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行,你之前不是說,顧曉因為給顧尋還債,還倒欠了公司錢嗎?趕緊把這錢給顧曉轉過去。”
“好。”
顧明二話沒說,筷子放下,轉頭就出門打電話去了。
等他出去,二叔看向二嬸:“他們兄妹倆的事,今后你不要摻和了。”
二嬸不高興了:“你什么意思?”
“顧尋之前不成器,你和顧曉說他的不是,我也支持。現在他把錢還給顧曉了,你再多說,就只會里外不是人。”
“我也沒壞心啊……”
吳彩鳳有壞心嗎?
不能說有。
但顧尋不成器,顧曉和他斷絕關系,她是絕對樂見的。
在她看來,這樣今后顧曉再有什么好事,可能就會多想著她兒子顧明。
二叔知道她的心思,或許他也希望顧曉能多幫著點顧明。
但顧尋畢竟還是他親侄子,不至于希望顧尋倒霉。
家長里短說不清。
……
“吃了沒,顧尋?”
“吃了,您呢?{”
“顧尋,出門啊?”
“是,出去買點東西。”
三天來。
第一次出門的顧尋,受到的待遇和之前記憶中,三年前顧曉剛成名時一樣。
見到的人無不熱情招呼。
不知道他的事的人,怕是都不敢信,就三天前,他還是人人避之不及的對象。
顧尋倒是平常心,該打招呼打招呼,該遞煙遞煙。
站路邊正等車的時候,劉隊長騎著摩托停在了他面前。
“上哪去?”
“去市里買點東西。”
劉隊長聽這話把車停下了,坐在摩托上,摸出煙遞了一支給顧尋。
顧尋接過,心中有數了,主動開口笑道:“您放心,不是去賭,我是去買點藥材。”
劉隊長還在想怎么委婉的說呢,聽他主動開口,倒是有點不好意思了。
卻還是語重心長。
“小顧,我曉得說多了你也煩,可你想想,若不出這事,村里誰家能有你家條件好?”
“這好不容易跳出來了,可真不能再賭了。”
顧尋保證:“您放心,我再賭,您就開除我村籍。”
“嘿,你小子。”
劉叔笑罵一句,又問:“好好的去買藥干啥?是身體不舒服?”
“這不前段總喝酒,現在想抓點藥調養一下。”
“好事,那行,忙完早點回,別讓你二叔擔心。”
劉隊長又交代一句,騎著摩托車走了。
等了大概十分鐘,才上了車。
顧尋確實是去買藥的。
但不是他說的調養,而是他上輩子練的功夫,筑基需要藥材輔助。
如今這具身體,翻過年來就三十了。
習武確實是晚了,但畢竟是他上輩子存身保命的根基。
哪怕難有什么大成就,他也還是想試試。
真要不行,再考慮走基因強化的路子。
只是他怎么也沒想到,買藥材能有這么困難。。
也不知道是小地方的原因。
還是如今國內普遍如此。
他將市里的藥房全部跑了一遍,才發現,哪怕是全國連鎖的藥房,也沒什么好藥。
沒辦法,他只能每家挑上一兩味稍好些的藥材。
最后總算勉強湊齊了十副,只能說還看得過去的藥材。
這也讓他將離開村子的計劃提前了。
回到村里。
給自己弄了點吃的。
然后便開始煎起了藥湯。
從今晚就要開始泡藥浴了。
天色擦黑下來。
他也沒開燈,就坐在小馬扎上,看著藥爐里跳動的火焰。
聞著藥罐里逐漸飄出的藥香。
他忽然想起了一個人。
當年傳他功夫的柳乘風。
但柳乘風不是他師傅。
那年,他五歲,被人販子拐到了邊境國家。
成了一個軍閥手下,從小訓練的童子軍,也可以說是死士。
半年后的一天,柳乘風是坐著輪椅,被人推來了。
他看了所有人后,選出了三個人。
其中就包括顧尋。
之后半年,三個人每隔一個星期,就會被帶到他身邊,由他教導。
半年后,就只有顧尋被留在了他身邊。
其他兩人退回了訓練營。
柳乘風讓他答應了一件事。
第一,傳他的功夫,不得告訴任何人,也絕不允許傳給外國人。
說這話的時候,他指著自己的腿,很平靜的告訴顧尋,這就是下場。
話音落下,他又隨手拿起地上的一個磚塊。
嗖的一聲后,顧尋就見到磚塊透墻而入。
當時顧尋年紀小,其實并不懂柳乘風是什么意思。
但他明白柳乘風是強者,他必須服從。
跟著柳乘風學了一年,某天,他再次被送到柳乘風住的小院子。
這天柳乘風在看過他的功夫后,突然嘆了口氣后,又多給了他一個警告。
如果今后回到夏國,切記莫要顯露身上的功夫,否則,恐有性命之憂。
他還是不知其中深意,依然是機械的答應了。
沒多久,柳乘風就很突然的去世了。
僅僅七天后,顧尋就因為殺了同組的四個人。
又在守衛的追捕中,九死一生的逃出了訓練營。
從此浪跡天涯。
多年后,柳乘風的樣貌他記不清了。
但他給出的兩條,顧尋卻始終記著。
因為隨著他闖蕩全球過程中,接觸的越多,交手的人越多,越意識到自身傳承的不簡單。
他不得不去想,柳乘風只教了他一年,就讓他天下之大,大可去得。
那柳乘風當初沒被廢之前,又是何等風采?
能將他廢掉,還讓他不敢不服的人,又有多強?
要說怕,倒也不是。
畢竟當年的他一怒之下,甚至都敢帶著神宮,在半個月間。
連炸了全球第一財閥,洛克家族遍布全球范圍內的九家大型生物基因研究室。
這一戰,在當時震驚世界。
他的名字,也從丁,變成了人們口中的‘神丁’。
所以,他怕倒是不怕的。
只是想通了柳乘風當年的意思。
柳乘風是因私傳外族人功夫,才被廢了。
可在將死之前,柳乘風又將功夫私傳給了他。
真有人來找麻煩的話,大概率是柳乘風的師門。
和柳乘風只相處了一年,但顧尋能看出,柳乘風對他師門是尊重的。
這就導致顧尋雖然很好奇,但又怕真被人家師門追殺來了,到時不好辦。
沒喊過柳乘風一聲師傅,但柳乘風對他有恩,還是大恩。
沒這身功夫,他大概率在訓練營就活不下去。
顧尋這人雖然無法無天,但恩仇必報。
后來他也真就沒怎么在夏國活動。
藥煎開了。
顧尋也回神,心里多少有點感慨。
如今偏偏又重生到了夏國,也不知會不會就那么巧,遇到柳乘風師門。
他搖搖頭,應該是不會的,不出意外,他最終還是要走基因強化的路。
在夏國不可能待太久。
不再多想,先準備了一大桶水,再將藥液倒進去。
正準備跳進去時。
電話忽然響了。
看了屏幕上顯示的‘豹哥’兩個字,顧尋愣了下。
居然是那位狗鏈大哥?
黃老板最終還是認慫退錢,這事都了了。
手下的馬仔又給自己打電話?
“難道還想找事?”
顧尋嘀咕一聲,接通了電話。
“顧先生嗎?”
聽狗鏈大哥語氣謙卑,也不像找事的。
“是豹哥啊,有事嗎?”
“顧先生,有個消息,不知道您感不感興趣?”
“哦,和我有關?”
“是,還和您妹妹顧曉有關。”
聽見這話,顧尋眼中厲色忽閃。
嘴里卻很平靜:“說說看。”
“顧先生,您或許不知道,您之所以輸那么多,其實……”
“被人做局的事,我知道,你直接說重點就行。”
沒時間聽他磨蹭,待會水都涼了。
賭場上那些事,顧尋早年就玩爛了的招數。
顧尋的記憶他看過了,怎么可能不知道其中的貓膩?
從牌場到黃老板,都是一條龍服務的。
可十賭九詐,就是人家吃飯的門路。
自己主動送上門,當時沒看出來,被坑了,也得認。
狗鏈大哥噎了下,被他一句‘我知道’搞懵了。
心里吐槽,你知道還會上當?
接著,豹哥說起了來這個電話的重點。
他說一般都是場子上的人盯著,確定了目標,再找黃老板合作。
可顧尋不是,他是黃老板主動找場子合作的。
他曾聽見黃老板電話里用很尊敬的語氣,對電話對面匯報說,顧曉已經還錢了。
然后電話里吩咐后,黃老板又再次開始計劃拉顧尋入局。
后來顧曉發聲明斷絕關系也不肯還錢之后。
黃老板曾對他們下令,把顧尋往死里整,就不信顧曉能真的不管。
當時公司里有人勸,說這筆錢慢慢要就是了,有顧曉在,始終能要回來的。
沒必要這么冒險,真把顧曉惹急了也不好辦。
但黃老板直接拍板,堅持這么做。
后來顧尋就被拉去拳館打了個半死。
之后也一直在鬧。
所以狗鏈大哥認為,這事真正針對的是顧曉。
顧尋聽完,先問了句:“你被黃老板掃地出門了?”
“是。”
狗鏈大哥沒遮掩:“我一回去,他就以辦事不力的名頭,將我給開了。”
“可這幾天,我了解到,他退您利息前還叫囂絕不可能退,可又是接了個電話后,就很快就改了主意。”
“所以應該是他背后的人吩咐退的。”
“原因我不知道。”
“但我跟他這么多年,他就因為心里有氣,就朝我頭上灑,我不服。”
“所以,我想把這個消息賣給您。”
顧尋沒評價他的做法:“背后的人是誰,你知道嗎?”
“不知道。”
“行,這消息我要了,30萬夠嗎?”
“多謝顧先生。”
“行,賬號發給我,對了,你現在暫時不忙是吧?”
“顧先生盡管吩咐?”
“兩件事,第一,再有這方面關于顧曉的消息,告訴我,第二,查到黃老板后面是誰,價錢你開。”
“顧先生我不敢保證,但一定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