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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試探底細

有一句阿拉伯諺語:“我們不能隨便生氣,生氣的時候你會使出真本領。這樣,別人就會知道你的真本領很爛。”

這句話換成“不能撕破臉”,套在韋賽里斯身上其實也非常契合,韋賽里斯其實很怕跟伊利里歐明牌對決,他知道自己根本沒有在這種情境下撕破臉的資本。在他與伊利里歐的關系位置上,伊利里歐其實才是那個有權決定游戲玩法的人。

所以當韋賽里斯意識到伊利里歐在瓦里斯那里沒有查清他的底細,他便知道自己故布疑陣的策略有了效果,他的行為舉措或許在伊利里歐眼中已經有了為他背書的勢力。

這意味著不撕破臉的陰謀詭計仍然是伊利里歐愿意繼續(xù)的游戲規(guī)則。

這樣的形式對韋賽里斯來說就很好,有什么事大家可以坐下來慢慢談,輕易不會動刀動槍打打殺殺。

不過韋賽里斯也不能掉以輕心,伊利里歐年輕時是個刺客,對殺戮這種事的態(tài)度想必也不會太當回事,只希望他的野心足夠熾烈,可以讓他保持隱忍。

“事實上,陛下。我此去維斯特洛,恰逢七大王國為王太子喬佛里的命名日舉行比武大會。”伊利里歐開始回應韋賽里斯,“我在君臨的港口待了數(shù)日。親眼看著君臨城墻外河岸邊搭起百余座帳篷,每天都能見到來自維斯特洛各處的騎士、自由騎手紛至沓來,數(shù)以萬計的平民百姓前來匯集觀賞。饒是我見多識廣,也很少見到如此盛會。每天都有數(shù)不清的船馬進城,他們來自七國各處,有王領的,有風暴地和河灣地的,有西境和谷地的,有河間地和北境的,還有鐵群島和多恩。”他頓了頓,看向韋賽里斯,發(fā)現(xiàn)對方臉上沒什么變化,才繼續(xù)道,“無數(shù)貴族騎士,千百個歌謠里譜頌的那些英雄同時出現(xiàn)在那里,騎士們穿戴釉面鎧甲,帶著馬匹和侍從,披風繡著不同的家族紋章,只可惜我對七大王國貴族知之甚少。只能勉強認出拜拉席恩的寶冠雄鹿,蘭尼斯特的怒吼雄獅,徒利家銀色鱒魚,艾林家的藍底白月藍鷹,史塔克的冰原奔狼——”

沒等伊利里歐把后面幾家大貴族細述完,他甚至沒機會把“多恩的長槍貫日”留在最后出言以做試探,韋賽里斯就頗為無禮的截斷了他的話茬:“冰原奔狼,你是說北境史塔克家的人也來了,你確定?”

韋賽里斯的打斷讓伊利里歐隱約覺察到某些不尋常的情緒波動,但他想不出來是什么緣由,他問:“這有什么問題嗎?”

韋賽里斯含糊道:“我聽說北境路途遙遠,北境人歷來不摻和南方諸事,想不到史塔克會派人千里迢迢南下君臨參加喬佛里命名日的比武大會。那你可有打聽代表史塔克家族南下的是哪一位?”

伊利里歐問:“陛下似乎對史塔克家興趣濃厚啊?”

“只是好奇。”韋賽里斯道,“事先聲明,總督大人,我不是懷疑你所說的話,只是據(jù)我所知——或許是道聽途說消息未必準確,北境史塔克家族內長子尚幼,若是南下,想來需是臨冬城公爵親至吧。”

【原來是他懷疑我所言有假,所以不理會我的試探?】

伊利里歐頓覺恍然,但這個真不怪他:“陛下,我的確在君臨港內見到了掛冰原奔狼家族紋章的船只入港。”

“噢,”韋賽里斯揭過話題,“想來是北境派來給王太子命名日送禮物的吧,畢竟再怎么隔絕,總歸還是要對王庭有所表示,北境白港到君臨海路也方便。接著說,伊利里歐總督,你還看到了些什么?”

說來韋賽里斯也不是對伊利里歐懷疑,而是史塔克家的消息由不得他不過問,他們與韋賽里斯推測維斯特洛政局緊密相關,在原著沒有過多著墨的王太子比武大會出現(xiàn)普遍認為在勞勃北上前與世隔絕的史塔克家旗幟,讓他難免動了心思。

“剛才說到哪兒了?”伊利里歐見韋賽里斯主動給他做了找補,心下以為韋賽里斯已經有所戒備,卻不好再把在君臨看到多恩騎士的話題拿出來試探韋賽里斯態(tài)度,只好繼續(xù)說,“哦對,史塔克的冰原奔狼。還有提利爾金玫瑰和鐵群島的金色海怪,多恩的長槍貫日——”

眼見伊利里歐細數(shù)著七國各大家族,始終沒有進入正題的樣子,韋賽里斯不由再度發(fā)問:“總督大人,你不是去君臨打聽政局的嗎,怎么一直在說王太子的比武大會?”

韋賽里斯知道伊利里歐是在試探些什么,暗暗在說的還是七國現(xiàn)在勢力龐大,烈火烹油,七國各大領對王庭態(tài)度。他不想伊利里歐把話題最終轉移到某個領地或者籌集軍隊的話題上去。

伊利里歐這邊被二次打斷,倒是絲毫沒有露出不滿神色,反而和顏悅色的反問:“陛下想聽些什么?”

“當然是君臨的政局。”韋賽里斯理所當然的回答。

伊利里歐在說王太子比武大會,難道不就是打算借此說政局嗎?韋賽里斯當然清楚這一點,但有時就是需要問出一些愚蠢的廢話問題來抵擋對方言辭里逐漸不加掩飾的試探。

“政局。當然,”伊利里歐一時被“政局”這個寬泛的話題攪了思緒,好在他早有準備,他四下望了望,用眼神趕走在餐廳內的管家,然后瞧了一眼丹妮莉絲,仿佛確認四下再無他人,才繼續(xù)道,“恕我商人出身,對政治理解略疏,陛下。我得實話實說,此次出行,我或許不能驗證您的說法。我這次出行恰好碰上王太子命名日比武大會的盛會,見到了七大王國諸侯們對王室的支持,更看到君臨城內無數(shù)民眾對國王的愛戴——原諒我用‘愛戴’這個詞,陛下,倘若我冒犯了您,那么我向您道歉。但我所見到的便是這樣,君臨城內勞勃國王聲望很高,他的兩個弟弟也愛他,為他盡職盡責。百姓們都這么說。”

“哦,真的,你是這么認為的嗎,總督大人?”韋賽里斯臉上露出了神秘的微笑,“若是這樣,你為什么還愿意資助我呢?”實話說,韋賽里斯想到自己試圖扯開話題,會迎來伊利里歐越發(fā)激進的試探,但沒想到會來的這么強勢。

“因為我不確定,陛下。”伊利里歐說,“還有人告訴我,篡奪者戰(zhàn)爭時,諸侯望族紛紛起而效力,追隨國王。葛雷喬伊等家族不服王庭,南境多恩領的人滿腔怒火,要為伊莉亞公主和她的孩子們復仇。在七大王國中,不乏有人暗中縫制真龍旗幟,等待你率軍渡海之日。”

伊利里歐這次所說的話語格外誠摯,仿佛出自真心,極具蠱惑力,以至于一直低頭靜聽的丹妮莉絲都不由抬頭,瞥了瞥這位胖總督。丹妮沒有手下,無從得知狹海對岸的人們究竟在想些什么,做些什么,但她本能的不相信伊利里歐這個人,也不相信他的甜言蜜語。可她的哥哥......她不無擔憂的看了一眼哥哥韋賽里斯,而后再度垂下了頭。

韋賽里斯臉上正掛著得意神色,他嘴際揚起細微的笑意,精神振奮,仿佛因為伊利里歐態(tài)度而口不擇言回道:“他們說——咳咳,”他話剛一出口,慌忙掩飾什么似的,發(fā)出古怪的咳嗽,而后又迅速恢復振奮神色,仿若無事發(fā)生般繼續(xù)補充,“我是說,有流言說,高庭的提利爾家和風息堡藍禮公爵走得很近,難道伊利里歐總督在維斯特洛,就沒有聽到一點風聲,看到一點跡象?”

伊利里歐給出了一個二選一的問題,言辭里表露的態(tài)度是更愿意倒向韋賽里斯。

韋賽里斯隱隱覺得,只要自己應答得體,說出一番看似有見地的分析,伊利里歐就會借坡下驢,立刻對他態(tài)度轉變,繼而給出更多的資源甚至可能擺出一副投效的姿態(tài)來。

這是伊利里歐在借機逼問他的態(tài)度,韋賽里斯知道,伊利里歐這么做是為了盡快探清他的底。

韋賽里斯很清楚,他不能應下伊利里歐的假意投誠,因為他壓根什么都沒有,現(xiàn)在和伊利里歐太親近和太疏遠都不是什么好事。

心思百轉,韋賽里斯決定從準備的諸多應對策略中選擇“裝傻”這一項。這不符合他最開始預期要表現(xiàn)出的人設,卻符合這具身體本身的人設。有野心但急躁,有自信又無知,有一定手段卻不切實際。他決定做出一副夸夸其談,有一套道聽途說的理論,但在實際問題上一無所知的政治菜鳥模樣。

于是韋賽里斯拋出新的誘餌,轉移話題。

伊利里歐只當沒看到韋賽里斯好像說錯話浮夸遮掩的樣子,作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陛下,什么樣的風聲,什么樣的跡象?”

伊利里歐本做好打算,看從韋賽里斯這里到底能說出怎樣一番像當初同他觀瞻多斯拉克人馬時的言辭。

哪知道韋賽里斯對其反應表現(xiàn)古怪,他臉上維持著振奮的神色,理所當然的反問:“這不是該你告訴我嗎?”

“陛下?”伊利里歐一時有點跟不上他的思路,奇怪看向韋賽里斯。

韋賽里斯臉上的振奮漸漸收斂,表情漸漸難掩愕然,仿佛措手不及的找補道:“總有什么跡象吧?”

伊利里歐很了解這種表情和說辭,這是那些夸夸其談的人被問到具體實際問題時無法回答時無知的表情。這意味著韋賽里斯對實際情況毫無了解,只是從他人口中聽到這個說辭,于是便聽信篤信,并以此試圖說服伊利里歐。

韋賽里斯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浮夸,這種浮夸讓伊利里歐很難分辨其真實。伊利里歐正色問:“流言,您剛才說。那您聽到的流言沒有說具體是什么樣子嗎,陛下?”

韋賽里斯艱難找補著:“‘高庭的提利爾家和風息堡藍禮公爵走得很近’,他們——我是說流言這么說,難道不是顯而易見、人盡皆知的事實嗎?”

伊利里歐努力控制表情,認真詢問:“那么這個‘顯而易見、人盡皆知的事實’,如您所說,我該如何佐證呢?”

“一定有什么跡象!”韋賽里斯臉上艱難維持著笑容,“總督大人你難道在君臨沒有聽說?”

聞言,連丹妮莉絲都禁不住愕然抬頭瞥了一眼韋賽里斯。

他臉上的尷尬真是精彩極了,丹妮都不禁為之頭皮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伊利里歐也沒想到事情會發(fā)展成這樣,乃至于他一時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對韋賽里斯產生了錯判。韋賽里斯或許并沒有那么聰明,的確是個夸夸其談,對具體事務毫無了解的蠢貨?

伊利里歐心下猶疑,片刻思慮,終究還是給韋賽里斯遞了臺階:“要這么說來,我聽說藍禮和百花騎士走的很近,關系很好,這算不算一個跡象?”

韋賽里斯立刻順著桿子接過話:“當然,藍禮和百花騎士嘛,當然。”

“可縱然如此,百花騎士并非高庭繼承人。”伊利里歐繼續(xù)問,“這恐怕不足以佐證您所說的‘事實’吧?”

“什么,高庭繼承人?哦,百花騎士是高庭提利爾家的?”韋賽里斯小聲嘟囔著,臉上努力維持笑容。

伊利里歐當然聽到了他的小聲嘟囔,內心不由感到無語:【他甚至不知道百花騎士是誰?】

但很快,在伊利里歐的注目下,韋賽里斯吞咽了口口水,臉上逐漸露出篤定神色,道:“不,總督大人,可不能這么認為,要知道,當初北境的艾德·史塔克也不是臨冬城的繼承人,但他和篡奪者勞勃國王關系親近,一起篡奪鐵王座。”

伊利里歐必須承認,即便韋賽里斯表現(xiàn)浮夸做作,但他表現(xiàn)出來的姿態(tài)著實是個有一定手段的,起碼變臉和不要臉的功夫真是到家了。仔細想想,當初韋賽里斯借高庭園丁家族故事,嘗試拉攏伊利里歐也是這般篤定的神色。

他的這份篤定究竟是真是假?

沒有給伊利里歐繼續(xù)糾結在所謂的“事實”上的時間,韋賽里斯迅速揭過話題,他雙手微微交握,用下意識般做出的小動作摩梭著纏在右手的龍骨吊墜,向伊利里歐發(fā)問道:“咳,總督大人,我記得你出發(fā)前,我問過你有關龍骨和龍蛋的事。”

伊利里歐臉上沒什么表情,正經看向韋賽里斯。

韋賽里斯神色有點緊張地看看伊利里歐:“我記得你是龍骨商人。龍蛋鮮存于世,想得到恐怕絕非易事,但我想龍骨于你而言必然簡單。我能否請你送,呃,借,借一點給我?你倉庫里想必不少,我有用處。”

聽到韋賽里斯突然轉移話題,并對先前的需求松了口,做出了不少讓步,卻仍舊索求龍骨,伊利里歐不由心有所動:“我能否冒昧詢問這些龍骨的用途?”

“抱歉,總督大人,這個我不能告訴你,但請放心,我以后會還給你。”韋賽里斯凝神看向伊利里歐,仿佛在確認伊利里歐的態(tài)度,待看他沒有異色,韋賽里斯才正了正神色出口說道,“王者言出必踐。”

這個許諾毫無保證,加之先前試探追問韋賽里斯的回答堪稱糟糕至極,可韋賽里斯仍厚著臉皮強烈索求龍骨。伊利里歐不由沉默下來。

餐廳落針可聞的沉默持續(xù)了大約幾個呼吸,伊利里歐問:“您要多少?”

“你答應了,總督大人?”韋賽里斯肉眼可見的松了口氣,然后他沒有回答伊利里歐的問題,而是連忙解下纏在手里的龍骨吊墜,“事實上,還有件事要麻煩你。”他把已經被熏黑銀鏈的龍骨吊墜擺到伊利里歐身前的桌子上,“我想請你把這個吊墜掛到你的商鋪售賣,放到顯眼一點的地方,售價需是十九金八銀外加十四個銅板,潘托斯幣。”

伊利里歐聞言,態(tài)度無變,正常對話般說道:“這吊墜價格溢價太高,恐怕賣不出去,若您急需要錢,我這邊——”

“不,”韋賽里斯再度打斷他,“就這個價格。賣不賣出去無所謂,但若有人問這價格為何這么高,請回答他‘這是一個落魄家族的信物,后人為了復興家族不得已托賣’,拜托了!”

“您的要求我責無旁貸,陛下。”伊利里歐收起吊墜,像是隨口問道,“這價格是有什么深意嗎?”

韋賽里斯歉然道:“抱歉,總督大人,這個我還不能告訴你。”

伊利里歐不以為意,和善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們還是來說說龍骨的事吧,陛下。”

這時韋賽里斯反而不急了,他回以微笑:“先吃飯吧,總督大人,我都餓了。”

突然融洽下來的氛圍讓餐廳里的唯一傾聽者丹妮莉絲感到茫然。

她垂著頭,一言不發(f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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