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琰假裝熱心去幫課代表跑腿,跑到辦公室瞄了一眼班主任桌上的報名表,偷看到了舉辦公司的名字。
放學后,周琰溜了出去。
報名的地點找到了。
比賽是由一家名為“紅彤彤”的傳媒公司舉辦的。
周琰連這公司的名字都沒聽說過,大抵只是一家小公司用來簽人出道,興許又是二道販子,指不定是給某些大廠輸送人才。
周琰給門衛大叔散了一顆煙,總歸是找到了地方報名填表。
他倒沒有真的抽煙,兜里揣了一包煙也只是圖辦事方便。
待到周日。
周琰老早的就來到了比賽地點,看到場地有些傻眼:
“這比賽也太寒酸了。”
場地極其簡陋,就在一個小廣場上搭建了舞臺,除了評委席的桌子板凳,觀眾全靠站,連張小馬扎都沒有,頗像是超市門口搞活動時隨便搭得熱場舞臺。
賽制更是簡單粗暴,一輪比拼,評委打分排列名次,冠軍的獎品是一臺索尼相機,當天比完當天出成績。
就這還有接近一百號人來參賽,值得一提的是大多都是藝校的學生,大家心知肚明,為的可不是什么索尼相機。
一群年輕人正在大排長龍填登記表并領取號碼牌,周琰也湊了過去,當即便朝一個衛衣男生搭話:“嘿,哥們,你們都是藝校的嘛……”
然而不遠處。
走來幾個男女學生。
被簇擁的女生長得最為清純漂亮,穿著時尚的夾克衫,小臉微揚頗有些高傲。
其中有人發現了周琰。
“艷艷,你看那里,是周琰誒,他怎么來了?”
在同班女同學的指引下,江一艷看到了正在排隊的周琰,當即皺起了眉頭。
她已經有了組合,所以并沒有參加這個選拔,單純是被同學拉過來看熱鬧的。
一旁還有同學起哄:“周琰該不是知道你要來,故意來偶遇的吧……”
江一艷聽見這話,心情更不好了,冷哼一聲,倒也沒說話。
“周琰估計還是不死心呢,畢竟艷艷這么漂亮。”
“可是沒辦法呀,艷艷可是要考北電的,周琰能行嗎?”
“是呀,以他那個成績,連艷艷一半都不到,別說考北電了,能留在京都讀個藝術類大學已經燒香拜佛了。”
“嘿,我們打個賭,咱們要是走過去,周琰估計立馬就會陪笑上來對艷艷一陣噓寒問暖。”
幾個同學恨不得把江一艷捧上天,舔得一塌糊涂。
其實他們都是班上的尖子生,不然也不會被派來參加這個選拔,只是在江一艷光環的照耀下,再亮眼的成績都顯得黯淡無光。
江一艷顯然是見多了吹捧,對這些夸贊并不感冒,臉色依舊清冷,不緊不慢的出聲制止:
“好了,別說了,以前的事都過去了,我考什么學校和他沒關系,當然,他考什么學校也和我沒關系。”
劃清界限。
中心人物江一艷一發話,周圍的同學便立馬打住了這個話茬。
幾人朝排隊的地方走去。
周琰此時正和前面的幾個剛認識的男女學生聊得火熱,主要是他也不知道這個紅彤彤傳媒到底是什么來頭,想打聽一下。
這年紀的學生正是活潑好動,極其注重他人眼光的青春期,不禁夸,隨便吹捧幾句“哇,哥們,你背得這把吉他好高級”,“這位同學的外形去考中戲肯定沒問題”,便能把他們夸得飄飄然,一下子就能混熟。
果不其然,周琰沒聊幾句便從一個有小道消息的同學嘴里套出了有用的信息。
這紅彤彤傳媒的老板據說就是在港島靠做星探起家,現如今來京都成立了公司,本身也在培養歌手藝人,但主要的業務還是向一些大的廠牌和唱片公司輸送苗子,從中賺取介紹費或者差價啥的。
也就是說。
這個選拔看似野雞,但只要參賽,就有機會出現在某些唱片大廠的視野里,繼而獲得更大的機會。
聽完這些消息,周琰心底一陣琢磨。
貌似的確得認真一下了。
他此次參賽,一來是想展示一下練到大成的《花田錯》,二來呢……他真的缺一臺索尼相機。
至于簽約唱片公司?
他有想過。
但紅彤彤這種小傳媒就算了,對于這些學生來說是出道的機會,但對他來說,有系統,何愁不能成為歌神影帝?
這么早簽約在小傳媒公司里,顯然是對未來的不負責。
獲取了有用的信息,在那幾個學生面前活潑開朗話又多的周琰頓時安靜了下來,只是笑瞇瞇的看著他們一個勁兒的裝逼,吹噓個人的小道消息又或者神秘背景關系。
誰知這時有人拍他肩膀:
“周琰!”
周琰一回頭,這才看到了自己的同班同學,包括江一艷。
他并不意外,只是輕輕點頭:“你們也來啦。”
簡單問好。
話也并不多。
幾個同班同學有些意外,因為周琰見到江一艷居然沒有表現得熱絡,甚至連個招呼都不打,平靜得不能再平靜,仿佛只是見到了很普通的同學。
這是對江一艷愛得死去活來嗎?
見幾個同學面面相覷,江一艷的面子也有些掛不住。
她居然主動出聲:
“周琰,你怎么也來報名了,劉老師的話你是不是根本沒聽進去?”
批評,有些刻意。
青春期的女生就是如此奇怪。
她可以不接受你的追求,但并不妨礙她享受你的追求,也包括分手后前對象表現出來的不舍與迷戀,因為這正好側面體現出了她的優秀,極大的滿足了這一塊的虛榮心。
就比如江一艷,她一方面又擔心周琰對自己死纏難打影響她藝考,另外一方面又怕顯得自己魅力不夠。
仿佛她這樣優秀的女孩兒,理當讓被甩的前男友痛哭流涕,哀嚎后悔。
就是如此的矛盾。
誰知周琰聽了這話,沒好氣的回復道:
“我就來湊個熱鬧,總不會影響到你們吧?”
江一艷見周琰反嗆自己,心里有些不舒服,又道:
“要是讓劉老師知道了,你回去肯定免不了挨說。”
周琰心里淡笑,一眼就看穿了小女生的小把戲,故作純真的瞪大眼睛:
“怎么會!我偷偷來的,她又不知道,只要沒有長舌婦偷摸去告狀,她哪里會知道我來這兒了!再說了,咱們幾個都是好同學,你們又不可能去找班主任打小報告,對吧?”
說著。
他試探性的問道,帶著一抹促狹的笑,意味深長的目光掃向幾個同學。
“對對對,她不知道。”
“不會不會。”
“這肯定啊,我們可沒人喜歡打小報告。”
幾個同學紛紛訕笑著自證清白。
只有江一艷沒吭聲。
那所謂的威脅,直接被周琰給堵死了,還被明里暗里嘲諷一句長舌婦。
臉色能好就怪了。
當然她還不能發脾氣,那樣可真就對號入座了。
同時心里也很納悶。
周琰以前呆呆的,有些木訥,什么時候變得這么能說會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