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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國務院給出的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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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2年4月14日,波黑外交部部長西拉伊季奇與美國國務卿貝克會談。這次會談決定了波黑后來的命運。

1992年4月9日,紐約,約翰·菲茨杰拉德·肯尼迪(JFK)機場,波黑的外交部部長哈里斯·西拉伊季奇降落在歐洲線的航站樓里。

彼時,他的祖國波黑一個月前剛剛誕生于歐洲邊緣的巴爾干半島,其命運如風中殘燭。西拉伊季奇的雙肩上擔負著這個僅有300多萬人的小國的未來。

不過,他當時也沒有想到,這次訪問將會左右南斯拉夫內戰的成敗,在20世紀最后的10年里,持續受到世界的關注,拉開“信息戰”的序幕,而他本人將成為主角。

當時,看到走在到達大廳里的西拉伊季奇,估計沒有人會想到他是作為一個國家的外交部部長來美國訪問。

首先,他的容貌與風采跟政治家相去甚遠,反倒更像個演員。后來有位聯合國的高官評價他的外貌,說他“像阿蘭·德龍”。他的五官輪廓分明,臉上寫滿了憂郁的神情,據說“感覺像莎士比亞劇作中的哈姆雷特”。西拉伊季奇獨自走向出租車乘車點,身邊沒有任何隨行的工作人員。這便是波黑外交部部長的第一次美國之行,非常孤單冷清。波黑政府與鄰國塞爾維亞大戰在即,沒有余力給訪問美國的外交部部長配備隨行人員。

“去聯合國總部?!?/p>

西拉伊季奇坐在黃色出租車的后座上,用發音清晰的英語告知司機目的地,車子便向曼哈頓駛去。

同一時間,在位于JFK機場西南方向300公里處的美國首都華盛頓,隔窗望去與白宮近在咫尺的一間辦公室里,一名男子正聚精會神地閱讀著從西拉伊季奇的祖國發來的通訊社電報。

民兵在薩拉熱窩向要求和平的游行隊伍開槍,造成5名市民死亡

這個新聞暗示我們,于一年前爆發的巴爾干民族紛爭終于要將戰火燒到波黑了。一旦戰火蔓延到波黑,那一定會引發激烈的戰斗,和之前的程度不可同日而語。該男子知道,身在當地的各國外交官一致做出了這樣的預測。

該男子名叫吉姆·哈弗,是美國大型PR企業羅德公關公司(1)的一名高管。PR是“Public Relations”(公共關系)的省略說法。由于它是極富美國特色的概念,至今在日語中仍沒有貼切的翻譯(2)。PR企業的業務是動用各種手段向人們宣傳,制造輿論來支持客戶。在日本,大多是由廣告代理商來完成這項工作。不過,與日本的廣告代理商相比,美國的PR企業采取的手段層出不窮。通過電視或報紙打廣告自不必說,還會聚焦媒體、政界、官方的重要人物,直接借助他們的力量,或者發動具有政治影響力的團體。另外,他們還會動用一切能想到的手段為客戶謀求利益。美國共有大約6000家PR企業,羅德公關的排名在前二十之內。哈弗作為國際政治局局長,負責管理華盛頓分公司。

哈弗在一個特殊領域獨領風騷,羅德公關公司中無人能出其右。PR企業的客戶一般是國內外的民營企業,PR企業要做的是幫助其提升企業或產品的形象以增加利潤。而哈弗最擅長與外國政府打交道,也就是說把整個國家當成客戶。一個國家的政府不會像企業那樣為了獲得經濟利益而行動,而是為了國家利益。因此,哈弗會幫助成為自己客戶的政府,為其在國際政治領域謀求國家利益。有一些振興貿易或招攬游客方面的工作,但是,他有時候也會面對糾紛或戰爭,在那些與該國利益息息相關的場合,替該國政府出面公關。

自1991年起,哈弗就和波黑的鄰國克羅地亞簽訂了合同,開展公關業務。當時克羅地亞為了從南斯拉夫聯邦獨立出來,正在和掌握聯邦實權的塞爾維亞人打仗。哈弗以前對巴爾干地區一無所知,但是自從和克羅地亞簽訂了合同,他多次前往當地,不但了解了糾紛的現狀,還掌握了大量與巴爾干的文化、歷史相關的知識,連研究人員都自愧不如。他運用專業的公關技巧,向全世界宣傳克羅地亞的獨立戰爭多么正當、塞爾維亞人多么卑劣。

如今,波黑宣布獨立,即將發動與塞爾維亞人的戰爭,和哈弗以前的客戶克羅地亞有了共同的敵人。這條新聞勾起了哈弗極大的興趣。為什么呢?因為這預示著可能會出現一個叫波黑的新客戶。

哈弗吩咐屬下:“今后波黑那邊的消息,事無巨細,都要整理存檔?!?/p>

4月12日,西拉伊季奇從紐約前往華盛頓。他臉上的神情又添了幾分憂郁——他在紐約的活動以失敗告終。西拉伊季奇原以為聯合國是國際政治的中心,因此,他游走于各國代表處和聯合國總部的高官之間,向他們控訴塞爾維亞人想要將他剛剛獨立的祖國從地圖上抹殺掉。然而,對于波黑即將發生的悲劇,人們的反應很冷淡。

西拉伊季奇說:“沒有人搭理我。在國際政治領域,波黑是個微不足道的小國。我們人口少,也沒有核武器和石油。無論是聯合國,還是其他較大的國際政治舞臺,都掌控在美國等極少數大國手中。那些國家的外交官忙于處理世界各地接連不斷發生的各種問題,根本無暇顧及我們的糾紛之類的小事。”

西拉伊季奇深刻地認識到,在國際政治的洪流中,自己國家生死存亡的危機只不過是歐洲后院里發生的“一件小事”。

但是,他不能就此罷休、直接回國。

大約一個月前,西拉伊季奇離開祖國時,波黑政府的首腦們作出了一個重大決策,事關該國今后的命運。

彼時,在波黑的中心城市薩拉熱窩,還沒有戰爭爆發的跡象。市民和往常一樣,喜笑顏開地走在大街上。誰都想不到,幾個月之后,要想上街就得冒死穿過狙擊手的槍林彈雨。

當時,波黑總統阿利雅·伊澤特貝戈維奇的女兒薩維娜·巴布洛維奇擔任父親的首席助理。聽到總統和部長們談論即將到來的戰爭,她感到非常不可思議。

回憶那時的心境,她說道:“那時候,包括我自己在內,薩拉熱窩的普通市民根本沒有想過,在這個和平的城市竟然會發生流血事件。所以,當我看到父親和他的部下認真討論戰爭爆發時的對策時,感到很奇怪,心想他們為什么要考慮這樣的事?!?/p>

不過,總統和外交部部長西拉伊季奇等人能接觸到機密信息,他們心里很清楚,塞爾維亞人估計不會放任他們獨立,他們也不會屈服于壓力,一定會抗爭到底,一場大戰在所難免。

為了贏得這場戰爭的勝利,他們決定了一項國策,那就是讓不可避免的波黑戰爭“國際化”(internationalize)。

薩維娜清楚地記得:“會議的主題是討論將那場戰爭作為自己國家內部的‘內戰’來處理,還是使其‘國際化’,也就是說把世界上的其他國家卷進來。父親作出的決定是讓糾紛‘國際化’。”

在此,我必須講述一下波黑及其周邊國家還有住在當地的民族遭遇的悲劇。

波黑戰爭成了20世紀90年代最糟糕的民族紛爭,其實際情況究竟如何?誰是加害者?誰是受害者?恐怕找遍全世界也沒有一個人能百分之百客觀地講述這件事。薩拉熱窩和貝爾格萊德原本同屬南斯拉夫聯邦,在這兩個城市打聽這場戰爭,就會聽到正派和反派完全顛倒過來的兩個故事。即使咨詢美國、俄羅斯、日本等各國的研究人員和記者,由于他們的立場不同,各自的主張也大相徑庭。

舉一個例子,1994年2月5日發生的“露天市場炮擊事件”,被稱為波黑戰爭中最悲慘的事件。有人朝位于薩拉熱窩市中心的市場發射了迫擊炮彈。那天是星期六,天氣也很好,人聲鼎沸的市場一瞬間血流成河。死亡60多人,大約200人受傷,斷臂殘肢、在地上掙扎爬行的重傷者等悲慘的景象被拍攝下來,傳遍了全世界。我們至今仍不清楚這枚炮彈是戰爭當事者中的哪一方發射的。死者大多是波斯尼亞人,因此當時有些媒體報道說是敵對方塞爾維亞人的罪行。不過后來經過聯合國的詳細調查,人們又開始懷疑是波斯尼亞人干的。實際上,當時聯合國部隊的指揮官當中也有人支持波斯尼亞人是真兇的說法。而且,直到現在,波斯尼亞人和塞爾維亞人仍在相互譴責,都說是對方搞的鬼。

不止這件事,波黑戰爭中的幾乎每一次爭端,都存在截然對立的說法。是誰先開炮、誰挑釁的、誰對誰錯,彼此相爭不下。只有數十萬市民無辜喪命的事實不容置疑,但是他們為什么必須死去呢?真正的原因至今不得而知。

盡管很難查明真相,我還是盡量從不偏不倚的視角總結了波黑戰爭爆發前的狀況,整理如下:

在偉大的領袖鐵托的帶領下,社會主義國家“南斯拉夫聯邦”持續存在了40多年,是一個多民族國家。鐵托死后,緊接著冷戰局面終結,潛藏在人們內心深處的對于民族獨立的渴望蘇醒了。1991年,組成聯邦的6個共和國當中,位于最西部的斯洛文尼亞率先獨立,隨后克羅地亞也獨立了。聯邦政府和聯邦軍隊想用軍事力量阻止它們獨立,與各共和國的軍隊之間展開了戰斗。當時的聯邦政府實際上并不是各民族共同的政府,而是由塞爾維亞共和國的總統米洛舍維奇等塞爾維亞人掌管,聯邦首都貝爾格萊德就在他們的勢力范圍內。因此,實際上這場戰爭的全貌就是,塞爾維亞人想要維持以自己為中心運營的“南斯拉夫”的版圖,而其他各民族試圖從中脫離出來。

1992年春天,戰火波及西拉伊季奇的祖國波黑。這場波黑戰爭與南斯拉夫的其他民族獨立戰爭情況不一樣。

率先獨立的斯洛文尼亞共和國中占人口絕大多數的是斯洛文尼亞人。因此,他們的獨立斗爭只是把自己領域內的少數外人趕出去就結束了??肆_地亞共和國也是如此。但是,波黑并不存在這種占壓倒性多數的民族。最大的民族是波斯尼亞人,卻也只占全部人口的四成多一點;與之旗鼓相當的勢力就是占三成多人口的塞爾維亞人;第三大勢力是克羅地亞人,占總人口的不到兩成。

塞爾維亞人和東邊的鄰國塞爾維亞共和國的國民屬于同一民族,克羅地亞人和西邊的鄰國克羅地亞共和國的國民屬于同一民族。那么波斯尼亞人是什么來頭呢?一言以蔽之,他們是受到中世紀征服這片地域的奧斯曼帝國的影響,從信仰基督教改為信仰伊斯蘭教的那些人的后裔。波黑的三大民族當中,塞爾維亞人和克羅地亞人都在鄰國有所謂的“故國”,而波斯尼亞人不一樣,對于他們來說,自己的祖國只有波黑。因此,也許波斯尼亞人心中覺得,波黑就是波斯尼亞人的國家。1992年3月,波斯尼亞人倚仗自己人多勢眾,強行讓國民投票,決定了波黑的獨立。

住在波黑的塞爾維亞人表示極力反對。波黑一旦獨立,他們就會從“故國”塞爾維亞共和國中被割裂開,作為少數民族在獨立國家波黑中生存下去。最大的民族波斯尼亞人一定會把波黑建成以波斯尼亞人為中心的國家,自己將會受到迫害。他們絕對不允許這種情況發生。

塞爾維亞人從波黑政府和議會中撤回了代表,克羅地亞人也隨之效仿,剩下的波黑政府的性質已經發生了變化,由三個民族共同組成的政府變成了基本只剩波斯尼亞人的政府。訪問美國的外交部部長西拉伊季奇就是波斯尼亞人,服務于這個“波斯尼亞人的政府”。他們的敵人塞爾維亞人雖然人口比波斯尼亞人少,軍事方面卻強大得多,因為得到了隔壁“故國”塞爾維亞共和國的援助。如果塞爾維亞人用武力阻止以波斯尼亞人為主導的國家獨立,那就很難抵擋。

出于這種情況,波黑政府提前確定了方針,一旦戰火燒到波黑,就將這場戰爭“國際化”,換句話說,盡可能將其他國家牽扯進來,最好是把以實力強大的西方發達國家為主體的國際社會卷入這場戰爭,獲得他們的支持,來對抗塞爾維亞人的軍事力量。

我不知道這個決定是否正確。因為后來戰爭持續了將近四年,數十萬市民喪失了性命,波黑的土地上殘留著各民族間的相互憎惡,至今還無法消除。不過,至少他們的目的達到了,成功用西方發達國家的力量抵消了原本占據壓倒性優勢地位的塞爾維亞人的軍事力量。從這個意義上講,應該可以說此時的波黑首腦具備卓越的洞察力和杰出的決策能力。

那么,究竟怎樣才能將國際社會卷入波黑戰爭中呢?

總統伊澤特貝戈維奇給西拉伊季奇下了命令:“從現在開始,我希望你盡可能多訪問一些國家,盡可能多和一些首腦進行會談,說服他們。”

西拉伊季奇在總統的授意之下,首先到歐洲的幾個國家轉了一圈,又前往聯合國總部所在的紐約。

在此期間,情況變得越發緊迫。

西拉伊季奇飛往美國之前,在薩拉熱窩舉行的市民和平游行遭到炮擊的事件成為導火索,塞爾維亞人和波斯尼亞人之間連續發生戰斗,進入了真正的內戰狀態。

西拉伊季奇沒能在紐約取得期待的成果,為了直接游說美國政府,他來到首都華盛頓。

當時波黑政府既沒在華盛頓設立大使館,也沒有派遣任何外交官。西拉伊季奇一到華盛頓,就給美國的人權活動家戴維·菲利普斯打了個電話。他能想到的值得依靠的人也只有這一個了。

接到電話時的情景,菲利普斯至今記憶猶新。

“我問西拉伊季奇‘你現在從哪里打的電話?’,他回答說‘從公共電話亭’。聽上去他好像既沒有任何下屬也沒有辦公場所,于是我說‘既然如此,你來我辦公室吧。你可以把這里當作臨時的波黑大使館來使用’?!?/p>

菲利普斯的頭銜是哥倫比亞大學的講師,如今在位于紐約曼哈頓的超豪華分契式公寓擁有一處住宅兼辦公室。他的房間超過了一百平米,我進去一看,發現墻上貼滿了他與世界各國的政治家的合影。其中有一張是和日本政治家羽田孜一起拍的。菲利普斯和各國的政治家、美國國務院以及聯合國的官員都有關系,在他們中間牽線搭橋,發揮協調人的作用。當時他在華盛頓,對巴爾干問題產生了興趣,曾數次前往當地。他也曾去過薩拉熱窩,當時和西拉伊季奇見過面。由于這層緣分,菲利普斯給西拉伊季奇在華盛頓的活動提供了各種形式的支持。

4月14日,西拉伊季奇和美國國務卿詹姆斯·貝克成功在國務院進行了會談。這次會談決定了波黑后來的命運。

貝克國務卿在會談過程中被西拉伊季奇的魅力折服,在自己的回憶錄《外交的政治:革命、戰爭與和平》(The Politics of Diplomacy:Revolution,War and Peace)中這樣寫道:

“西拉伊季奇用柔和的口吻說‘塞爾維亞人把無辜的市民當成動物一樣屠殺’,我不禁被他的語氣打動了。他用直率的語言講述了波黑人民直面的痛苦,比其他任何外交辭令都有說服力。”

西拉伊季奇的英語發音標準、語法正確,雖然緩慢,卻沒有停頓,很明顯是外國人后天學會的,但是,正因為如此,他那完美的表達讓以英語為母語的人感到吃驚。他的音調始終保持平靜,絕對沒有提高音量。這樣一來,反倒凸顯了波黑的悲劇性命運。

貝克國務卿被西拉伊季奇的話打動了。

于是,他給西拉伊季奇提供了一個建議。

他在回憶錄中寫道:“我通過新聞發言人塔特威勒對西拉伊季奇強調,利用西方國家的主流媒體來爭取歐美輿論的支持,這一點很重要。”

對于西拉伊季奇來說,這是個意外的建議。

“塔特威勒給了我更具體的建議。”

西拉伊季奇記得塔特威勒也在會談現場,還問他:“CNN(3)的攝制組現在入駐波黑了嗎?”

塔特威勒是貝克的心腹,他不只負責新聞發言人的工作,還承擔了國務卿顧問的角色。

塔特威勒在接受我的采訪時,關于貝克建議“爭取媒體的支持”的意圖,這樣解釋道:

“全世界遇到難題的各國的外交部部長來到美國,懇求給予幫助。這種事是家常便飯。但是,如果沒有國民的輿論支持,就不能一一答應他們的請求。明明國民并不支持,卻去救助那些國家,可以說是‘政治性自殺’行為。因為政府的外交政策受議會的監管。對于國民輿論不贊成的政策,議會不會分配預算。而要想把聲音傳遞給美國民眾,最有效的方法就是通過媒體發出呼吁。”

雖說被西拉伊季奇的語氣打動了,卻也不能單憑這一點就開展行動。要想獲得美國政府的支持,就要去發動美國輿論。要想獲得輿論的支持,就要去發動媒體。這就是貝克的建議。

會見結束之后,門外已經聚集了一大批美國主流媒體的記者,西拉伊季奇和貝克一起召開了一場即興的記者招待會。這是西拉伊季奇第一次正式和美國媒體見面的機會。此次見面會由美國國務院主持。

貝克和塔特威勒的建議給西拉伊季奇帶去了沖擊。西拉伊季奇以前從來沒有利用媒體采取對策的意識,也沒有相關經驗。他在成為外交部部長之前,沒有涉足過政治,而是一名學者,一直在薩拉熱窩以及位于塞爾維亞共和國科索沃自治省的首府普里什蒂納的大學教授歷史學。

“我做夢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會從事與媒體打交道的工作。我原來以為,電視和報紙上的記者招待會是在離我最遙遠的世界里發生的事?!?/p>

當時,西拉伊季奇的腦海中浮現出了一句小時候聽過的波黑諺語:

“不會哭的孩子沒奶吃?!?/p>

要想獲得國際社會的關注,就必須大聲呼吁。而且,西拉伊季奇發現,發聲方式似乎也有各種技巧。

不過,國務院不是好好先生,也沒那么多空閑,不可能手把手地繼續給西拉伊季奇指導公關對策。他們給西拉伊季奇提供的終究只是提示。

進入5月以后,波黑的首都薩拉熱窩已經完全陷入了塞爾維亞人武裝勢力的包圍圈。他們在城市四周的高地上安放了重火器,隨意炮擊市區,接連數日都有市民死亡。

西拉伊季奇再次前往歐洲,反復與各國首腦會談,懇請他們救援波黑,然后他又回到了美國。但是,推動世界的國際輿論并沒有風起云涌的跡象。

“不能再繼續等待美國國務院為我們召開下一次記者見面會了?!?/p>

西拉伊季奇下定了決心,再次去找人權活動家菲利普斯商量。

“西拉伊季奇需要一個公關戰略方面的專家。”

想到這里,菲利普斯的腦海中浮現出了名叫吉姆·哈弗的男人。


(1) 原文為“羅德·費恩”(Ruder Finn),羅德公關公司是該企業在中國的譯名。

(2) 中文一般將“PR”譯作“公關”,日語則習慣直接使用“PR”這個外來語。后文將根據中文習慣,使用“公關”一詞。

(3) Cable News Network,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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