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曦搓了搓手背，面色很不自然，怎么會有這么大一朵白蓮花呢。

老夫人面色不虞的說道：“讓你跪下就跪下，再多說一個字就家法伺候。”

那女子委委屈屈的跪下，那模樣就像是金曦在仗勢欺人一樣。

金曦嫌棄的說道：“本妃第一次見這樣的姑娘，怕不是小娘養出來的吧？”

沒見過大家閨秀出身的正妻能有這樣的做派，女隨母而生。

老夫人嘴角抽、動了一下，她不是生氣而是在憋笑。

她身后的另一個嬤嬤都在拼命的壓著上翹的嘴角。

金曦接著說：“雖然本妃不介意男人有妾室，可也不能什么貨色都往家里領，親王府有兩個側妃，一個端莊沉穩，一手繡活堪比錦繡坊出的精品。”

“另一個側妃活潑開朗，跟她聊天特別開心，人家也是守本分，不去作妖爭寵。”

“真不知你的娘親是什么出身？為何把你養的跟樓里的姑娘一樣。”

女子被說的面色慘白，這簡直是把她踩到了泥濘里。

老夫人說道：“還不滾？丟人現眼的東西。”

女子立即起身小跑離開，她覺得沒面子，卻不覺得自己丟人了。

金曦問道：“這是誰啊？”

門口站著的丫鬟走進來說道：“啟稟老夫人，門房說親王妃娘娘是咱們府上的五孫小姐。”

老夫人跟院長對視一眼，兩人都松了口氣。

這情況讓金曦有些摸不著頭腦，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夫人見金曦滿臉疑惑，于是說道：“其實那個妾是門房的侄女，原本都挺好的，后來不知道怎么就爬了床，生下這丫頭。”

“我們也是看面子才沒有將她們母女趕走，現在門房那邊放了話，以后沒有三小姐，那就是該讓他們出府了。”

金曦點點頭，對門房很好奇，“那門房是什么人呢？看著像個落魄的將軍。”

老夫人嘆息一聲，“是個將軍，只不過全家都被連累，成了奴籍。”

金曦點點頭，這種事兒不好說清楚，罪臣能有個安穩的地方就是恩典了。

她笑道：“既然是無關緊要的，我們就不提她，祖母能否讓孫女診個脈？”

老夫人樂呵呵的說道：“好啊。”

她抬起手，金曦伸手過去扶住，兩人去了旁邊隔間兒里的羅漢床。

等給老夫人診脈完畢，金曦笑道：“祖母就是身子寒涼了些，用針灸通順了經脈之后再喝一些溫養身體的茶就可以。”

“果酒也可以，不過果酒需要挑選不是寒涼的果子。”

老夫人笑道：“你的酒我很愛喝，酒味不濃卻回甘清冽，喝下去整個身體都是暖的，可以舒服一整天。”

金曦因去了醫館發現空間的井水可以加快傷口恢復，沒想到現在又多了一個暖身的功效，那風濕類的病人都能喝。

她笑道：“現在給祖母診脈就知道祖母需要什么，您放心，將來您喝的酒，我都包了。”

老夫人笑的見牙不見眼，她偷偷問一句：“除了上歲數的能喝，旁人能喝嗎？”

金曦不明白老夫人為什么這樣問，便如實回答：“其實只要成年的都能喝，不過最好是生過孩子落下了病癥的去喝，不然身體健康的人干嘛喝藥酒呢？”

老夫人點點頭，“原來是藥酒。”

不知道為什么，她眼中浮現了失落和遺憾。

院長猛的想起讓金曦來的目的，他說道：“丫頭，我們去看看小石頭。”

金曦點頭，“好，先看看……我是該叫他弟弟？”

院長點頭，“是，因為生病的緣故所以一直沒給他排名，怕他早夭。”

金曦點點頭，民間有說法，身體不好的孩子不入排行，不起大名，就怕被閻王給勾走了。

老夫人嘆口氣，“那孩子是苦命的，生下來就沒了娘，他爹愛極了他娘，所以總覺得是小石頭害死了他媳婦，所以對孩子也不待見。”

金曦抿了抿唇，說道：“那是哪個叔叔或者伯伯的孩子？”

老夫人說道：“是你二伯伯，也就是外面說的二公子。”

金曦一怔，脫口問道：“是那個來退婚的相府大小姐的未婚夫？”

老夫人說道：“本就是一句玩笑話，相府的人也沒說要跟咱們結親，后來相府大小姐生病，老二又喪妻，他們就想起讓老二來接手。”

“也許是上天垂憐，見我們老二躲那大小姐躲的辛苦才讓那大小姐一夜之間又改了主意要退婚。”

金曦很想笑，有點復雜啊。

院長冷哼一聲，“管他們呢？反正現在他們要退婚，正隨了我們意，不是挺好嗎？”

金曦點頭笑道：“挺好的，不用管他們，我們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行。”

院長點頭，“走，去看看小石頭。”

說完，他就走在前頭。

金曦扶著老夫人在后面跟著，她不停的夸贊院內景色好，哄得老夫人眉開眼笑。

等到了一個偏僻的院子，金曦看見一位身穿白色長衫的男子，胡子拉碴看不清相貌，但眉眼極為好看，可見是個美男子。

院子里有個扎沖天辮兒的小男孩，很瘦弱，巴掌大的臉上嵌著清澈的眼睛，只是神情有些可憐。

他正蹲在那里眼巴巴的看著男子，眼神里充滿對父愛的渴望。

金曦忍不住先過去蹲下問道：“小石頭嗎？我是你的五姐姐。”

小石頭看著她，很是好奇的問：“我五姐姐不是你呀，五姐姐沒有你大。”

金曦笑道：“你三姐姐要離開家里了，所以后面的姐妹往前排了一位，你的五姐姐變成六姐姐了，能明白嗎？”

小石頭乖巧的點頭，“明白，五姐姐好。”

金曦伸手將他抱起來，那二公子卻冷哼一聲，“來者是客，怎能讓客人抱你？真是沒規矩。”

小石頭嚇得掙扎著要離開金曦的懷抱。

金曦暗自拿出點藥粉，來到二公子身前就掄起手狠狠甩過去一巴掌。

二公子也不生氣，只是眼神空洞的看著她。

漸漸的，二公子的眼神里浮現了光芒，喃喃自語，“曉曉……是你嗎？我的曉曉。”

他把金曦看成了前妻，伸手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