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桌椅復原,三人重新坐在桌前。
無根生笑嘻嘻地給孔明敬了一杯茶,“師傅您請喝茶,咱雖然是個野孩子沒什么教養,但道士也和咱說過拜師最基本的禮節就是敬茶,您請您請。”
孔明接過茶,輕輕地抿了一口。無根生斟酌了一下,試探著開口:“師傅,我只知道您和云暉兄弟都是諸葛家的人,不知道您是……”
孔明沒有立刻說話,只是盯著無根生,諸葛云暉雖然想要阻止,但是看著孔明沒說話他也不好說什么。
無根生被兩人的沉默搞的有點害怕,“要是不好說的話,您也不用和我說,畢竟您也說了,只是想要帶著我走一段路,我懂您的意思,不該問都不會多問。”無根生想要找補一下。
“不是不能和你說,”孔明搖搖頭,“你是天地間最自由的人,如果我把名字告訴你那可就真是把你害了。”孔明拿起杯子,兩人透過水霧對視。
“你確定要知道嗎?”
無根生笑笑,“好吧,您都這么說了我要還是糾纏不休那可就真的不像我了。”三人一時靜默無言。
“先生,您接下來有打算去哪嗎?”最后是諸葛云暉打破了沉默,孔明想了想,搖搖頭。
“如果師傅您沒什么好去處的話我倒有個想法,”無根生恢復了之前的活潑,一把把諸葛云暉拉過來湊到孔明面前說:“咱們不如先去靈隱寺一趟,我早就聽說那里的齋飯很好吃,嘿嘿。”無根生說到最后摸著后腦勺傻笑,諸葛云暉有點無語,拍了他一下。
“寺廟?是那個佛教的嗎?”孔明不解,他只在族志上看到過寥寥幾筆,完全不了解這些說的是什么。
“不是吧師傅,云暉兄弟說自己沒什么見識我還不信,沒想到真這樣啊?就算諸葛家好幾十年都沒什么響動也不至于這樣吧?”無根生夸張的大呼小叫,拍著諸葛云暉的肩膀,“兄弟,你說說你對佛家都了解多少,咱還真不信了,你能一點都不知道。”
諸葛云暉沒有理會無根生,而是看著孔明,等待他的指示。孔明無奈笑笑,“云暉啊,你既然叫我一聲先生那你就是承認我這個老師,那咱們的關系就是老師和學生,有什么不能說的呢?不用那么遵守族里的禮節。”孔明正好借著這個機會開導諸葛云暉。
“不是,先……先生,我叫您先生是因為……”諸葛云暉有點著急,意有所指地撇了無根生一眼,“哎,不管剛才你為什么叫,現在你就是我的學生了,你認不認我這個老師吧。”孔明罕見的耍起無賴,諸葛云暉不好再說什么,只得說了一句:“是,先生。”
“哎,這樣就很好嘛,來云暉,說說剛才無根生說的那個寺廟,我也長長見識。”諸葛云暉低頭沉思一會,開口說:“我也不太明白所謂佛家到底是什么,家里邊從外面回來的人和父親告訴我的都只有佛家干了什么事。我記得比較清楚的就是佛家,嗯……”諸葛云暉遲疑了一下,無根生順勢把話頭接過來。
“很會斂財。云暉兄弟是君子我可不是,我直截了當的和您說,佛家這群和尚最會斂財,咱就不說佛家和道家那些騙人的話和修煉方法有什么不同,我就知道哪怕在這亂世佛家都能建寺廟開大會,我們這群窮道士可沒這閑錢。”
說著無根生拿起自己的杯子用手指沾了點水就在桌子上畫起來,“您看這佛家的寺廟,四四方方一個房子,看起來頂多就是比道觀好一點,里面可是大有洞天啊,您和云暉兄弟沒去過不知道,里面那個佛啊,都是金的!雖然咱也不知道是一塊金還是一層金,但怎么說都是金的啊!您就想想他們多有錢吧。”
諸葛云暉點點頭,“是像馮兄弟說的那樣,我雖然沒見過,但是族里從外面回來的人和我講過。”
孔明點點頭,“你們說的我都信,我沒見過我也不了解,所以很值得一去,但是,咱們以什么理由去呢?”兩個人都不說話了,無根生尷尬的把頭轉向別處,諸葛云暉閉上眼。
孔明從包裹里取出三枚錢幣,剛想要準備占卜,“嗚!”諸葛云暉挺了一下,從嘴角流出一抹鮮血,臉色有點發白。
“哎云暉兄弟!你這是咋了!”無根生趕忙伸手攙扶,孔明用扇子在諸葛云暉頭上拍了一下,諸葛云暉臉色恢復過來。“云暉,你剛才是占卜了嗎。”雖然是問句,但孔明的語氣肯定,沒有了之前的慈祥和輕松。
“抱歉,先生,”諸葛云暉擦擦嘴角,無根生趕忙把水端過來,“來云暉兄弟,漱漱口。”諸葛云暉沒有接,而是看著孔明,孔明輕輕點頭,諸葛云暉才接過水。
漱了一下口,諸葛云暉開口說:“先生,剛才我在內景里問怎么樣才能去靈隱寺,內景告訴我直接去,我問為什么,內景說我們會認識一些人,可以借著那些人的面子進去,這兩次內經反饋出來的都是非常小的火球,我沒費力就知道了。”
“但是當我問是那些人的時候,內景沒有給出火球,原本我想算人肯定比算事要難,火球可能大也可能小,我就算解不開依據大小也差不多能知道重不重要,”諸葛云暉有點沒緩過來氣,喘了幾下喝了口水繼續說,“沒想到內景直接飛出來一道雷電,把我打出來了,我才受了點內傷。”
天師度。孔明一聽到從內景飛出來雷電就知道這肯定是天師度的效果,當初張角起義失敗后隱姓埋名在水鏡莊躲了幾年,他們九個人看著張角做完天師度的禁制才死的,那些禁制里也有他們幾個人的建議。孔明記得很清楚“占卜不能得到天師度持有者及相關人員的姓名”這一條是郭嘉想的。
郭奉孝啊郭奉孝,咱們可把云暉給害慘了。孔明苦笑,隨后又是慶幸,幸好云暉沒有問更深的東西,不然說不準哪句話云暉就沒了。想到這里孔明又用扇子拍了一下諸葛云暉的頭,確認他真的只是受了一點輕傷才放下心來。
“先不說結果怎么樣,云暉,還有馮曜,你們聽好了,”孔明嚴肅的語氣嚇得兩人立刻乖乖坐好,洗耳恭聽,“占卜是一個術士最后的手段,是要抱上賭命的決心的,因為你不知道你要占卜的東西對天地的影響有多大,也不知道被占卜的東西有沒有在占卜上做防備,”
諸葛云暉和無根生兩人連連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孔明也就沒有繼續責怪,而是對這件事定性,“只有不入流的術士才會仗著自己會點手段遇事就占卜,他們最后一定會死在占卜上。”
諸葛云暉連連點頭,無根生聽完后想了想,也閉上了眼睛,不過他閉上的時間沒諸葛云暉長,很快就睜開眼睛,“師傅,您說對方有可能在占卜上做防備,那我不占卜靠感覺可以嗎?”
孔明很驚訝地看著無根生,“沒想到啊沒想到,你已經會這個了嗎?”孔明很高興,高興在于無根生真的很有天賦,年紀輕輕就已經掌握了自身先天異能的其他用法。孔明也很感慨,感慨自己又想起了當年那個意氣風發的怪才。
“很不錯,很不錯,你真的很有天賦。”孔明摸著扇子,眼神中仿佛在回憶什么,“這種能力是你的先天異能的一種高級用法,我認識的那個人在年齡比你大的時候才慢慢摸索出這種用法,你現在就能想到真的很不錯。”
“不過嘛,”孔明的語氣中帶上一絲笑意,“你們的這種能力和占卜可以說是正好相反,占卜是不敢問大事,你們是看不清小事,所以當年在我找到他之前他真可稱得上是窮困潦倒啊。”
“師傅您待會在和我們回憶往昔吧,我和您說說我看到了啥。”無根生有點著急,“我其實跟云暉兄弟看到的東西大差不差,我也看到了雷電,我知道這大概是一種意象,因為我之前看到的也都是意象,我就是不知道這雷電到底代表什么呢?
“天師,最正統的天師,會用五雷正法的天師。”
“您說的是龍虎山上的天師府?”
“我不知道他們分成了幾脈,也不知道他們在哪,我只知道占卜出現雷電一定是問到當代天師了,”孔明左手攥緊三枚錢幣,隨后向上拋出,三枚錢幣的其中兩枚聚在一起從上往下撞在第三枚上,奇妙的是第三枚錢幣上留下的痕跡是一片黑。
“你們看,我占卜得到的也是雷電。”孔明拿出把三枚錢幣依次排列在桌上,指給兩人看。
無根生一把抓起第三枚錢幣,放在眼前認真端詳,“哎云暉兄弟,你看你和師傅都是一家,怎么師傅這么輕松就知道答案了,你吐了口血也說不出來個所以然呢?”
諸葛云暉很認真地回答:“因為先生非常厲害,我沒有先生厲害。”
無根生被他這直接的話噎了一下,“……我就是調侃你一下,不用這么認真,你像剛才說佛門的時候一樣含蓄就好了。”隨后他又滿眼星星的看著孔明,“師傅,您剛才用的是什么占卜手法啊,能教教我嗎?我跟您學會了這招以后我不就大事小事都能多少知道點啦。”
“金錢課,你想學我也教不了你,”孔明用扇子拍拍無根生的頭,“別太貪心,天數都不是完美的人又怎么能做到完美呢?你們這些先天異人雖然可以學這種手段,但是反噬也比我們更嚴重。”
“反噬?您這也沒有反噬啊,不就是錢上多了點灰嗎,擦干凈一樣用。”說著無根生用衣服把錢幣上因占卜留下的灰擦干凈,遞給孔明。
孔明笑著搖搖頭,換了一個話題,“走吧,咱們再在這里呆著,人家老板該不高興了。”諸葛云暉沒說話,跟著孔明起身就走,無根生雖然奇怪為什么不繼續說還有老板生什么氣,但是看見孔明已經快要走出房門也趕緊跟上。
孔明付完錢后向老板問清楚了靈隱寺的大概位置,帶著兩個人急匆匆地沖出這座城鎮,等到了一個沒有人煙的地方,孔明才停下腳步。
“呼,呼,師傅,為啥這么急啊,我和云暉差點跟不上您啊。”無根生毫不在意形象地癱坐在地上,諸葛云暉雖然站著,但也在喘著粗氣。
“我不著急,人家店老板就要著急了。”孔明輕笑著拿出那枚錢幣,上下拋動著。“行了,休息的差不多了吧,來看看,這就是我說的,占卜的危險。”
早在孔明剛掏出那枚錢幣的時候,原本萬里無云的天空就逐漸陰沉下來,隨著孔明上下拋動錢幣,天空中的烏云忽聚忽散。孔明把兩人護在身后,遠遠地把錢幣扔出去。
“轟!”隨著錢幣落地,一道落雷轟在錢幣上,雷光乍現。等待雷光消散后,無根生搶先一步沖過去趴在地上四處尋找,最后只找到一點點金屬碎。
“怎么樣,還學占卜嗎,還隨便用占卜嗎?”孔明笑著問兩人,兩人連連搖頭,表示自己真的明白了,孔明點點頭,沒有再說什么,三人向著靈隱寺趕去。
十天后三人來到了西湖旁,十天的時間內,孔明不停訓練兩人對炁的精細控制,兩人本來就是天才,再經過孔明的訓練,十天時間能力有了進一步發展。
“終于到了啊,師傅,咱們是找個地方歇歇還是現在就去靈隱寺?”無根生走在孔明旁邊問,“我感覺那個‘雷電’好像還沒在靈隱寺,咱們要不然先等一會?”
孔明輕輕閉上眼,用聽風吟感受著周圍,一會后睜開眼,“走吧,如果咱們以正常速度過去,大概剛好能碰到那兩位。”
“兩位?師傅您怎么知道是兩個人?”聽見孔明的話,無根生也放下心來,有了閑心問孔明。
“您用占卜了嗎?為什么沒有反噬?”諸葛云暉也有點好奇。
“……你們兩個還是沒有明白我說的‘適合術士的場合只有戰場’,不能只關注個人修煉啊。”孔明有點無語,苦口婆心的告誡兩人。
“哎師傅,這不是有您嗎,我和云暉大意點不還是有您兜底嗎,您就多多照顧我們唄。”兩人都有點不好意思,但是無根生臉皮比較厚,眼看諸葛云暉又要道歉,趕忙把他拉過來和孔明嘻嘻哈哈想要糊弄過去。
“行吧,”孔明實在是拿無根生沒什么辦法,“這也是我有問題,我沒把一些常識告訴你們。”孔明看著周圍沒什么人,順手讓地上長出一張桌子三把椅子,“來,都坐,我正好和你們說說關于天師府的事。”
兩人趕忙拉開椅子乖乖坐好,洗耳恭聽。
“還記得我和你們說的,占卜到雷代表你問到誰了嗎?”孔明提出一個問題,想要看看兩人還記不記得。
“天師,會五雷正法的天師。”兩人雖然有時候聽不懂孔明的話,但是會記住每一句話,所以異口同聲的回答。
“嗯,還不錯。”孔明滿意的點點頭,“天師府的弟子可以隨便學雷法,但是能學五雷正法的只有天師和天師的繼承人,所以我敢肯定即將見到的人至少是其中一個。”
“那有沒有可能兩個都來,甚至來更多人呢?”無根生搶著問。
孔明搖搖頭,“我猜不會,你們兩個也說了,相比于道家,佛家更會斂財,反過來說就是道家很窮,這我也知道,畢竟除了一些特殊情況道家很少有特別大的動作,治世都是這樣,更別說現在的亂世了。所以我猜現在天師府除了真傳弟子大概沒幾個人了。”
“你們兩個都知道咱們最終的目的地是去陸家壽宴,天師府肯定要派人去,但是人不會多,最多一師一徒,要不然沒人守家了,而且也怕出意外,所以我猜是天師帶著某一個不是繼承人的弟子出來見見世面,天師繼承人守家。”
“那有沒有可能兩個人真的都來了呢?”這次提問的是諸葛云暉,也許是對上次占卜受傷很在意,所以諸葛云暉現在只要是聽到有關天師府的事就十分認真。
“……”孔明沉思了一會,“有,但是如果是真的云暉你就要小心了。”諸葛云暉聽完歪了歪頭,有點不明白,這和自己有什么關系。
“假設兩個都來了,我能想到兩種可能,一是天師府沒人了,就一師一徒,人走家搬;二是借著這個機會,讓繼承人開開眼,不要驕傲。這兩種可能都代表一件事,這個繼承人會非常強,超乎咱們想象的強。”孔明看著諸葛云暉,有點擔心他之后被打擊到。
“為什么讓他開眼界就能得出他非常強呢?”諸葛云暉有點不服氣,顧不上禮節,不依不饒的追問。
孔明沒生氣,知道這是作為天才的一點自傲,耐心的和他解釋:“所謂的陸家壽宴,其實就是互相亮手段,你們覺得不會有門派想借此機會出風頭嗎?長輩們又不好下場,肯定是攛掇小輩們比試。”
“所有門派里老一輩的都心知肚明,宴會上如果沒有小輩打起來第二天肯定有人和陸家說,讓陸家帶頭讓小輩們打一場,所以所有帶出來的肯定是最強的。”
“只有天師府不一樣,據我所知天師府已經是道門魁首,他們不需要用這種事長臉,所以最多就是帶弟子出來見識見識,輸了就輸了。但如果帶出來的是天師繼承人就樂子大了,一是恐怕那人在天師府里是打遍同輩無敵手,老一輩又不好出手怕折了面,天師只能帶他出來殺殺性子;二是你們這群小輩可能就要面對一座翻不過去的大山了,我是想不到他能有多強。”孔明說完看著諸葛云暉逐漸難看的臉色,忍不住笑起來,無根生也想笑,但是諸葛云暉撇了他一眼,他趕忙捂住嘴。
無根生想了想,一把摟住諸葛云暉的脖子,“還您看您說的,把云暉都嚇成什么了,這不是還有我呢!”他啪啪地拍著胸脯,“再強的道士,不也是用炁的嗎,他們如果都輸了,我上去和他打!只要和他有身體接觸保證能贏!”
“不,你不會上場。”孔明一盆冷水澆滅了無根生的豪情萬丈,“你的能力太特殊了,是現在這個亂世最簡單也最有可能成仙的人,而且我相信肯定有人能想到這一層并且在模仿你,如果他們看到你你就是最搶手的寶貝。所以,別想。”
“好—吧—”無根生重新坐在一旁低著頭不說話了,諸葛云暉也因為孔明剛才的話現在坐在那里眉頭緊鎖不說話。
“好了,急也沒用,”孔明揮揮扇子,三人被風托舉著站起身,“百聞不如一見,而且我也說了兩個都來的可能性很小,人已經到了,咱們跟著他們一起去靈隱寺。”
三人走到山腳下,齊齊仰頭看。
“也不太高嘛”無根生琢磨了好一會,最后憋出來五個字。“‘山不在高,有仙則名。’現在是正應了這句話,真是個好地方。”相比于無根生的沒文化,諸葛云暉就好了很多。孔明滿意的點點頭,隨后轉頭對著無根生說:“曜啊,在路上我也和你說過,咱們雖然是師徒為名,但是你的學業……”“師傅您說什么呢!都到山腳下了怎么還在這里磨磨蹭蹭的!我可先上去不等你倆了!”無根生慌慌張張地把話題岔開,頭也不回的向山上跑去。
孔明無奈地搖搖頭,和諸葛云暉相視一笑,向山上走去。
兩人還沒到寺門前,就聽到無根生的大嗓門:
“您二位就是天師府的吧!我可在我師傅那里聽到過好多次了,這位老先生一定就是當代天師了吧!您二位且請留步,我師傅帶著學生馬上就來!”孔明知道這是無根生給他們報信,一揚扇子帶著諸葛云暉加速往上沖。
平穩停在寺門前,孔明揮揮扇子幫諸葛云暉平穩氣息。“您看,這位就是我的師傅,師傅,這位就是當代天師。”無根生看諸葛云暉平靜下來,才給先到寺門的兩位道士引薦。
還行,自己猜的沒錯,確實是兩個人。孔明微微點頭,隨后認真打量。
兩人一老一少,都身穿一身被修補過的道袍,衣服雖然破舊,但是兩人都神采奕奕,老人精神飽滿,青年意氣風發。
“兩位好。”孔明率先拱手施禮,老人也拱手回禮,青年卻只是微微彎了一下腰,做回禮之意。
“孽徒!沒有禮數!好好給人家行禮!”老人瞬間暴起,重重敲在青年的頭上,青年好像才反應過來,趕忙深深施禮。
“無妨,您注意別把徒弟敲壞了。”孔明被兩人的相處模式逗樂了,笑著擺擺手,隨后重新躬身施禮,“諸葛家的一個教師,見過天師。”
“您看您說的什么話,諸葛家的教師當面,這個孽徒還這么沒有禮數,顯得我們天師府沒教好弟子,您多見諒。”老人連連道歉,隨后鄭重的正了正衣冠,換了一禮,“天師府,張靜清。”青年道士隨著施禮,“天師府,張之維。”
壞了,怕什么來什么。孔明臉上沒有變化,但是心里苦笑。不知道這個張是本姓還是冒姓,看來這回云暉可要不好過咯。
“二位也是來拜訪靈隱寺的嗎,我們也是,正愁沒有認識的人進不去呢,遇見二位也是一種緣分。”孔明知道對面兩人都是聰明人,說謊很容易會被識破,不如如實相告。張靜清點點頭,說:“我們這不是去參加陸家的壽宴嗎,想必三位也是因為這件事來的吧,這么說來陸老爺子的面子還真是大,連隱世不出的諸葛家都派人出來了。
“我帶著孽徒是想要在靈隱寺休息一下,相比三位也是為此吧,請。”張靜清手往身后一送,引導孔明往寺門看。“您請,您請。”孔明拱手施禮,讓開身位。
張靜清只好先走到寺門前,門前看門的和尚早在張靜清師徒二人剛上山的時候就通知了方丈,方丈早就派人門口迎接,只不過張靜清師徒被無根生拖了一會,現在看人已經到齊,迎接的人趕忙將眾人先后引進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