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坤看見曉月樓門口處,被一群手持利刃,兇神惡煞的打手給圍住了。心中暗罵一句,這個陳二,也太能惹禍了。
這個時候再回衙門搬救兵已經來不及了。
他還有任務在身,可不能暴露實力。
幸好,他昨天出城到鄉下打聽消息的時候,換了裝束,不是捕快的衣服。
當下扯了一塊黑布蒙到臉上,來到后巷,從院墻翻了進去。
不管怎么說,他跟陳二也相識一場,總不能見死不救。
再說了,這金蛇幫未免過于囂張。
竟然光天化日之下,當眾要襲殺衙門的人,真當他們縣衙里都是泥捏的吧?
“所有人聽著,金蛇幫辦事,旁人回避。”
前廳處,傳來一個囂張的聲音。
一時間,就是各種騷亂聲。
“三爺,他在二樓包廂。”
羅坤聽到這個,心中一動,翻身上了二樓,推開一扇窗,卻碰到了一個熟人。
“劉主薄?”
包廂里坐著一個中年文士,臉色本有些不悅,看見他翻窗進來,神色間閃過一絲尷尬。
羅坤同樣是愣了一下。
名義上,他是劉主薄妻家的一位侄子,能進衙門,靠的就是這層親戚關系。
雖然他蒙著臉,卻瞞不過劉主薄的眼睛。
劉主薄有些氣憤地說道,“這金蛇幫,是越來越過份了。”
“是啊。”
羅坤遲疑了起來,居然撞見了劉主薄,要是出手的話,就暴露了他的實力。
就在這時,砰的一聲響,隔壁包廂的門被撞開了。
緊接著,一個陰森的聲音響起,“陳二,我真是小瞧你了,竟然能殺了我的兄弟。你有如此實力,卻一直隱忍,那夏兆東果然是包藏禍心。”
這一位,正是三山縣里聲名赫赫的金三爺,人稱金半城。
羅坤查過,這個金老三,在十幾年前突然崛起,與縣衙中的小吏多有勾結,很快就占了一半的地盤。
其中,夏兆東功不可沒。
只是,此人很聰明,惡行不顯,做事也很有規矩。這樣的坐地虎,幾乎每個地方都有,不足為奇。
現在,金老三要當眾殺一個捕快,已經算是越界了。
這是羅坤不能容忍了。
突然,他看向劉主薄,若是劉主薄能出面,應該能救陳二一命。
劉主薄也是個人精,看到他的眼神,就明白他的意思了,略一頷首,算是答應了下來。
他作為一縣主薄,若是任由金蛇幫的人當著他的面,將一個捕快給殺了。別人還以為他怕了那金老三。
這時,隔壁陳二的聲音傳來,“金老三,我只問你一句,我師傅的死,是否與你有關?”
金老三陰惻惻地說道,“想知道啊,到了地府去問你的死鬼師傅吧。”
“好,待我將你帶到大牢,看你的嘴有多硬。”
下一刻,就聽到兵器破空之聲,陳二竟然率先出手了。
劉主薄心叫不好,大喝一聲“住手!”
轟!
頓時,一道人影撞破木墻,摔了進來,身材矮胖,一副富家翁的形象,正是金老三。
他此時顯得有些狼狽,嘴角溢血,手中一把長刀還在嗡嗡作響。
劉主薄和羅坤都愣住了。
什么情況?
金老三居然落了下風?
這怎么可能?
不是說,金老三已經突破到武道四重嗎?
二人透過那個破洞,看著站在在那里的陳二,目光有些呆滯。
……
“武……道……四……重……”
金老三顫聲道,一臉的震驚與不可思議。
這陳二才多大?
十八?
竟然擁有武道四重的實力?
這怎么可能?
他今年四十二,苦練三十年,又得貴人之助,才堪堪突破到武道四重,本以為能夠稱霸三山縣。
誰知,信心滿滿地出關,就敗在一個剛剛十八歲的毛頭小子刀下。
他連一招都沒接下。
“不!不可能!”
金老三神情瘋狂地扭曲起來。
他不信,夏兆東能夠教出這樣的徒弟。
他舉起刀,發瘋一般撲了過去,怒吼道,“給我死啊——”
下一刻,他的眼前被一道耀眼的光芒閃了一下。
當的一下,一股巨力震得他手中的長刀脫手而出,臉頰上一陣劇痛,人已經昏厥了過去。
……
陳井然一刀將金老三拍暈,心里有一種微妙的感覺。
就這?
預想中的大敵,竟然如此不堪一擊。
連他兩招都接不下。
這《烈日刀法》,果然強得離譜,不愧是來自皇室的武學。
他目光一掃,看向一旁呆滯中的兩人。
剛才,他就注意到這兩人了,劉主薄,還有蒙著臉的羅坤。
陳井然說道,“劉主薄,剛才,你好像讓我住手,莫非,你與這金老三有交情?”
劉主薄此時終于從震驚中回過神來,連忙否認道,“不是——”
他本想解釋,又覺得這個解釋有些多余。
“真是英雄出少年,陳……井然,你今日為三山縣除此大害,足以告慰你師傅平生。”
“多謝主薄夸獎。”
陳井然不喜歡這種客套話,說道,“我要帶著此人回衙門審問,大人請自便吧。”
說完,看向一旁的羅坤,說道,“把他帶上,跟我走。”
然后,當先向外走去。
羅坤愣了一下,有些不爽地扯掉臉上的蒙面。
這臉蒙的,還不如不蒙呢,都是一眼就將他認了出來。
“真把小爺當成的你屬下了?”
他心里碎碎念,卻還是走上前,將金老三提起來。
……
“放下三爺!”
門外,金蛇幫的幾名幫眾看見三爺敗在陳井然的刀下,一個個如妣考喪,色厲內荏地喊著,卻沒一個人敢動手。
等到陳井然走出包廂的門口,這些人突然一轟而散。
他搖搖頭,說道,“這就叫樹倒猢猻散。”
羅坤在后面一哂,說道,“一個小縣城的幫派,能有幾個忠心之輩?都是混口飯吃。”
陳井然問道,“那大城市的幫派,又有什么不同?”
羅坤本想吹噓一番,很快就意識到他是在探自己的底,沒有接話。
心中想著一件事,他從哪里學來的如此高深的刀法?
剛才,陳二所使用的刀法,絕不一般。
難道是夏兆東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