攤販老板一臉愁苦的回答：“回衙內(nèi)的話，這些磨喝樂是小人從外地采買而來，只有攤上這些。”

趙禎想了想，解下腰間系著的玉佩，遞給攤販老板：“老板，除了這位小哥挑走的，剩下的我都要了。”

“另外，麻煩你再去趟外地，給我尋一個官家樣式的磨喝樂，這是信物，等你找到，仍來這里擺攤，把它掛在你的攤位上，到時自會有人來取，同時付給你跑腿錢。”

趙禎想買一個自己的手辦送給苗依依當(dāng)生辰禮物，可惜眼下這個已經(jīng)被少年郎挑走，他不想奪人所愛，干脆就讓老板再跑趟腿。

“衙內(nèi)好眼力，這可是官家的磨喝樂，擺在家中供奉，無論是哪路邪祟，都不敢進(jìn)門。”

老板接過趙禎手中的玉佩，上手一摸就知道是好東西，接著又借燈籠的亮光打量了一下，只見玉佩渾然一體，沒有一絲裂痕，老板眼力有限，只覺得上面雕刻的圖案煞是好看，應(yīng)該值不少錢。

“衙內(nèi)，您就不怕小人拿了您的玉佩，再也不回來？”

趙禎展開折扇，笑著道：“你盡管跑便是，我自有辦法找到你。”

少年郎聞言，再次打量了趙禎幾眼，這次看的仔細(xì)了些，似乎發(fā)現(xiàn)了一些端倪。

趙禎見他直勾勾的看著自己，沖他友好的笑了笑，心中想道：“這少年郎唇紅齒白，好生俊俏，只可惜個子矮了點。”

趙禎點頭示意后，轉(zhuǎn)身離開。

少年郎在原地呆了一會，拿起攤子上的官家手辦，心中喃喃自語：“那個人的身形似乎和官家有些微相似，可惜上次跟爹娘進(jìn)宮祝壽只遠(yuǎn)遠(yuǎn)看了官家一眼……不過官家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我真是昏了頭了。”

少年郎搖了搖頭，滿心歡喜的拿著贏來的‘手辦’離開了。

……

大宋開封城的夜市可以持續(xù)開到半夜一點，但趙禎不可能游逛到夜市結(jié)束再回宮。

街巷市面上能看的都看了，再想了解，就要深入到市井中去，而東京最繁華的地方，當(dāng)屬‘勾欄瓦肆’，地位相當(dāng)于現(xiàn)代的娛樂中心。

勾欄內(nèi)節(jié)目眾多，內(nèi)容涵蓋很廣，有雜劇、傀儡戲、諸宮調(diào)、鼓子詞、嘌唱、唱賺、小唱、舞旋、講史、說經(jīng)、小說、合生、說諢話、弄蟲蟻、斗雞、斗犬、蹴鞠、馬戲、雜耍等等。

不過今日應(yīng)該是去不成了，趙禎興致已盡，一行人返回皇宮。

……

趙禎正在福寧殿御書房內(nèi)草擬詔書，既然已經(jīng)將李宸妃追尊為皇太后，那就要另建園陵安葬。

趙禎現(xiàn)在寫的，就是讓呂夷簡等五名大行皇太后山陵使，都兼任追尊皇太后園陵使。

皇帝陵稱山陵，皇后陵稱園陵，因劉娥地位特殊，故特稱山陵，可以說，無論是其生前還是死后，她都是無冕之皇。

寫好了手詔，讓小黃門送去翰林學(xué)士院制成詔書，趙禎今夜的工作算是徹底做完。

“茂則，去叫楊夭灼來侍寢吧，今夜朕有些乏了。”

趙禎看著窗外說起了瞎話，此時夜色正濃，但還遠(yuǎn)遠(yuǎn)不到月上枝頭的時候，也就是說，現(xiàn)在最多剛過亥時（21:00）。

趙禎起身走向?qū)嫷睿贿呑咭贿呧哉Z：“為了皇位傳承，不得不逼迫自己夜夜笙歌，唉，當(dāng)皇帝果然是一等一的苦差事。”

“奴婢楊夭灼參見官家。”楊夭灼進(jìn)入寢殿后，屈身行禮。

“免禮。”趙禎回答，隨后拍了拍身邊的空處，示意她過來。

“你的額頭怎么了？”待楊夭灼坐到身邊，趙禎發(fā)現(xiàn)，她的額頭正中有一片淤青。

“回官家，是，是奴自己不小心，磕到的。”楊夭灼說話時眼淚一直在眼眶中打轉(zhuǎn)，看上去就像一只受傷的小貓，楚楚可憐。

趙禎把她攬入懷中，輕輕的撫摸著她的秀發(fā)，有些心疼：“怎么這么不小心，疼不疼？”

“奴不疼，只要還能服侍官家，奴就心滿意足了。”楊夭灼搖了搖頭，笑中含淚的說道。

趙禎握住了楊夭灼的手，誰知女子突然輕顫了一下。

趙禎把她的小手拉到眼前，看著那五根包著白色紗布的手指，又看了看另外五根同樣包扎的手指，皺起了眉頭：“你的手怎么了？”

“是，是奴今日泡茶的時候，不小心燙到的。”楊夭灼抽回小手，掩藏在袖子里。

“你的意思是，在朕離開的這段時間里，你自己泡茶，把自己燙的十指盡傷，然后又不小心磕在了地上，把額頭磕出這么大一片淤青？”

“你不要怕，朕給你做主，你說實話，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楊夭灼從趙禎懷里起身，慌張的跪在地上，聲音顫抖的說道：“回官家，真的是奴自己不小心。”

趙禎沉默了一瞬，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楊夭灼，真不知道該說她些什么好。

“宮中除了皇后，朕想不到第二人，你只需點頭或搖頭，回答朕，是不是皇后？”

楊夭灼輕輕的磕在了地上，做出了無聲的回答。

趙禎起身將她扶起，再次拉回床邊坐下，溫聲說道：“是朕的疏忽，沒有及時授予你敕封，明日朕會命人寫好敕書，有了位分，皇后就不會再為難你了。”

楊夭灼輕輕點頭，一臉感動，眼中滿是綿綿情意。

趙禎讓她倚在自己肩頭：“既然你身上有傷，今夜就不要侍寢了，等你養(yǎng)好了傷，再來服侍朕吧。”

楊夭灼一怔，眼中閃過失望和掙扎。

她從趙禎肩頭抬起，眉目含情的說道：“官家，奴自知身上有傷，恐無法讓官家盡興，因此奴特意找來了奴在宮中的姊妹，她叫尚菁菁，極擅長跳舞，奴昨日給您跳的那段舞就是菁菁教給我的，奴想讓她來替奴侍奉官家，不知官家意下如何？”

“可。”趙禎言簡意賅的答應(yīng)道。

反正也沒有感情，只要長得好看，身材苗條，趙禎都可以接受，為了皇位傳承，他可以奉獻(xiàn)自身。

“那奴去叫她過來。”

趙禎說道：“你早點休息，這些小事讓小黃門去叫就好。”

楊夭灼笑著道：“她就在門外，奴出去叫她進(jìn)來，然后就去休息，官家放心。”

很快，一個身穿淡黃色對襟窄袖衣的高挑女子走入殿內(nèi)。

她這一身穿著、發(fā)飾和妝容，一看就是精心打扮過的。

趙禎眼前一亮。

女子盈盈一禮，聲音溫婉的說道：“奴婢尚菁菁，參見官家。”女子談吐從容，氣質(zhì)典雅，一身窄袖衣將身材襯托的凹凸有致。

“你今年多大了?”

“回官家，奴是二月初過的生辰，剛滿十九歲。”

趙禎點了點頭，他跟任守忠說過，低于十八歲的不要，看來楊夭灼在推薦之前已經(jīng)找人看過了。

大宋的女子，年滿十四歲就可以嫁人，但女子大多都在十六歲出嫁，而大宋的士大夫們普遍認(rèn)為，女子最適合生育的年齡是在十八歲至二十八歲之間。

歷史上的宋仁宗酷愛幼女，后宮女子初次侍寢時的年齡普遍都在十四歲、十五歲左右，因此所生子嗣大多夭折。

趙禎的審美與曹操一致，倒不是喜好人妻，而是喜歡二十歲左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