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藺如靜靜的望著窗外,感受著這清冷的空氣。
還記得小的時候,約莫,五六歲的樣子罷。父親是帶他去過城里的。那時的父親,還正值壯年時期,樸素中帶著些許韌性。但父親曾說,不喜歡那里;那里人太多了,太躁了。行人,總是來來往往般擁擠著。
還記得,那是十六歲的時候罷,父親去往了村子旁的縣城念中學;那是父親第一次進城。進城后,平日里,在鄉親鄰里們中,能言善語的他,竟寡言起來了,反是極少與他人交流。隨后,父親就在那里被叫了兩年野孩子。
終于,別人讓他像野性的獅子般,他發怒了,他站在一席血泊中怒吼著,他的雙手崩裂開,火辣辣的疼,沒有人見過這樣的他,當然,好似也沒有人在乎。他不敢,他不敢,即使是為自己反抗。他不敢……他就好似在偌大的世界中徘徊的小小的,懦弱的身影。
夕陽的影子投射在他小小的影子上。那是夏日的一天,那天在父親眼里,夏日溫暖陽光竟如此的刺眼,他就這么孤零零的在那兒站著,任憑汗水淌進他的眼睛,浸濕了他的衣衫。他就在那原地發愣般,他感覺他真的就像沒人要的野孩子一樣,孤苦的,卻得不到人愛憐。他抬起頭來。
記得十六歲的父親,看到的,是一片火紅的夕陽。睡夢中林藺如的眼睛逐漸變得霧蒙蒙的,迷迷糊糊中,林藺如看到那熟悉身影仰望著頭頂夕陽的余暉,他灰暗的輪廓被夕陽鍍上了一層金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