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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花語

陸司源怔怔地看著農滿詩,看著她那被淚水打紅了的眼眶,吃味的同時滿是疑惑。

我沒接到電話啊?!

下意識的,陸司源空出右手,拍了拍衣服上右邊口袋,一個矩形物品的觸感被從手上傳來。但很奇怪,那感覺不像是手機。

以手探取,在農滿詩的注視下,陸司源緩緩從口袋里掏出一個電視機遙控器,此外口袋中再無他物。

“哼……又犯臆想癥了吧?”

女孩初始好像有些氣惱,但看著遙控器,她又不得不深吸一口氣,語氣又變得如記憶中那般溫婉如水。

“吶,你看。”

陸司源看著她從米色大衣口袋里拿出一個精致的、閃著微弱銀光的小陀螺,并向前走一步后示意陸司源和她蹲下。

她的頭發有些濕,可能是剛剛洗完頭吧……

“臆想癥犯的時候分不清幻像是不是很苦惱啊,嘿嘿,這個陀螺能幫到你喔~”

言罷,陸司源便看著陀螺被她順時針投擲落地,并在地上平穩的旋轉起來。

那個陀螺旋轉的時候,好像有什么東西在他眼前晃,像繁星…像天地…

“啪…”

陸司源正看得出神,一只露在米色大衣袖口的手將陀螺拍住,等那有些慘白的手掌離開,陀螺就已經停止旋轉。

“聽說,如果你投擲的陀螺不會停止,一直保持著旋轉,那他就是還被困在幻境中。”

溫潤似水的聲音越來越弱,潺潺流水聲漸漸清晰,嘩啦啦的響個不停。

“看,只要這個陀螺能夠停止,那么你現在看到的就是現實。”

說罷,農滿詩將陀螺撿起,并把它交到陸司源手上。

陸司源看著她一臉得意的樣子,怔了怔后,就隨意的把陀螺擲出。

“就像樹的花語一樣,我永遠都會等你,會永遠和你在一起~”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而陸司源聽后心中一揪,像是只被踩了尾巴的貓,下意識扭身指著圍欄外的枯樹反駁道。

“可枯樹它根本沒有花!”

“……”

許久不見回應,陸司源有些愣神的轉過身,看著眼前唯有筆直的、望不到頭的路,他又呼出一口氣平復心緒。

是啊,她早就走了,就像沒有花的枯樹,沒有花,它的花語又怎么會成立呢?

路上行人雖然不多,但都成雙成對。

陸司源感到一陣心煩,收拾漁具站起身來。正要走時,發現那還在旋轉的陀螺,心中冷笑自嘲,一腳將之踢入河中。

“樹哪里來的花語……”

心緒低落的陸司源走在回家的路上,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步踏在人行道發愣;有時看向路邊的枯樹,在路燈照耀下,交錯的樹枝看起來十分落寞。

‘又想她了……’

他拿出手機,在相冊中翻找著當初在一起的回憶。啊~我們以前是那么的幸福。

“快跑快跑,嘿嘿,快過來。”

陸司源走著走著,耳邊有位女孩的聲音傳入。

他聞聲抬頭,只見有對男女正在夜月下找浪漫。

男的蹲在一個紙箱旁,遠遠伸著手用打火機將紙箱側引線點燃,他的女朋友穿著米色大衣,粉白色圍巾隨著她蹦跳而抖動。

女的有些興奮和害怕,眼里滿是愛意的看著男子,嘴上不斷像是惡作劇般對著男朋友急忙叫喊。

好像是那男的探了三四次手,終于將引線點燃,他轉身便跑回女子身邊,狠狠地將她抱在懷里,使她輕輕驚呼一聲。

“嘻嘻,哎呀~你要勒死我嘛……”

陸司源看著有些熟悉,只感覺好像有在哪里見過。

“啾——”

“砰!”

煙花穿破空氣的聲音突兀貫入他的耳朵,它在空中爆炸的聲音令陸司源聽得怔神。

他又一次抬頭,只見那被枯樹枯枝遮蔽的夜幕,突然炸開一處美輪美奐的花朵,讓他恍然驚醒。

“啾——砰!”

“啾——砰!”……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

數道煙花聲又起,天空再被點綴花開,或是當中有一顆是為精品,爆炸時四散的鎂使得遮蔽陸司源視線的枯樹,好像在綻放著燦爛如雪之花。

原來,是枯樹開花了!

所以,樹的花語是成立的!

所以,她一定還在那里在等我!

陸司源在煙花即將燃盡之時,興奮的將漁具丟棄,慌亂狼狽地奔向后方的電瓶車,從右邊口袋摸出鑰匙,心緒澎湃奔向她的家。

他知道她住在哪里,就像知道電瓶車的鑰匙會在衣服右側口袋一般。

車子疾馳回到二單元二棟樓下,連車鑰匙都沒拔,整個人如瘋魔般竄入樓中。

崩崩崩地爬了兩層樓梯,他終于來到她的家,也就是二棟202房間。

她的家大門兩側貼著紅聯,門面上也有紅色剪紙工藝品,看起來很是喜慶。

陸司源沒注意兩邊的紅聯上是什么字,但門面上剪紙里的字他還是看得清。

“喬遷之喜。”

不過陸司源不在意是什么,他只知道,她就在里面等著他。

趁著悟醒樹的化語的興奮勁,陸司源抬手將要拍門……

‘我這樣打擾,見了面又能說什么呢?’

忽的,一道奇怪的聲音在他腦中盤旋,硬生生將那只離門板只有一寸的手摁住,使陸司源沒有了拍門的勇氣。

是啊,他看到樹花,不過是轉瞬即逝的煙花,剎那的愛意他怎么可能抓得住。

自己不是齊天大圣,連花果山的身份都比自己高貴,又怎么敢與她開口,輕易許下永恒的誓言?

沉重失落感再次涌上心頭,他將手臂不著痕跡收回,轉身低著頭往來時的樓梯口走去。

來時背影瘋魔如惡犬,離開又似落寞喪家犬。

“喂…”

突然,一道柔如溫水般的聲音響起于身后,回頭看,那喜慶的大門不知道什么時候被打開了。

而門邊正有一身穿米色大衣,圍著圍巾的女孩,滿臉無奈的站著。

“咚咚咚——”

見陸司源回身,她的右手故意輕輕敲打在防盜門上,皺著眉頭,語氣有些幽怨,卻又溫婉如水。

“這么大的人了,還不會敲門嘛?”

看著女孩,陸司源眼睛一紅,腳步有些紊亂地奔向她,將她狠狠擁入懷中。

而女孩濕潤的長發,則沾了他一臉。

“嘻嘻,哎呀,你要勒死我嘛……”

……………………九十九世撒花完結……………………

“嘻嘻,哎呀~你要勒死我嘛……”

懷中女孩輕聲如水般埋怨著愛人的粗魯,但語氣當中藏著的甜意早就溢滿,暗暗貪婪地吸取男孩身上的味道,腦袋不由得一陣興奮。

今夜霧氣有些大,自家女朋友的頭發都有些潤了。

而陸司源可不管女孩說的什么話,他只知道自己如今應當在家中與群友大殺四方,而不是吹著冷風凍得發顫。

所以,必須狠狠給他把失去的體溫賺給回來。

“啾——砰!”×N

夜幕之下,陸司源閉上眼睛,細細體會懷中人的溫熱,背后傳來陣陣煙花綻放的聲音,忽然感到心滿意足。

待到煙花盡燃,他才將農滿詩放出懷抱,在之前還用干燥的唇,深深地印在她紅潤的臉頰上。

在這時,陸司源感覺她的目光好像有些呆滯,便問道。

“怎么了?”

農滿詩直直看向前方,陸司源順著她視線轉身看去,那里正有一男子狼狽的騎著電動車,慌亂逃開。

“那個人,好怪啊…”

陸司源點點頭,開著玩笑回應。

“嘿,他好像一條狗——單身狗。”

不過農滿詩似乎不想將過多時間,浪費在討論路人身上,主動拉著男朋友的手搖了搖。

“嘻嘻,吶,別管他啦,你快去放完最后一個吧,然后我們就回家。”

陸司源看著女孩嬌俏的臉,心頭一陣火熱,“得~”的一聲就拿著火機跑到放著煙花的地上。

誒?誰在我煙花上放陀螺?

他的視角中,自己放在地上的煙花上正有一枚精致的陀螺,或許是質量很好,它還在煙花紙蓋上穩穩旋轉著。

正當陸司源要把它拿起,煙花的引線居然已經點燃,膽子有些小的陸司源來不及去撿陀螺,轉身就跑回女孩身邊。

“啾——砰!”……

“走了走了,這一次我來開電瓶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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