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滿臉浮腫的家伙,我怎么看都像是四眼,尤其是眼鏡一戴,總不會認錯人吧。
可現在,這個家伙卻處于昏迷之中,躺在擔架上一動不動。
此前我問過張真人,關于朱含山的生死。
牛鼻子說四眼的命牌顯示還算是正常,人應該沒掛。
可目前看,就算是沒掛,也去了多半條命了。
大家也都認出這人是四眼,護著他的這些人,必然就是四眼帶進墟海的下屬了。
一時間,我五味雜陳,不知道是喜是憂。
姓朱的已經站在了我等對立面。
但從另外的角度來講,他依然是我的兄弟,我對他的擔心和掛念,絲毫不遜于沈歸沈三哥。
現在這這小子的狀態,肯定是更讓人不放心的。
除了全身浮腫和溺水的狀態,他的臉部,脖子,以及露在外面的手肘部分,都有面積不小的傷口,此刻看著有些紅腫發炎。
大概是看出了我的擔憂,沈歸努了努嘴,說道:“小高,給他上點藥消消毒。”
高漸黎拿來剩下的藥物,給四眼擦拭一番。
我朝著高漸黎拱了拱手,說了一句:“謝了姐們兒。”
隨即轉過頭去,焦急的向對方幾人問道:“怎么變成這樣了,之前到底發生了什么情況?”
臉色蒼白的少女像是被我嚇了一跳,直接朝中年人身后躲了躲。
中年人看了看少女,又看了看兩名保鏢,稍稍組織了一下語言,對我解釋說道:“這位小哥,我們確實是跟著朱先生上島,只不過早就走散了。”
“走散了?難道你們這么多人,沒一個跟他在一起行動嗎?”
對方幾人皆是搖了搖頭。
中年人接著說道:“朱領隊帶這一批人手率先深入了叢林。稍后我們也嘗試著向前推進,但遇到的怪物太多,最終還是撤了回來。在這座島上,所有的通訊設備都用不了,此后,我們也只能在相對安全的海岸線周邊活動,”
“本想著做做接應,接應一下其他撤出來的同伴。但始終都沒有再見到起他人,想必都已經……”
說到這里,中年人和少女都微微的低下了頭。
聽到這里,我心中忐忑,接著問道:“那你們究竟是怎么找到這小子的?”
中年人又開始吞吞吐吐出來,似乎有什么難言之隱。
猶豫了幾秒鐘,這才開口說道:“大概在是在十天之前,發生了一件怪事……”
“什么怪事兒您倒是說啊,墨跡什么呢?在這鬼地方,怪事兒稀奇嘛?他娘的一點都不稀奇呀?”一旁的茅元帥, 聽的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中年人點點頭,說道:“確實不稀奇,但這件事關系極大,我們當時都被嚇的不知所措。”
說完指了指海岸線幾百米外的方向:“現在那里停著一艘船,是沈少爺來時乘坐的船。這條船是最先抵達的。此后,我們乘坐的船也通過了鮫人的封鎖,在差不多的位置拋錨停靠,然后登島上岸。”
聽到這里,沈歸臉色驟變, 沉聲問道:“等一下,你剛說你們的船也安全達到了?可現在這里只有我們的船……有人把你們的船開走了?”
中年人和少女統統面露難色,最終少女開口,用比蚊子還細的聲音,顫抖說道:“不是開走,是消失……”
“消失?消失是什么意思?”沈歸追問道。
中年人低聲說道:“就是憑空消失的意思……我們作為留在外圍的后勤人員,活動范圍相對有限。為了同時監控海島和船只的安全,時刻都會確保船只在視野范圍之內……”
他說話的語調變得十分驚恐,“可是,就在一眨眼的功夫,就在我們所有人的眼皮子地下,船不見了!”
中年人用顫抖的手,指向大海的方向。先是指著我們預留在距離海岸線幾百米的貨輪,又指了指距離貨輪不遠的某個地方,說道:“我們的船,當時就在這里停著,已經安全停放了許久,一瞬間,突然就消失了。”
半晌之后,牛鼻子開口問道:“你們幾個確定沒看錯?會不會是餓昏了頭,產生了錯覺?”
中年人和少女均是拼命搖頭,保鏢也表示,船的確是突然不見的。
船如果被開走,就算離去的速度再快,總要有個過程,會逐漸遠離海島的方向。可在這些人看來,根本就不存在這么個過程。
一個人看錯情有可原,可四個人八只眼睛,總不可能同時瞎了吧?
如此一來,眾人也都覺得事有蹊蹺,心中驚疑不定起來。
“小朱先生,是在船消失的時候出現的。”
中年人看著依然處于昏迷中的四眼,低聲說道:“那個時候,我們都注意到船消失了,開始拼命沿著海岸線狂奔,想要距離貨輪更近一些,于是在海灘上,發現了昏迷中的他。”
聽到這里,沈歸眉頭緊皺:“也就是說,這小子是從海里漂回岸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