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井然想到這外金鴻圖有可能是金老三的兒子,只是,怎么也沒想到,他會拜在一位宗師門下。
武道九重之上的境界,就被尊稱為宗師。
他練的那門《烈日刀法》,就是一位刀道宗師所創。
也就是說,他現在已經惹到了一位未來的宗師的弟子,而且是死敵的那種。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
幸好,那位金鴻圖要幾年后,才刀道小成,前來報仇。
幾年之后……
陳井然突然不擔心了,憑借“因果之道”,幾年之后,他的實力都不知強到何種程度。還怕一個小小的宗師的弟子?
今天是他穿越過來的第四天,他已經擁有了武道四重的實力。
這可是他苦練得來的。
稍微數一下,他在未來的時間線上,加在一起的修練時間,至少有四五十年了吧。
就這,也才修練到武道四重而已。
他的資質,著實拉垮啊。
想到這里,他放下心來。
其實細數一下,他的仇人也不只這一個,還有那個李石頭,幾年后,同樣要來找他報仇。
多一個金鴻圖不多。
【因果轉換成功,你獲得慘敗于金鴻圖刀下的記憶。】
倏地。
陳井然感覺頭腦轟然炸響,眼前出現了一道霸道之極的刀光,震憾著他的心神,他讓產生一種無法與之匹敵之感。
刀意!
他只覺得心神動搖,心中明白過來,未來的金鴻圖,已經掌握了一絲刀意,破開了他的心神,動搖了他的意志。
哪怕當時沒有被殺死,心靈之中也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破綻,難以彌補。
陳井然睜開眼睛,掙脫了那道刀意帶來的恐懼,心中尤有余悸。
幸好,隔著時空長河,那道刀意造成的心靈創傷,并沒有跟隨而來。
不然的話,他以后估計很難再拿得起刀了。
“原來,這就是刀意!”
直面刀意的經歷,是相當珍貴的,這仿佛給他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在他的心里埋下了一顆種子。
這絕對是他這次因果轉換里,最大的收獲。
相比起來,增加了幾年修為這種事,就不值一提了。
他現在距武道五重,還差得有些遠。
武道五重,是煉髓境,這一步,考驗的武者的根骨和資質,根骨不夠者,很難跨過這一關。
不巧的是,陳井然就屬于根本比較差的人。
夏兆東給他的評語就是,根骨太差,未來難成大器。
這也確實,增加了這幾年的修為,他感覺進步很緩慢,就像是卡在了瓶頸了一樣。
不像之前那樣,每次因果轉換后,都能明顯感覺到實力的巨大提升。
陳井然也不氣餒,有因果之道在,就算資質再差,慢慢磨,用時間來磨上去。
一次因果轉換,幾年到十幾年。
一次不行就兩次。
再不行就三次。
再不行,十次八次下來,他就不信突破不了。
他有的是時間!
“咚咚。”
突然,青梅在外面敲門,“公子,茵茵姑娘派了人過來,說有事讓您過去一趟。”
陳井然微微一怔,夏茵茵找我?
上次那個因果點的推演中,不是說她因為被自己拒絕了婚事,所以生氣了,準備跟母親離開三山縣嗎?
怎么會派人來找我?
他第一反應是,會不會是個陷阱。
他打開門,問青梅,“來報信的是誰?”
青梅答道,“是上次茵茵姑娘家一位婆婆。”
“我先換件衣服。”
陳井然還是決定去一趟。
不得不說,上次因果轉換,得到的記憶,還是影響到他了。
在那條時間線上,未來夏茵茵能夠不顧身份,跟他在一起,最終還一起殉情,證明她對他是有真感情的。
就沖著這一點,也得去看看她。
……
陳井然將夏兆東留下的那把刀帶上了,還帶上了青梅。
這兩天,三山縣城有點亂,將她一個人留在家里,他不放心。
不一會,夏家到了。
門口還掛著兩個白色的燈籠,意味著這一家最近剛辦了白事。
當門打開后,一身素白長裙的夏茵茵出現,陳井然心下微松。
不是陷阱。
她看起來比上次清減了一些,眼神中有一種刻意展露出來疏離和淡漠。
陳井然以前談過兩次戀愛,對于女生多少有些了解,心中不由暗笑。
哪怕是不同的世界,不同的時代,女孩的心思都是一樣的。
他用往常一樣的語氣問道,“師妹,你這么晚找我來,有什么事嗎?”
夏茵茵用一種公事公辦的語氣說道,“這個給你。”
她取出幾封信函遞過去。
“這是什么?”
陳井然接過來,抽出一封看了一眼,不由愣住了。
這竟然是一封密信。
跟金老三的密室中搜出來的密信幾乎如出一轍。
只聽夏茵茵說道,“你還記得我們家的地窖嗎?”
他下意識地說道,“記得,我們小時候經常在里面玩過家家——”
夏茵茵打斷了他的話,“這是在那個地窖里發現的,除了這幾封信,還有這個。”
她說著,拿出了一疊銀票。
陳井然接過一看,最小的都是一百兩面額的。
夏茵茵說,“我數過了,總共一萬三千多兩。”
陳井然不知該說什么好。
這么一筆巨款,很顯然不是一個小小的捕頭應該擁有的。
夏兆東又沒有別的產業,哪里弄來這么多的錢?
夏茵茵幽幽地說道,“我覺得,這些可能跟我爹的死有關,所以,才叫你過來。”
陳井然正色道,“你說的這個情況,很重要。”
夏茵茵突然問道,“你真的打贏了金蛇幫的金三爺?”
陳井然點了下頭。
他知道,越是以前熟悉他的人,越是難以相信這樣的事情。
畢竟,以前原主就是資質平平,毫不出奇。
夏茵茵小聲說,“我一直以為你在吹牛。”
啥?
陳井然一愣,很快反應過來。
以前,原主在夏家練武,挨師傅訓之后,被夏茵茵取笑時,總會面紅耳赤的辨解一句,我很厲害的。
男孩子嘛,都愛面子,在喜歡的女孩子面前,更在乎自己的形象,吹點牛很正常。
沒想到,夏茵茵卻將原主吹的牛當真了。
這樣也好,省得他浪費口舌來解釋。
陳井然叮囑道,“這個信和銀票的事情,不要告訴任何人,包括師娘,知道嗎?”
夏茵茵點點頭,“好。”
“這銀票你收著,信放在我這里。”他將信放入懷中,看著她,聲音柔和下來,“你瘦了。”
夏茵茵別過臉去,不再看他,“該說的說完了,師兄請回吧。”
陳井然沒有走,說道,“師妹,你知道的,上次我說的那些話,不是那個意思。”
夏茵茵背過身去,沒有出聲。
他心中篤定,她既然沒有走開,證明她是想要一個解釋,這種時候,自然不能讓她牽著鼻子走。
他故意嘆了口氣,“師妹既然不愿見我,那我走了。”
然后,制造出離開的腳步聲出來。
這對于一個練出勁力的武者來說,毫無困難。
片刻后。
夏茵茵的肩膀抖動了一下,幽幽地嘆了口氣,“真是木頭——”
“師妹說誰是木頭?”
這突如其來的聲音,把她嚇了一跳,轉頭一看,陳井然依舊站在身后,正微笑地看著她,她臉騰的一下紅了,目光慌亂,“你……”
陳井然看見她害羞的樣子,忍不住樂了,說道,“我以前竟不知道,師妹原來對我也大有情意。”
“誰對你——呸。”
夏茵茵又羞又惱,經受不住,一跺腳,轉身跑進了屋里。
她以前怎么沒發現,師兄這么不要臉。
那種羞人的話,怎么能當著她的面說呢。
一顆心,撲通撲通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