“九爺!”
佘香突然從簾子后面走出來一把抱著我,她踮起腳輕輕撫摸著我的頭發,那樣子像極了我老媽小時候哄我的感覺。
“丫頭別為我擔心我沒事的。”
我也抬手輕輕拍打佘香的背,其實我已經在心里默默抽了自己兩個耳光,以前看到那些渣男欺騙純情少女的感情,我恨不得上去暴揍一頓,想不到現在我自己卻淪為這樣的人,真是時也命也啊!但愿別遭天譴吧。
佘香把頭靠在我肩膀上柔聲說:“別怕九爺,佘香會一直陪在你身邊,我會把以前發生過的事都告訴你,九爺一定會好起來的。”
我心里竊喜,太好了!那以后所有我想知道的事都可以放心大膽的問佘香,再也不怕被識破身份了!簡直天助我也!
“那你先告訴我這鎖頭是怎么回事吧?”
佘香點點頭,開始娓娓道來。
“這鎖頭從小我就開始帶著,聽他們說是老夫人的意思,我那時候也沒感覺很難受,就是走路有點礙事而已。開始時,這把鎖的鑰匙是胡姑姑管著,我要如廁就去找她,她會打開鎖看著我完事再把鎖頭按上。后來……”
說到這佘香臉頰開始微微泛紅,話語也變得斷斷續續,我知道,接下來的事一定跟我有關了,不,應該是跟佘玖有關。
“后來等我第一次有了月事……那把鑰匙就交給九爺保管,胡姑姑跟我說,這樣除了九爺誰也不能跟我……”
別說佘香,連我的臉都要紅到滴血,可她還是把那兩個字說出來——“行房”。
我不敢問她跟佘玖到底有沒有那個,主要是實在不好意思,更何況我也沒有窺探別人隱私的惡趣味。
“那么鑰匙還在我這?”
佘香趕緊搖搖頭,把掛在脖子上的紅線拽了出來,上頭正墜著一把銀色的小鑰匙。她把鑰匙摘下來說:“九爺早就把鑰匙給我了,因為您說……”
我好奇的問:“我說什么了?”
“您說不想我天天以如廁為由找您,就把鑰匙交給我了。九爺現在想要回去嗎?”
我趕緊搖頭,在我看來,這把鑰匙已經不單單是開啟鎖頭的工具,而是一件禁錮女性向往的枷鎖,它是一件刑具,我不想也沒有資格去接受那把鑰匙。因為佘香她是個獨立的人,她是完全自由的,跟你我一樣。
我摸蹭著佘香的頭說:“好了丫頭,以后那把鎖頭你就扔掉,不要再帶著它,記住你是自由的!沒有任何人能以任何理由束縛你,知道嗎?”
佘香看著我,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她指指地上的衣服說:“那我先去把衣服洗洗。”
我上下打量她一眼,瞬間血脈噴張。我蹙眉指著佘香基本全都露在外面的腿說:“你就這么出去不合適吧,我把盆子給你端進來,你就在我屋里洗完,我再拿出去涼起來得了。”
看著外頭大黑的天,佘香似乎有些為難,她說:“可我還得回去睡覺啊。”
“你今天就在我屋睡!你睡床我睡地上,就這么定了。”
沒等佘香的回答,我直接出屋把院子里的大木盆還有旁邊的皂角粉罐子給她拿進來,看著佘香蹲在地上洗衣服,我差點又七竅流血。這上衣本來就短,她一蹲下衣服基本就都跑上面去,那畫面太美我真不能看啊!
我過來拉起地上的佘香,讓她去床上睡覺吧,衣服我來給她洗。佘香不可置信的看著我,似乎是以為自己聽錯了,我只好重復一遍她才反應過來。
難免幾番推讓,最后還是我贏了。我蹲在地上輕一下重一下給佘香搓著衣服,腰酸背痛,但感覺心里還挺美。我突然發覺自己對佘香是不是太好,好的有點過了?
想起以前的學生時代,女朋友雖然交過幾個,可別說給她們洗衣服,不讓她們給我洗衣服就不錯了。所以說我現在的狀態是不是有點走火入魔?
雖然我喜歡上佘香也純屬正常,畢竟她對我很好,至少現在很好。但問題是她是把我錯當成她的九爺佘玖了才對我這么好,要是有一天她知道了我真實身份,會不會立即投奔她家少爺的懷抱棄我而去?
只是腦海中想象著佘香離開我的畫面,心口的血液就開始翻江倒海。我驀然發現,原來不知不覺中,這個小丫頭已經悄悄住進我心里。
我放下手里正搓著的衣服走到佘香的床邊,這丫頭已經睡熟了,鼻隙間傳來輕微的呼吸聲,我趴在枕邊看著她的側臉,那尖尖的耳朵是我最喜歡的地方,我撩起散亂在上面的頭發,輕輕吻上去。
我梁策在此向上天祈求,丫頭,只要你在此刻屬于我就夠了。
第二天一早我醒來時早餐的味道已經飄到嘴邊,我睜開眼就看見佘香端坐在我面前,一眨不眨的地盯著我看。我趕緊一轱轆爬起來,想起昨晚那一口偷香,我還真有些不好意思見她。
“丫頭……你起的好早啊。”
佘香沒說話,從后面拿出一只金色發簪給我看。
“這是你的?”我好奇的問。
佘香搖搖頭,“這是今天早上我在九爺的桌子下面發現的。”說著她雙手一用力,把那根簪子給掰斷了,里頭全是些紙屑,我驚訝的接過來。
“這是紙做的?做的挺逼真啊。”
佘香臉色明顯不好看,她擔憂的看著我問:“九爺,你生病的前一天晚上,是不是遇到過一個戲子?”
一聽佘香這么說,我立刻回憶起幾天前的那次驚悚事件,那個唱著《霸王別姬》的紙人花旦原來真的存在過,可佘香一開門她就不見了,我一直以為她只是我大腦產生的幻覺而已。
我點點頭,“是有一個怎么了?”
佘香咬緊嘴唇,擰著眉問我有沒有鏡子,要小一點的,我翻箱倒柜從落滿灰塵的木匣子里找出來一面,佘香站在凳子上把鏡子掛在門外。
她告訴我以后戲子都不會再來,我好奇詢問原因跟那戲子的來歷,可佘香沒告訴我,言語間躲躲閃閃,明顯是有事想瞞著我。大概她有自己的難言之隱吧,算了她不想說我也不想讓她為難。
慢慢的日子越來越趨于平靜,我也開始適應在佘府里的一那天早上我像往常一樣,在前廳吃完早飯回屋,突然發現天空中不知從哪飛來一個個紅色的小紙人,我好奇的撿起來一個,紙人剪的是一個少數民族的女人,看著服飾應該是苗族一帶的吧。
我不禁有些好奇,佘府里誰還有這個閑情逸致,大白天剪紙人玩啊?我順著紙人飄來的方向一步步走去,發現居然在左偏房,可是佘府的左偏房不是一直空著沒人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