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派我來的，讓我回憶一下，伊麗莎白啊。”
“哪個伊麗莎白？”
“女王。”
“你耍我啊！”
張爛牙起身又欲揍畢飛，結果可想而知，自然是被輕松按下。
看著五大三粗的，其實都是肥肉，張爛牙身體素質不好，甚至還不如心臟有問題的李黑子，只是滿臉橫肉給人錯覺，誤認為他屬于狠角色。
“張大導演，一把年紀了能不能稍微安穩點，干嘛動手動腳的呢，來，我們去安靜點的地方聊天。”畢飛結賬后帶著張爛牙到了江生晚報報社。
大晚上沒人上班，確實安靜。
畢飛遞給張爛牙一本即將出版的《電影守望》雜志樣本。
“這是什么？”
“里面介紹了這個月好萊塢會上映的電影，各種各樣都有，張大導演，睜開眼看看世界吧，你的武俠片撐不了多久了。”
張爛牙這次沒有暴起打畢飛，而是低頭默默翻頁。
沙六爺不是一個喜歡變革的人，但只要開始變革，就絕對不會停下，自己只是開頭，后面沙氏兄弟會徹底取消武俠電影。
夢想破滅而且后繼無人是最可怕的。
其實張爛牙想錯了，沙六爺確實想變革，但并非取消武俠電影，而是想干脆取消電影這個概念，他覺得電視劇才是未來。
“撐不了多久我也要撐，等我死了再說這些吧。”張爛牙徹底酒醒了“我馬上就要去灣島，在那里我可以獲得更多自由。”
“拍片自由，人身自由可沒辦法保證，你能不能活著回來啊。”畢飛笑著說道“拍電影當然最好還是在港島，鄙人不才，開了家制片公司，叫逐夢，你可以試一試。”
“后生，你在開玩笑，在港島拍電影無疑是死路一條，沙氏兄弟太龐大了，它可以輕松碾死你。”
“有你就不會，沙氏兄弟王牌導演，你可以幫助我打贏這場仗，你加盟，我幕后老板也會高興。”
“幕后老板？”
“是的，我不能告訴你是誰，但我相信你一定知道，他很有能量，并且希望港島電影繁榮發展。”畢飛忽悠張爛牙道。
很明顯，哪怕周文懷、何官昌還有畢飛加起來在沙六爺面前都完全算不上有能量，所以這個幕后老板實際是虛構的，主要是為了給張爛牙一點自信。
“合約怎么辦？”
沙氏兄弟的合約，你拍電影不賺錢，就是一張廢紙，他們可以隨時解雇你，但只要拍電影賺錢，那就是枷鎖，一條條都在把這些搖錢樹死死綁在公司上。
公司著火，第一個燒的就是他們，死也要死在這里。
和賣身契沒有區別。
“我有辦法，無論多少違約金都可以，值得。”
值得這兩個字份量很重，在沙氏兄弟這么多年，天天被沙六爺PUA，都快忘記被人看重是何感覺了。
要知道現在票房最高的電影也從剛剛百萬，假設張爛牙后面拍五部電影，部部百萬，可能也才勉強把違約金賺回來，而且大概率做不到。
如果真的要賠錢，畢飛也覺得不值，公司初始資金本來就不足，這一賠直接成窮鬼了，那還拍啥玩意。
但周文懷信誓旦旦說張爛牙合約已經被燒掉，那肯定要怎么好聽怎么說。
哪怕說愿意賠一個億也沒問題，反正口嗨罷了。
“我的青春幾乎都在沙氏兄弟……”
“別傻了，你在沙氏兄弟待的時間久還是李黑子在沙氏兄弟待的久？”
李黑子在沙氏兄弟的時間甚至比沙氏兄弟成立的還早，那時候還是沙氏父子影業，李黑子幫沙六爺拍了部《貂蟬》，去外面評選橫掃了一堆獎項，票房也不錯，在慶功宴上，沙六爺奪權自己二哥。
按理來說，李黑子是沙氏兄弟開國功臣。
但是他沒有拿到應得的待遇。
“李黑子主動離開，下場很慘。”
“你以為他為什么回來，是繼續給沙六爺當狗嗎？”畢飛看著張爛牙的眼睛說道“我和李黑子也見過面，他跟我講，要讓沙六爺付出代價，凡事都有可能失敗，百分之五十，但不去做就是百分百沒可能成功。”
“說得倒是輕松……”
“你覺得我在胡說八道是嘛，不是的，自古以來失敗的大人物，他們都只看著自己的欲望，而忽略了大家的欲望，我們團結起來，就能贏。”畢飛頓了頓接著說道“退一萬步講，去灣島開墾荒地，和退出沙氏兄弟來我這里搏一搏，本質沒有區別，還更安全，想一想吧。”
“不用想了，小子，你的演講很動人，所以我愿意試試。”張爛牙和畢飛握手說道。
“合作愉快！”
沙六爺讓方宜華去處理張爛牙，他自己則在重新整理沙氏兄弟架構，這可是個大工程，他很久沒有這么忙碌過了。
“六哥，有點事情，我好像找不到張爛牙了。”方宜華來到沙六爺辦公室匯報道。
“沒關系，合同在，他跑不了。”沙六爺毫不在意地說道。
“問題就在這里，周文懷重新簽的合約只有演員，導演不算在其中。”
“嗯？為什么導演和演員的合同是放在一起的，不是分開放的嗎？”沙六爺震驚。
“之前片場重修，你說要節省空間搞更多布景，我們原本放導演合約的房子就給改成青樓了。”
“……這么說是我的問題？”
“那倒也不是這個意思，但總要想辦法解決吧。”
“不用解決，本來就是讓他滾蛋，頂多損失違約金而已，后面追責吧，現在當務之急是搞定周文懷的勢力。”
“何官昌……他是周文懷招進來的。”
“再讓我考慮考慮，何官昌這個人確實有本事，老樣子，讓老王試探試探，如果他對沙氏兄弟忠誠就留下。”
老王就是王田林，他其實不算沙氏兄弟正式導演，但德高望重，沙六爺請他回來發展電視劇產業。
王田林心寬體胖，和誰關系都好，所以沙六爺有什么臥底活都安排給他，而王田林也總是完成得很出色。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