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周江和譚云走過來，曲健點頭招呼一聲。
“曲大，這位是我們分局的譚云，肖局讓他和我一道協助你們工作。”周江為曲健介紹了譚云。
曲健微微一怔，他不明白肖林軍讓這個年輕警察過來什么意思，按理肖林軍對此案重視程度，應該派經驗豐富的老刑警過來，就像是周江。
而眼前這個年輕警察恐怕才上班沒有多久，派他過來能做什么？
不過雖然心中奇怪，他臉上卻沒有流露出來，伸手和譚云握了握：“歡迎譚警官到來。”
譚云也笑著客氣了一句。
“曲大，審訊沒有進展？”周江就問曲健道。
曲健道：“張天文一口咬定不是他殺的人，但所有證據都對他不利，他這個態度……很難辦。”
曲健說到這搖搖頭，根據其話語意思，顯然他認為張天文不招供是枉然，如果老實招供，說不定還有活命的機會。
他說的十分婉轉，但周江和譚云都聽懂了。
譚云就道：“我能問張天文幾個問題嗎？”
曲健立即道：“可以。”
譚云道謝一聲，就看著車內的張天文。
張天文因為被栽贓陷害上火，嘴唇都干澀的翹起了嘴皮。
他見譚云來了，目中露出了一絲企盼。
譚云對他點點頭，就問道：“你有沒有殺呂鋒？”
張天文搖頭：“沒有，我干了十幾年警察，還不至于知法犯法。”
“據你了解，呂鋒會不會自殺？”譚云問出第二個問題。
這次張天文猶豫了一下，最后又搖頭：“不會，他那種人不可能自殺。”
譚云隨即問出第三個問題：“你當時追人出去解釋，可留意有人進入屋內？”
“沒有。”張天文回答道。
“是沒有留意還是沒有看到？”譚云追問道。
“沒有留意。”張天文回答道。
譚云再次點點頭，扭頭對曲健道：“曲大，我問完了。”
曲健點點頭，讓人關上車門。
這個時候，兩名警察送過來一疊訊問筆錄。
“第二次審訊結果和初審一樣，所有證人都證明呂鋒被殺時，張天文就在旁邊。”那兩名警察向曲健匯報道。
譚云明白那一疊詢問筆錄應該是現場目擊證人的。
“我們能看看這些筆錄嗎？”周江就問道。
“可以。”曲健很爽快的答應了，讓那兩名警察將筆錄交給周江二人。
譚云和周江就著車子翻查起來。
證人共有六人，除了呂鋒女友洪秀雯外，另外五人都是她和呂鋒的朋友。
也因為這幾個目擊證人，張天文嫌疑更難洗脫。
因為當時她們一進入屋內，就看到了張天文在被殺的呂鋒旁邊，地攤上都是鮮血。
幾人在筆錄中回答的問題沒有出入和矛盾的地方，看起來應該沒有問題。
一時看完后，譚云二人眉頭就是一皺，根據筆錄張天文殺害呂鋒就更有可能了。
曲健似乎早已料到這個結果，并沒有詢問他們看的結果，而是問他們道：“我去現場，你們要去嗎？”
譚云二人點點頭，將筆錄交還給那兩名警察，就隨著曲健向呂鋒的家走去。
呂鋒家是棟平房，處于淡遠縣縣城郊區，房子外面還堆積了一些裝潢材料。
“這房子是呂鋒裝備裝潢當婚房用的。”曲健見譚云注視那些裝潢材料，簡單解釋了一句。
譚云點點頭，幾人來到屋門外，還沒進去就聞到一股濃烈的血腥味，隨著進入屋內，血腥味更加濃烈。
譚云目光一掃，屋內除了客廳、臥室和廚房外，還有一個獨立的衛生間。
屋子較為簡陋，地面是水泥地面，并沒有鋪瓷磚。
在客廳中間一塊地毯上，一具身穿白色休閑服的尸體成跪狀在上面，其小腹插著一把水果刀，鮮血已經開始凝固變褐，尸體下的地毯也被噴濺了大量鮮血。
死者自然就是被害人呂鋒。
法醫和技偵人員此時工作已經到了掃尾階段，有的已經開始收拾工具，準備結束勘查了。
曲健問幾人道：“有新的發現嗎？”
幾人都搖頭，其中一人道：“沒有，我們發現的痕跡特征都是一開始就提取的，沒有發現新的疑似痕跡證據。”
說著，技偵人員就把現場勘查筆錄給曲健過目。
曲健接過來看了一下，扭頭將筆錄遞給周江：“周大，你們也看看。”
周江接過筆錄和譚云一道仔細看了一下。
譚云看完，眉頭就是一挑：“血跡上沒有張天文的腳印？”
剛才和曲健說話的技偵人員看了一眼譚云，淡淡的道：“如果張天文殺人，他會刻意避免自己踩在血跡上的！”
譚云眉毛一挑，看來淡遠縣縣局從上到下都認為張天文就是兇手了。
不過這也難怪，人證物證都指向他，確實難以不讓人懷疑。
譚云看著那名技術人員一笑道：“剛才我看過證人筆錄，他們進來時。都看到張天文站在尸體旁邊，而尸體旁邊全是血跡，怎么可能沒有留下腳印？”
曲健在旁邊插話道：“這個問題我們研究過，如果張天文注意到這點，從而刻意避免，是能夠躲開地毯上血跡的。”
說到這，他又進一步解釋了一句。
“他躲開血跡，但沒有抹去地毯上其它腳印，一個可能是來不及，第二個是可能有人知道他來呂家，如果抹去就是欲蓋彌彰。”
一切解釋都十分有理，都沒有漏洞，顯然淡遠縣這些同行也不是吃干飯的。
譚云再次注意那地毯，地毯鋪在茶幾下面，而茶幾上滿是東倒西歪的碗碗碟碟，地毯不大，只鋪了客廳中間一部分。
“這呂鋒家沒有桌子嗎？怎么就坐在地毯上就著茶幾吃飯？”
譚云又說道。
“誰知道？或許是人家習慣吧！”
淡遠縣幾人漸漸不耐煩譚云的話多。
那名技術人員低頭收拾工具，隨口回答道。
“不過……”技術人員這時想到了什么，抬頭又道：“剛才我勘查時，發現呂鋒家屋后有一張八仙桌，還是完好的，當時我還奇怪，這么好的桌子扔掉太可惜了。”
“哦？他為什么要扔掉桌子？”譚云似乎對這個問題很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