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家，當家做主也就只能靠大女婿了！”鄉里的人就愛叨叨這些家長里短的！

“李大哥，吳嫂子，你們別不說話啊，該不會是怪我多嘴了吧？怪我怪我！”

“我沒怪罪你們，我知道你們說的是實話！”李大山，吳菊香沉默了會說道！

小閨女拉扯著兩個孩子，她一出去打工，這兩個孩子就得他們拉扯了。

大閨女家的大小子已經上學了，兩個小的明年下半年也到了該上小學的年紀了。

大閨女也無暇分身出門打工，得留老家照顧孩子，這一大家子的經濟壓力就得落在小陳一個人的頭上。

他們一輩子都是鄉里人，也沒得啥退休金，老的老，小的小，這一大家子沒個大男人當家做主，還真不行。

要是家里真遇見什么大事，靠的住的，能靠的，也就只有這個大女婿了！

……

堂屋里，火塘邊上。

陳林，李翠一邊替李紅娘三上藥，一邊閑聊著今后的打算。

“等年一過，我就出去打工！”

“凱凱和明明只能暫時交給爸媽拉扯一下了！”

“姐，姐夫，我和劉鐵借你們的七萬塊錢，等我出去打工了，一定會還給你們的！”

“別說錢的事了，我和你姐夫現在也不差你這七萬塊錢，難道現在這個時候逼著你還錢嗎？”

“你姐夫在鹿城呆了快二十年了，等年后，讓你姐夫幫你在鹿城找個鞋廠上班吧！凱凱和明明漸漸的都大了，哪哪都是要用錢的地方！”

“凱凱和明明暫時先辛苦一下爸媽吧，我家琪琪和萱萱明年也該上小學了，年后也得回公婆那里準備給兩個小的找學校，大小子也快小升初了，明年最后一學期得抓緊，一點耽誤不得！”

o(╯□╰)o

陳林聽著兩姐妹的閑聊，一個頭兩個大。

丈母娘和老丈人老了老了，還得拉扯兩個留守兒童。

老的老，小的小。

這要是出點啥事咋整？

還得他和小翠出錢出力……

他自己爸媽那邊，翠兒跟著回去，一個人拉扯著三個孩子，也還得老爸老媽幫襯點，也是很辛苦！

兩家距離又這么遠，一旦有點事，翠兒一個人兩頭跑，可真是難啊！

真·亞歷山大！

……

“開席嘍！”

“嬸娘，我來幫你端！”陳林擼起袖子，邁過了門框道。

“去去去，你一個大老爺們遠道而來，還能讓你干這事！”

“小陳，你給孩子們洗臉洗手去，這兩個小丫頭非要幫外婆燒鍋，都成小花貓了！”嬸娘把兩個小家伙從灶屋里趕了出來。

呵！

兩個小家伙的哪吒小揪揪上，扎著稻草，小臉上摸著一道道的黑灰，活脫脫的小花貓。

“洗手手，吃大鵝！”琪琪萱萱拍著手，開心的道。

陳林接過嬸娘遞過來的熱水盆，把兩個小丫頭的手給按了進去。

“琪琪，萱萱，有沒有給外婆調皮搗蛋啊！”他一邊替兩個小家伙洗著手，一邊問道。

“琪琪（萱萱）才沒有呢。”

“琪琪給外婆燒鍋……”

“萱萱給外婆遞柴火呢……”

“真乖！”

“小陳，你坐這里，今晚陪爸好好整一杯！”李大山指了指神龕下的位置道。

“爸，那是主位，得你和咱媽坐呢！”陳林拉著琪琪萱萱的小手，到了旁邊的位置道，“我坐這里！”

“這么大一圓桌，哪里分啥子主位不主位，都是主位！”李大山拉著陳林就朝自己這邊拉去，“你挨著爸坐。”

“琪琪萱萱那么大了，都是乖孩子，能自己吃飯是不是？”

“外爺，琪琪（萱萱）是大人了，人家才不是小孩子呢，自己能吃，啊嗚！”

“好好好，真乖！”李大山開心的道，隨后又問了遍鎧鎧和明明兩個外孫，讓兩個小家伙多吃一點！

“小翠，小紅，你們看著點孩子，爸同小陳喝一杯！”

“好吧！”陳林拗不過老丈人的熱情，挨著他坐了下來。

就像老丈人說的，這么大一個大圓桌。

神龕下雖是主位，老丈人和丈母娘都在神龕下的主位上，自己是挨著坐的，也不算什么不禮貌。

“爸，陳林，你們都少喝點！”李翠叮囑道。

“小翠啊，小紅娘三回來了，爸心里高興，你們好好陪孩子，爸和小陳嘮嘮嗑，你可別跟你媽一樣叨叨個沒完！”李大山事先打著預防針道。

“反正少喝點！”李翠知道李大山心里窩著苦，便沒多說。

“爸，我給你滿上，咱們都不喝多，二兩就行！”陳林拿起52°的濃香型五糧液1618，先給李大山滿了一酒杯，又給自己滿了一杯。

“爸，我敬你！”

“咱們爺倆就別整假把式了，先喝一個，咱們爺倆再邊吃邊喝！”李大山手里一個二兩的杯子，一口下去，得，小半兩沒了！

陳林平時也喝點酒，但多是啤酒。

上了一天班下來，尤其是夏天的時候。

出租屋里又悶又熱，舍不得開空調，只能開風扇的時候，整一瓶鹿城本地的金獅啤酒，那是真爽！

可老丈人這一口下去，就是小半兩沒了，陳林也只能無奈的一口抿了小半兩。

火辣火辣的！

直接辣到了嗓子眼里！

“小陳啦，爸跟你說，爸以前不希望你跟小翠在一起，也是不想小翠遠嫁，要是小翠有點什么事情，娘家這么遠，我這個當爸的怕啊……”李大山拉著陳林balabala著。

“爸，我知道呢，這都過去這么多年了……”陳林哭笑不得！

“爸，你少喝點，這么會小二兩沒了！”一見這爺倆二兩的杯子見了底，又倒上了，李翠連忙出聲著。

“翠兒啊，爸今兒個高興，你就別攔著爸了，爸要和小陳好好的嘮嘮嗑！”李翠想去奪酒瓶子，卻被李紅給攔了下來。

“讓爸喝點吧！爸心里苦，都是我對不去爸！”李紅眼睛有些紅了。

她好像突然明白了老爸的心思一樣，同姐夫說著過去的種種，頗有一種解釋，道歉，低頭的味道！

什么爸老了，爸也幫不了你們！

小翠呢，爸爸相信你不會辜負小翠！

小紅呢，這孩子命苦，攤上這么個鬼玩意，害的兩個外孫子也跟著受苦。

爸老了，也幫不了他們娘三什么，你是姐夫，能幫一把是一把，能拉一下是一下，爸心里念著你的好！

什么這個家能當家做主的，能把這個家撐起來，別讓外人看咱們家的笑話的，爸別的人指望不上了，就只能指望你小陳了云云！

一瓶52°五糧液1618見了底，又開了一瓶。

論白酒的酒量，陳林就是個小卡拉米，他就只能舍命陪君子，嗯嗯的回應著。

可老丈人上了頭啊，從爸怎么樣怎么樣，一會兒變成了哥倆好啊。

“小陳！”

“你這個人，對老哥胃口。”

“咱別的啥都不說了，酒喝好，肉吃好，咱哥倆今天對著這天，這地，對著神龕上的祖宗牌位，我叫你一聲老弟，你叫我一聲大哥，咱們就算拜了把子，以后就是兄弟了！”這一出口愣是把堂屋里的其他人整的哭笑不得！早就喝麻了的陳林，啥也不知道，口里嚷嚷著對著這天，對著這地，噗通一聲就鉆了桌子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