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縣令還真的來了,知道自己手下得罪了京城來的女人,嚇得把打手頭子又揍了一頓,然后連忙跑來面見曹鶯鶯,轎子也不坐了,騎著馬在幾個隨從的護送下一直來到寨子口才下馬,顛顛撞撞的來到賈千山的衣冠墓之處。
遠遠的看到一個面容端正,身子高挑的女子和寨里人站在一起,雖然穿的衣服普通了一些,卻依舊不是這窮山惡水里的人能穿得起的;再看她的氣色,‘噗嗵、噗嗵’【壞菜了,這種氣相的女人,必定是京里的大戶人家出來的,氣息沉穩,身上若有若無的有種勢,那可是身居要職長期蓄養而成的,即便不是要職,那就是官宦之家才有的】。
“小人潭中縣令秦仁壽,特來此迎見大人,不知大人在此,下人沖撞了大人,小人已經將他責罰過了……不知,大人是否有其它安排,小人必將鞍前馬后,服侍大人。”秦縣令的官話夾帶著地方口音,仁壽居然給聽成了yin獸,讓曹鶯鶯樂了好一會兒。
看著秦縣令一路慌張的跑過來,到了近處連滾帶爬的跪在自己面前五步遠的位置,曹鶯鶯不置可否的“嗯!”一聲,做了回應,顯然是在給秦縣令下馬威。
“你們幾個還站著干什么,看戲嗎?”秦縣令回頭聲色俱厲的瞪著隨從們。
“行了,別故作姿態了”看著幾個隨從也跟著跪了下來后,曹鶯鶯才說道“秦……縣令,此處既然已經查無寶藏,可你們弄壞別人的墓是事實,就罰你們在此給這戶人家重新修建一座衣冠墓,要注意的是立下墓志銘,把來龍去脈寫清楚,別到時候又被人給把墓給破了……哦,對了,寫明是縣志,如果讓我知道寨子里有人因為這件事受牽連,你就等死吧!”
“是,下官這就去辦。”縣令看到只是指點小小的懲罰,根本沒放在心上,帶著隨從趕緊離開,原本打算過幾天,這個女人離開了以后,再收拾寨里的人,打手頭子還丟了舌頭,從此就是廢人一個了,這仇肯定得和寨里的人算。縣令不知道的是,頭七果然出事了,嚇得他不得不趕緊按照曹鶯鶯說的去辦,才挽回了一命。
“孫姐姐,我幫你收拾一下吧,這里之后肯定還會出事,要不,還是等此事完全平復下來了再重新立衣冠墓吧,在家里放牌位,就先這樣祭拜著。”曹鶯鶯拉著花姑的手,認真的和她說著。
“對呀。花姑,這位小姐說得在理,之前是我們想得簡單了,千山兄弟不在了,你可不能再出事了。”郝萬里在旁勸著花姑。花姑人不傻,只是之前沒想那么多,現在事情鬧開了,自然不會再一意孤行,點了點頭,默默的收拾著地上的衣物。
既然已經下葬了的衣物,自然不能再放回屋里了,一伙人回到寨里,花姑在賈千山的屋子后面重新立了一個衣冠墓,眾人幫著忙活。祭拜過后,天已經暗下來了,這時候再讓曹鶯鶯離開,顯然不現實,也不是待客之道,花姑把曹鶯鶯帶到自己家里招呼她暫時住在自己家里,而自己卻住在了賈千山的屋里,躺在床上,幾天前倆人溫存的畫面仿佛就在昨天,清晰的在腦海里一幀幀的浮現,好半晌才睡著。
屋外,曹鶯鶯確定花姑已經睡著了,這才悄悄的離開,來到了灌木叢附近,遠遠的觀望著,一炷香后,確定沒有人后,這才小心翼翼的來到灌木叢近處仔細的看著現狀。
“嗯?這灌木的缺口有古怪,切口如此整齊,而且像是被高溫炙烤過,難怪遠遠看去,就像一個圓形的球洞……這在當世,絕沒有任何一樣武器和組織具有這樣的能力,難道真是天罰?”越看得仔細,曹鶯鶯越是驚恐,如果,有人掌握著這樣的武器,這天下,指不定輪到誰了;而且,這件事既然已經傳揚開了,肯定還會有其他人或者組織會過來,到時候,這個寨子,怕是會……
后面的,曹鶯鶯已經不再想了,屈膝抱著,坐在球洞里思索著,寶物肯定是沒有的了,但這么個大活人,怎么會消失了,就算是被燒死了,骨灰總得留點兒下來吧,這里沒有一絲燒過人體的痕跡和氣味,曹鶯鶯下巴抵在膝蓋處,陷入沉思當中。
“嗚……”一聲低沉的狗叫聲打斷了曹鶯鶯的思緒,連忙抬頭一看。月光下,一身灰布僧衣的了凡大師站在不遠處,臉上掛著慈善的笑容,一條雄壯的土狗在他旁邊站著,舌頭耷拉在嘴巴外沖著自己笑著,那尾巴,搖得是多帶勁啊。
等等,這一人一狗不就是晚間寨里人說的人和狗么,而且,對著我笑是什么意思,我為什么聽不見這和尚說的什么話?這……曹鶯鶯心里一陣恐慌,奇事,我難道發生了和賈千山一樣的奇異遭遇,看著眼前的人,從嘴型隱約可以猜到和尚在說“小友,平安……好好待他……”,再接著,眼前一陣光芒閃過【原來是這樣……】
五光十色的絢麗空間里,曹鶯鶯似乎看到這些光線可以穿透自己的身體,而光線經過的部位,曹鶯鶯就感覺那里是透明的,消失了一般,除了感受到那部位依舊是自己身體的一部分。此時的曹鶯鶯依舊是剛才的姿勢,抱膝而坐,下巴抵在膝蓋上,她不敢亂動,這個遭遇早已超出了她的認知,她也害怕,萬一亂動一下,被這些看著漂亮,實際卻很嚇人的光線給殺死。
現代,2024年一月,依舊是潭中,在現代的名字叫做LZ市郊的某一處樹林中,一陣光芒閃過,同樣是一個球狀的空間出現,周圍的雜草、灌木瞬間被燒灼掉,露出了曹鶯鶯的身影,她還是抱膝坐在地上,哪怕重新看到了四周的景象,她也不敢動分毫,在沒確定安全的時候,只能靜靜的呆坐著,直到,看到地上有動靜,一只爬蟲朝著她的腳爬來。
“嘔……什么玩意,好惡心”看到蟑螂,曹鶯鶯惡心的想吐,在她那個時代,怎么會有如此惡心的蟲子,而且“嗯,這是哪里,怎么空氣如此難聞,感覺有股臭味。”曹鶯鶯哪里知道,這里是1800多年后,工業化的發展,讓整個世界的空氣都不再干凈,空氣中充斥著工廠排放的廢氣、汽車尾氣、化肥使用過度后和腐葉反應的難聞氣味。
“這是哪里?我到哪了?”曹鶯鶯開始觀察周圍的情況,認準方向,朝南邊慢慢的走著,小半個時辰后,開始看到有水泥磚房,都是農家自建的三層小洋樓。看到和自己那個時代完全不同風格的房子,曹鶯鶯內心有些驚恐,看來自己到了另一個世界了,面對一個陌生的世界,多年習武和執行任務的職業素養被激發。
貓著腰,悄悄的接近這棟小洋房,她要仔細的觀察這個世界,尤其是對于自己這個異世界的外來者,是充滿惡意的還是善意的。如果是惡意的,那自己只能想辦法求生;善意的,自己或許可以安穩的生活下去,再伺機想辦法回到自己的世界。
這時,是夜里10點多,屋里只有倆個老人和一個少女在家里,老人都躺在床上拉著家常,少女十八九歲的模樣,在看著手機。曹鶯鶯翻身跳進二樓的陽臺,蹲在陽臺處透著開了半邊的窗子觀察著少女,她的手機里傳來視頻的畫面和聲音,時不時又用手劃拉一下屏幕,換一個視頻,她這時在看著某音,里面的內容五花八門的。
耳朵動了動,聽到里屋的兩老慢慢睡著,呼吸逐漸平緩,這才悄悄接近少女,手輕輕一揮,少女直接昏迷,伏在桌子上睡著了。拿起手機,曹鶯鶯學著少女的動作滑動著屏幕,看著里面的內容……
電視劇、影評、歷史講座、新聞、兩國之間的大戰、綜藝、電影……突然翻到一組漢服講解,曹鶯鶯這才了解,原來現在是2024年,而自己所在的朝代是三國時期,按照手機上所說,自己這是穿越了,而且還穿越到了1800年后,媽呀!按照這個世界的理解,我都是他們六七十代前的祖奶奶級別的人了,按照自己的時代,起碼也有一百代往上了。
拿著手機,在屋子里四處看著,邊學著這個時代的生活方式,也看到了一些書籍,好在曹鶯鶯學過寫字,除了某些字和現代的不一樣外,大部分還是相似的,也能看得懂。巧的是在書桌上看到了手機的使用說明書,摸索了一陣子,終于學會了使用手機。
秉著每換個環境首先要生存的基礎法則,曹鶯鶯把自己需要知道的生存問題都從手機上找到了答案,錢幣的樣子和使用辦法、出行注意事項、這個世界的刑罰制度;隨后又查閱了大量的社會圖片,終于對這個世界有了一定的了解,當然,自己的所學包括了滲透和偽裝,活學活用,曹鶯鶯在少女的衣柜里找到了可以替換的衣服,倆人身高差不多,除了因為這個時代的污染太嚴重,女性的發育并沒有古時候的那么好之外,穿著衣服還算合體。
起身,來到倆老的睡房,讓倆老進入深層睡眠后,開始在家里四處搜索著“……錢、錢、錢……沒錢是萬萬不能啊,自己用的是銀子、金子,雖然值錢,可不流通啊,愁死了……”邊自言自語,邊把房子翻了個底朝天,終于在家主,也就是倆老兒子的屋里找到了兩萬多塊錢,隨后,在它他房間里又找到幾百塊,有了錢,曹鶯鶯開始計劃著怎么在這個陌生的世界里生存下去。
拿到錢,心定了一些,花了一整晚深入了解這個世界,包括國際上的大事件,曹鶯鶯算是初步了解這個世界了,身份證、銀行卡、手機……這些必需品缺一不可“這可比我那個時代方便多了,不像潭中郡那個地方,如果不是運氣好,我找個人起碼得幾年”清晨,曹鶯鶯離開了這家,離開前放了一兩金子在屋主放錢的地方,了解這個世界的探案流程,曹鶯鶯自然是把自己的痕跡都抹除了。
沒有拿手機,那樣太容易暴露自己了,可自己該怎么生存下去,這成了個難題,自己一個人都不認識,要不,到城里的手機市場看看,興許能辦一個有身份的手機,打定主意,曹鶯鶯按著記憶來到路邊等車。
從小接受類似殺手的殘酷訓練,曹鶯鶯的融入感很強,別人根本看不出她是外來人,短短的一個晚上,除了口音依舊是外地人,在某音上聽了一晚上的普通話,也學了個差不多,只是還帶著一絲河南腔。來到市區,曹鶯鶯身處鋼鐵叢林般的都市里,慢慢的邊走邊觀望著,幾百米高的大樓,形形色色的金屬車輛在水泥路上奔跑著,曹鶯鶯信步走到手機店,點名要一臺新推出的華為mate50,在一番試機后,曹鶯鶯提出了要求,要辦一張卡,而且是帶著銀行卡的。
在一番交涉之后,多付出了2000塊,曹鶯鶯如愿以償的弄好了手機卡、銀行卡、開通了微信支付等等需要人臉實名的資料,當然,曹鶯鶯也需要朋友,經常往來,還是可以減少挺多麻煩事情的。
約好晚上請這個新朋友吃晚飯,曹鶯鶯玩著手機離開了手機店,接下來,就是要考慮怎么繼續生活下去了,還剩一萬多塊錢,并不能用多久,那么就是住的問題和生活來源的問題需要解決了,無獨有偶,打開租房信息后,看中的一套住房居然離手機店沒多遠,曹鶯鶯按著導航走去,那是一個老小區,她決定先把那出租的房子租下來,有個落腳的地方,是在不好找來源的話,身上還有二三十兩金子,這些夠用一段時間了。
在這個世界毫無牽掛的曹鶯鶯租了一套房子,看著陌生的環境,自己不知道要在這里待多久,又或許會是一輩子吧。收起了多愁善感,曹鶯鶯開始打掃屋子“唉,雖然這個世界糟糕透頂,不過衛生還是挺好打掃的,晚上吃完飯叫那個什么玩意了……哦,叫美女陪我去買點日用品。”
坐在還算是干凈的木質沙發上,曹鶯鶯繼續刷著手機學習這個世界的知識,腦海里靈光一閃,想起了凡大師的唇語“……我這個大傻壁,那和尚說讓我好好待他,那個他不就是賈千山嘛……我尼瑪,這老和尚啥都懂啊,不是好人,這么說,賈千山也在這個世界……”曹鶯鶯學習能力很強,‘我尼瑪’都學會了,可想通了是一回事,能不能找到,兩說啊。
老老實實的,曹鶯鶯依舊在了解,學習這個世界,隨著了解得越深,尤其是親自把歷史了解了一遍之后,曹鶯鶯身上那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的氣息消失殆盡,完完全全的成了一個現代人,閉著眼睛消化了良久,直到手機店的售貨員,也就是她在這個世界的第一個朋友,名叫阿婷。
六點,阿婷發來語音“鶯鶯,你忙好了沒,我都快餓死啦!”
“好了,好了,我們在XXX路吃海底撈,我現在過去”曹鶯鶯收起心情,先把自己活成一個現代人再說,至于賈千山,既然了凡大師都說了,那我肯定可以見得著他的,好好待他?哼!先打八遍再說,誒,不行了,我也餓了,一天沒吃東西了,好餓。
曹鶯鶯就這樣在現代落下腳跟,每天不是逛街購物就是海吃胡喝,金子都花了快十兩了,整整兩三個月,就算她爸媽來到現代,也認不出她完全就是現代人的模樣,換句話說,得打死她這個數典忘祖的玩意兒。
三國時代。
第二天花姑睡醒后,去叫曹鶯鶯,敲了半天門,后來推開門后才發現被褥都沒動,顯然昨夜里就離開了,至于去到哪里,根本無人知曉。放下這件事,花姑自然是該忙什么就忙什么,一時間,曹鶯鶯來過郝家寨的事就被大家拋之腦后徹底的遺忘了。
三天后,在賈千山頭七的前一天,整個潭中郡爆發一條震撼的消息,縣令的幾個打手頭天晚上橫死,據收尸官透露的消息,死的最慘的那個人就是打手頭子,整個脖子不知道被什么野獸給咬斷了,死狀極慘,其他幾人也無一幸免,死得最好看的那個人也是被武功高手用內勁給把腦漿給震成豆花狀,縣令第二天知道后,嚇得瑟瑟發抖,想起那天那個女孩說的話,趕緊安排工匠來到郝家寨后山路口,賈千山的衣冠墓之地修繕,連墓志銘都刻好了,只不過,縣令加上了那幾個打手離奇死亡的事件進去,借此來震懾不開眼的人前來搞破壞。
而曹鶯鶯的消失,也確實引來了不少京里來人把潭中幾乎翻了一遍,依舊沒找到人,因為京里人的要務只是尋找曹鶯鶯,反而讓孫尚香那一支脈的族人避過了這一次危機,直到后世,人皇殿再次出現,風云際會之下,各方勢力逐一碰撞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