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家的好東西——

三點多鐘下山，敖太花、敖小玉在敖家就跟他們約好明天繼續，說了夜上也上他們家后，就分手往自己家里走。

一進家門，敖清、敖淩放下手上工具，立即給家里的豬、雞食。敖江將網來的魚還精活的放桶里養著，有點不精神的給處理好，用鹽腌了起來，想著晚餐煎著吃。

敖小妹尋了換洗衣物，拉著敖小么到浴室給洗了個涼水澡。

大伙都洗好了，皆玩累了，都睡了個遲來的午覺。

六點左右大伙才陸續起來，何珵聽到人聲，瞧了枕頭下的表，還有六分鐘就六點，立即搖了下素容。“啥了？！”

“快六點了，起來！我聽聲音他們都起來了。”

瞧著天還光亮得很，素容一時的反應不過來，好一會才起床換衣服。

在大廳里集合，敖江、敖小么加素容這幾個臉上都有種，我好累，我還沒睡醒的表情。他們正在敖小妹的導下，正做著暑期作業。

“小妹，你哥呢？”

“兩位姐姐你們睡醒啦！哥、二哥去豬屋喂豬跟雞了！”敖小妹從書本上抬起頭。

“姐姐們好！”敖小么很有禮貌地從作業上抬頭朝，何珵、素容這兩人打招呼。敖江則抬了頭，搖了下手上的筆對著她們賊笑：“好呀！”

“小么好、阿江好呀！”何珵心里瞧敖江的樣子，心里突下：這小子咋地呢？！

敖江這可是瞧何珵為人爽朗，雖有點城里人的小姐脾氣，看他們卻不眼帶歧視，最重要是——泳技不錯，撈魚也行，算是有所貢獻。

而且自家哥喜歡人家，自己可不能拖哥的后腿！得跟未來嫂子好好相處。

何珵只來了敖家一天多點，也曉得這小子可鬼精，不昇得這會在打什么主意，還是小心為妙。

要是敖江知道自己的一番示好，被何珵誤譯，不曉得心里有何想法了。

因大人不在，而且農村夏天天收得遲，又要搶收啥的，晚飯自然吃得遲。七八點是正常。

敖清喂完豬出來，素容瞧天氣熱，于是提議煮粥、吃涼伴菜。“這好，省事又醒胃。”何珵第一個同意。素容煮菜不行，但做涼伴倒是可以。

“小妹你帶素容去吧，看她要那些調料，你給她尋出來就行了。打打下手就可以了。”敖清道。

“哎，哥！我曉得了！”敖小妹帶著素容來到廚房，快手地洗米下鍋。

柴火一燒，長木一放，暫時沒事兒。素容看到廚房邊的的三瓜：冬瓜、絲瓜、青瓜（這里先說好，青瓜不是現在咱們吃的帶點的青瓜。而是肥胖圓的土青瓜，也有地方叫黃瓜的，也能生吃！腌酸！）

“小妹，有醋不？”

“有！”敖小妹從碗底下拿出的是一瓶白醋，瞧素容皺了下眉。“不對嗎？”

“啊，不是！我只是在想事情而已。”素容心里偷偷吐了下舌：都忘了現在物流不發達，山西、浙江那邊的醋還運不來呢！

自家要不是認識走浙江、山西線的也拿不到、用不上山西那邊的醋呢！“小妹，你們家有什么調味料？！”

“有鹽、醬油、菜花油。”敖小妹說一樣，指一樣。那三樣就擺在爐頭上。用四個同樣的瓦罐子裝子。“這是豬油！”

真是做菜三寶。素容了解：“糖在哪？”

“在這里！”敖小妹從放碗的里面，拿出一小瓦罐子，蓋子一開，里面的糖都有點化了。

“那有芝麻不？”

“芝麻？有呀！”

素容又瞧到竹笏下腌著的魚：“有胡椒粉不？”

“沒有！只有胡椒籽。”

“花椒有不？”

“有，不過不多，素容姐姐這些要來干嘛？咱們又不做肉、又不熬湯？！”

素容一笑，曉得鄉村很除了油、鹽、醬外，做菜很少再加其它調料。只有做肉、鹵肉或是煲湯時才會用到這些。

看來在他們心目中，這些更趁向于藥！“等會你就知道，現在能都給我弄點來嗎？！”

“哦，可以！”

敖小妹拿了燒火坐的椅子，放到吊柜前，站了起來，腳打開柜門，從里面拿出油紙包的兩小包。將紙給打開：“都在這里了，素容姐姐它們有什么用？！”

“可以用來涼伴！”素容一樣點了點出來，然后讓敖小妹將它們重新放入柜子放好。

將調味料基本集齊后，素容讓敖小妹將三瓜切絲，自己拿了個大碗，用刀柄將胡椒籽給敲碎、然后放到案板上剁碎！

之后發現少了茐、蒜等，于是指使敖清去給她摘些回來。

敖清帶著何珵立即出發到菜園。

素容并不客氣地，將帶著敖小么蹲點廚房門處張望的敖江給招過來，“你家有盅嗎？就是一個長圓碗，加一條石或是木棒，可以磨東西的那種。”

“哦你說是磨盅呀！小的沒有，但有個大的。”敖江趴在碗柜下方，伸長了手，從深處拉出一個大大的磨盅。“這個行不？”

“行，不過得先洗凈才能用。”

“我來洗吧！”敖小妹可信不過敖江，敖江對這方面可是粗心大意。（呵——原意是不上心，得過且過）

“洗后還得擦干凈才能用，不然沾濕了不好。”素容瞧敖小妹要自己動手磨，立即使了敖江去。“女孩子手勁不足，讓阿江弟弟來吧！”

敖江倒無所謂，接過手，將盅放在大腿上半夾著，他將花椒給剁碎磨成粉，敖小么好奇地擔了橙子坐到敖江身邊看他拿著石條在敲、打著圈在磨。一副想拿過來試的樣子！

“三哥，我想試下，給我玩一下！”

“不行，這可不是玩著用，可累人。”

“三哥——”

“別想！乖去給姐幫手。”敖江慫恿敖小么進廚房。

“小么，過來！給——”敖小妹從窗口招過嘟著小嘴的敖小么，等她來到身邊，將一塊青瓜給塞進她嘴里。

“遮，還素泥高！”口含青瓜的敖小么一臉感動。“好了，廚房熱，回去三哥那！”

素容在園子的花盤里摘了些天茐。然后將茐給切粒備用。這時敖小妹早就快手快腳地將三瓜按素容說的處理好。“素容姐姐，這可以了嗎？”

“嘩，小妹你的手真巧，又快又好，你真了不起。”素容看到大小一至，分成三大竹箕裝好的三瓜絲條。“小妹你刀功真好，我老是切得大小不一，我姨婆一看我切出來的都搖頭嘆氣！”

敖小妹有點內斂，臉上紅了著淡粉，眼睛也彎了起來。“素容姐姐，那之后要怎么做？！”

“你看著——”素容用鹽將青瓜給腌了下。冬瓜、絲瓜過水煮熟。

發現這里用的是粗鹽，素容按著比便讓敖江將鹽也給磨了。

之后青瓜出水用涼開水給洗了下，之后放一邊，亮干。

這時敖清也會回來，素容指揮他將蒜給剝好，用別外的小刀給拍扁剁成粒，茐白切了，辣椒也切絲粒。

素容問了敖小妹家里人的喜好后，將醋加了糖放一邊，素容又將蒜一部分用油過了下，一部分準備生用。

“好了，現在可以開始了，小妹麻煩你給我燒個小火！”素容將敖江磨好的花椒與鹽，按一份花椒三份鹽的比便給炒，等花椒香氣溢滿廚房，盛起放到一邊涼了就成了。

“好香！”敖小么伸長的鼻子！

“這有什么用？！”敖江接著問道。

“用處可多了！你看著就知道了哦！”素容笑著將做好的椒鹽一邊放好。將冬瓜、絲瓜用豬油炒了下入了下鹽味，之后上碟放涼。

然后開了些醋加糖加辣椒、加蒜。將它們倒在沒動過的青瓜上，腌著。

之后開始煎魚，先將魚給瀝干水，農家油貴，素容等鍋燒紅才下菜油，半煎半爆地煎好后在上面撒了椒鹽小煎了下上碟，再在鍋里快炒椒鹽、蒜、茐、姜，爆香后再將魚倒回去再炒了會上碟。

“這還可以用面粉加椒鹽一起粘在魚身上煎，不過我喜歡這樣！淡淡的，不喜歡的將皮撕了也能吃。這做好用小魚是最好的，蝦子、田雞、什么的都可以這樣煮，非常簡單，而且椒鹽小黃膳也是一絕呢！”

素容邊煎邊給敖小妹他們解說，說到黃膳口水都流了，自己有多久沒吃過了，唉！“其它很簡單對不，就是將肉煮熟、煎香、炸香，然后再將配料炒香，回鍋再撈在一起就行了。”

“啊——嗯——我明白了！”敖小妹被素容這一說，一曉百明。

素容一笑，自己十三歲，也不過是個半點事兒也不會的孩子，而敖小妹這么小就農事樣樣通，真是個嫻慧的孩子。

“姐，好香！”敖小么已不怕熱地攞到敖小妹身邊。

素容瞧敖小么聳著鼻子，小嘴巴啦的貪吃相，感覺好萌，用筷子挾了兩條小魚，用碗裝好，連筷子加碗一起給敖小么：“給——你們，試試——”

敖小么接過碗，立即自己一條，敖小妹一條，不理也伸長脖子正一臉討笑的敖江，吹了兩下就進嘴，立即給那微辣的香味給征服。鼓起的小嘴發著磨喃音：“好好吃！”

眼看敖小么那般不識貨，敖江吼了：“這可是我網來地耶！好歹也給我試點吧！”

倒是敖小妹從自己的那條撕下一半給了敖江。“行了，給你就是了，多大的人了，還跟妹妹搶吃，丟不丟面。”

“哇，還是姐好！”敖江小頭朝敖小么一扔，我也是有人疼地耶！將手上的半條魚往嘴里掉——好吃！“姐，咱們今晚又去捉田雞，明天看那家開田，咱去捉黃膳。下午去水庫捉魚，我到溪里撈蝦。”

敖江聽到素容的話，立即打起主意。

“好，小么要吃！”敖小么不等敖小妹，就舉起油油的小手。

“去，你就知道吃！”

“好了，現在可以開餐了！”素容瞧著兄妹倆在這斗嘴，看得可有趣了。

敖清早帶著敖淩將桌子搬到院子，一行人回立即將四大碟給拿出院子，坐在院子，乘著涼風。扒著粥，就著涼了的涼伴瓜絲和那碟香噴噴的椒鹽小魚，吃得可香了。

之后粥也差不多開口了，素容將加了糖、辣椒、蒜的醋給加到青瓜上，再撒上些芝麻，一道菜行了。

冬瓜、絲瓜只在上面撒些茐花就沒了，意在取其鮮味。

正吃著，院門處探出一頭：“阿江，阿江！”地叫著。

大伙看向院門，敖清立即招過那孩子：“歸春叔來！”

小孩子蹭蹭地跑進院子，手里還捧著飯碗。“你們在吃什么？好香！”

小孩子是敖太花的堂弟，叫敖歸春，他爺爺與敖太花的爺爺共用同一個爹！就是敖清他們回村那天遇到的那個老大爺。

敖小么往敖小妹那邊坐過了點，讓敖歸春坐了上來，“歸春，這好吃！坐——”

敖歸春今年才八歲，家就在敖家的斜對面，與敖小么可是從小就玩在一起的，自然地坐上敖小么讓出的位置去。“我在家里都嗅到你家的香味了！本來善春也吵著要來的，不過媽沒讓！”

其實在八十年代的城里、村里，就連九十年代的農村。孩子們平時捧著飯碗出家門，竄門到戶到別人家蹭點菜很平常。

不過現在村里都曉得敖清家來了城里的姑娘，金光閃可不肯叫兒子到敖清家，怕叫城里的看到丟面子。

不過敖歸春可是個寧活的孩子，可不管他媽的意思。

這會敖歸春好奇地打亮著何珵、素容，小聲地問道敖小么：“這兩個就是城里來的姐姐呀？！”

“嗯！”

“長得好白，真漂亮！”敖歸春的漂亮除了樣子，說的還有素容與何珵兩人的穿著。現在雖是八三年，但在內陸的農村，還有好多人穿著打滿布釘的衣服。人也曬得黑黑的，不象城里生活的人來得白晰。

在農村里人，男人白晰那就是不能干活，是被人看不起來的。而女人、孩子要是養得白嫩，人家就會說那愛的男人能干。

“對呀，我姐說了，等娘買布回來，要給我做一條她們穿的褲子。”敖小么得意歪著小頭。

“哦~”敖歸春對何珵、素容打亮過后，已將注意力轉移到那盤散發著香氣的魚里。

“歸春，你哥呢？！”敖江瞧竟不見敖來春，敖來春也是個愛捧碗到處吃的人。

“哥去大姨家，我外婆想他了！”敖來春的外婆是外地逃難來到柳林鎮，被金家以一碗稀粥救下，從此在金家住下，后來順理成章的做了金家的媳婦。

敖來春這個外孫長得跟金光閃的外公十分相象，于是在眾多的孫子、外孫中獨得金光閃的娘的疼愛。可謂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時不時接敖來春到他們家小住一會。

“歸春叔，是椒鹽魚，給——”敖小妹再給他碗里挾了條魚。

“謝謝小妹姐！”敖歸春樂呵呵地。“真的？太好了！小妹姐，等會我讓媽來學。”

“做法很簡單，等會我到你家給嬸婆說說就行了，嬸婆還要照顧善春叔呢，別讓嬸婆走來走去的。”敖小妹一看就學會素容的手法，農村不流行私藏，要是那家想學，就帶點瓜菜上門問一下就行了。

“耶，太好了！這下家里又能多道菜了！”敖歸春咬著魚，扒著飯。

“歸春，素容姐姐說還能做椒鹽蝦子、田雞、黃膳什么的，今晚我們打算去釣田雞，你要不要一起？”敖江大口的吸著粥。

“真的，那算我一份。”農村男孩子大多好活，上山下水都是能手。

“得了，快吃吧！吃了好趕快干活，我可等不及釣田雞了。”敖淩用筷子敲了下敖江的碗。

那頭，何珵跟素容細聲地道：“真象咱們小時候，那時我還試過從家捧著碗走到卓爺爺家，就為了吃卓奶奶做的鴨子。”

“別說你，就連我小時候也試過。”素容小時修在H省住時經常跟著大院里的孩子尋香而至，到別人家粘餐。

后來回來U省，人生地不熟，也聽不清這里的人的話，等她學會了U省的話，識得大院里的孩子時，又被官旋琪送到四方同，到了四方同又是另一個環境，沒等素容習慣就被地頭蛇，當時的村長兒子給欺負了。

因此捧飯碗四處覓食，這事對素容來說沒何珵的深刻、懷念。

大伙吃了沒幾口，陸續有小孩子捧著飯碗到敖家粘餐。一時敖家的大院熱鬧非凡，等何珵、素容走時，敖家村乃至附近幾條村子，已掀起一陣椒鹽風。

瞧大伙這般熱情，有的來遲了的，一臉失望，敖清立即讓敖小妹將剩下的魚都給做了，煎成椒鹽魚，給他們分了。

肉痛得敖江直朝那些在他們家院子里蹲點吃飯的叫喊：“你們今晚得給我釣田雞，一人得給我交出三只來！不然——呀——痛！哥你這是干嘛！”

“小子，你想說什么？”敖清瞇起了眼。

敖江很是俊杰：“沒，我不過是想說不然今晚回來，煮了都不夠分。”

這一說，敖江肉更痛，這下連花椒、鹽、油、柴火都虧了。

于是有了敖江這話，大伙用過飯，立即帶齊工具到水溪那邊釣田雞，敖清、敖淩等年紀較大的在翻耕的水田里打著電筒，一手拿著竹夾子，腰掛竹簍，“你們小心，別將素蛇當黃膳捉錯了事小，就怕被蛇咬。”

敖太花拉著堂弟敖永白也來揍熱鬧，對著敖淩道：“你太壞了，有好吃的也不叫我！”

“這是她們做的，我也是第一次吃，那曉得你喜歡！”

而敖太花、何珵等年歲大的女生則用密網跟小魚小蝦斗快，撈著小魚小蝦。其它人不到稱的孩子一板橙田邊一坐，一率釣田雞！

“呿——現在全村人都曉得那叫椒鹽的好吃！”敖太花將網給一翻，將里面的小魚給倒進小桶。

這一夜，敖家溝外的一片田野，一點點的黃光在閃著，不時響起熱鬧喜悅的收獲聲。

經過一夜的辛勞，大小孩子都聚到敖家，素容無能，早將權刀移交敖小妹。自己在配花椒、鹽的比例并炒出椒鹽。敖清帶著幾個大男生殺黃膳、宰田雞還有幾條草蛇與不少的泥鰍，何珵與敖小么等小姑娘則圍攻著大木盤，在份開蝦子跟小魚。

大點的魚要開肚子，就交給敖太花、敖小玉、敖甜等處理。

敖江這些半大不小的男生則接力剁磨著花椒跟粗鹽。再小的如敖歸春的弟弟，敖善春就坐在院子里等吃。

“原來城里的人也不是那么難相處，蠻好說話呀！”敖太花的弟弟，敖太湖看著在那邊與自家姐姐，有說有笑地分魚的何珵。

敖太山剁著花椒，也偷看著何珵，瞧大伙都偷偷地看著何珵：“那是！要是我也能到城里讀書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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