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竟然沒死？！”

孫月茹看著完好無損的姜至，當即急火攻心又吐出一口鮮血。

“你都剩一口氣了，還這么多廢話。”

姜至緩緩走了過去，縈繞著黑霧的一掌揮出便直接斃在孫月茹的額頭上，然后順勢將她喉間的怨氣吸入體內。

“原來你說等的姑娘，是她啊？”

寧玨倒沒有大驚小怪，只是好奇道：“長得不是一般的丑，怪不得你眼睛都不眨一下……”

姜至瞥了一眼地上的尸體，淡淡道：“不過是對她不守承諾的懲罰罷了。”

寧玨笑了笑：“你這懲罰代價有點大，差點把自己小命搭進去。”

姜至一臉尷尬道：“我怎么知道道門還有這般邪門的手段……”

“那是你少見多怪，這道門四大正統(tǒng)之一……”

寧玨正想詳細說說，就看見姜至收起四具尸魈問道：“你怎么會突然跟來？又怎么會知道我在這里？”

“早跟你說了我鼻子可靈著呢！就是來看看某人深更半夜的去跟哪個女人私會，沒想到剛趕來就看到某人狼狽的模樣，嘴里還唉聲嘆息的，說什么早知道讓寧玨跟來就好了……”

說著說著，寧玨怪怪的語氣不但把自己惹得捧腹難忍，也讓姜至發(fā)出了笑聲。

“等等……你出來，那二丫頭呢？”

“它喝了點酒，睡著了。”

……

……

匆匆趕回了張府，就看到二丫頭鼾聲四起。

姜至將它抱起朝東廂房走去，就看到一處小院里的兩間客房的火燭曳曳。

張家在陵陽確實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戶，這一處獨立的小院可比普通百姓住著祖孫三代的家都大。

姜至進了屋剛想關門，就看見寧玨也準備跟進來。

“怎么？你要跟我睡？”

“美得你……我只是進來跟你說幾句話就走。”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的傳出去不好，就在這說吧。”

“我耳朵都快凍掉了。”

寧玨直接在桌子旁坐了下來，開口說道：“你今夜差點在外邊栽了跟斗，我得好好跟你說道說道，免得還沒到酆都小命就沒了。”

所謂的說道說道，自然也解開了姜至的疑惑。

再直白點，就是填補他的知識盲區(qū)。

天師府傳承道門正統(tǒng)四脈，分別為丹、陣、劍、符。

丹術需要成為從煉氣期步入筑基期，也就是四錢天師以上方能修習，其余三術則由弟子資質決定，最多挑選兩門。

陣術最難，符術次之。

劍術則是最為普通，也是功法秘籍最多的一門。

孫月茹所拿的符紙便是一種符術，名為請陰符。

這道符術，需要引燃自己的鮮血來催動，以此請來陰差帶走對手，道門中的天師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使用的。

更何況孫月茹不過區(qū)區(qū)一錢天師，自然更加難以承受請陰符帶來的禍患。

姜至聽罷，突然開口問道：“那你既然也修道門靈氣，所修習的又是哪一脈？”

寧玨揚了揚頭，得意道：“我自然是四脈同修！”

姜至苦笑著搖了搖頭：“我姑且相信吧。”

寧玨瞪著眼睛，問道：“什么叫姑且相信？”

姜至撇了撇嘴，笑道：“等下次遇到危難，讓我看看你這四脈同修有多大的威力如何？”

寧玨自然知道姜至是在打趣她，畢竟第一次相遇便被他隨手一道尸氣給打暈了。

“一二三錢天師都是煉氣期，只不過分個前中后期罷了，我雖然境界上差你一籌，但要正兒八經(jīng)動起手來，你定然不是我的對手！”

“是是是，上次在十王殿是我偷襲你，讓你沒來得及施展手段。”

“知道就好，待我尋得天下名劍，非要讓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劍術通玄！”

“你剛不是還告訴我，丹術要筑基期之上才能修習嗎？難不成你隱藏了實力？”

“那是對于其他弟子的限制罷了，對于我來說自然另有他法。”

“好了，眼看著天都快亮了，快睡吧……”

姜至站起身來，將寧玨禮貌地請了出去：“夢里什么都有。”

寧玨站在門外氣得直跺腳，轉身離開之前還不忘留下話：“你給我瞪著！我一定會證明給你看！”

聽著門外沒了動靜，姜至又特意查看房門是否鎖好。

盤膝坐在床上，聽著二丫頭鼾聲的他從玉骨扳指里取出那本《病氣歌》。

“人之百病，始于氣也……”

姜至翻開手中的《病氣歌》逐字研讀，越往后越覺得晦澀難懂，再加上書中的字跡本就殘缺，讓他一時之間沒了頭緒。

無奈之下，只能取出師傅留下的幾本佛經(jīng)翻看起來。

說起來，也很久沒有誦經(jīng)禮佛了。

“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凡所有相，皆是虛妄。若見諸相非相。則見如來……”

姜至翻了翻便將《金剛經(jīng)》合上，然后雙手合十開始口中默念。

緊閉雙眼的他，根本沒發(fā)現(xiàn)周圍所發(fā)生的異樣。

他吞吐而出的經(jīng)文，使得《金剛經(jīng)》突然閃過一道嗡鳴的金光。

而一旁的《病氣歌》開始不斷翻頁，速度也越來越快。

兩本書中的文字如同蝌蚪一般，此時密密麻麻地從紙張上跳脫到房間各個角落，在聲聲誦讀之下開始不斷交融。

“呼——”

房間內火燭突然熄滅。

姜至下意識睜開雙眼，便看到眼前這副奇異的景象。

此時的他，滿臉震驚。

忍不住伸手觸摸，卻像是點在水滴之上，房間里密密麻麻的文字最終匯集在一起，凝成一道金光乍現(xiàn)的漩渦。

“這是……”

姜至此時早已心神飄然，不自覺地朝那漩渦走去。

耳邊想起道道佛音，周圍更是閃爍著千變萬化的招式。

而那一招一式在演繹完之后，皆會化作一道金光滲入姜至的眉心之中。

隨著這些招式愈演愈快，周圍瞬間天翻地覆。

姜至只覺得自己如同倒掛懸空一般，四肢跟著腦海中一遍又一遍的招式揮動起來。

每一掌打出，都會發(fā)出如洪鐘作響般的嗡鳴。

“原來這《金剛經(jīng)》里還藏著這等功法……”

姜至屏氣凝神，看著如銅墻一般的鐵臂驚詫道：“圣心般若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