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十分鐘前
“都準備好了嗎?再復述一遍重要注意點。”
要塞的中心堡壘內,文齊詢問著被選為偽裝小隊的近五十名玩家。
這群精銳中的精銳,除了大部分還穿著蘇聯軍服以外,以威廉、漢斯為首的歐美臉玩家則打扮成了德軍。
“在要塞做出交火假象后,我們偽裝成嘩變叛軍,掩護偽裝成德軍營長的威廉等人潛入進德軍營地。
如果順利,就由指揮官你進行軍官斬首作戰后再破壞敵人后方造成混亂。如果不順利,我們就直接鬧翻天。
最后配合要塞守軍突圍,爭取將情報送到蘇聯大后方。”
確認完所有人都明確行動流程后,文齊下達了行動開始的命令。
以福明為代表的蘇聯軍官也鄭重地向偽裝部隊敬禮致意。
在他們看來,這個偽裝破壞計劃完全就是將自身的生死置之度外,來自中國的軍事留學生們都是真正的國際主義戰士。
玩家也被氣氛感染,紛紛回以軍禮。
“出發!”
.......
轟!
噠噠噠!
在嘈雜的槍械手雷的爆炸聲中,文齊背著被泡泡化妝過的威廉,在其他的人的簇擁下,裝出一副慌張逃竄的模樣向著1號堡壘的德軍陣地跑去。
但是隊內的語氣倒是很輕快。
“這算是咱們的第一次正經特種作戰吧?蠻緊張的。”
“完犢子,我老想笑怎么辦?”
“那就使勁咬舌頭,反正也不疼,還能幫你表情管理。”
“快到地了!都把德軍的旗子舉高著點!然后用德語大喊別開槍自己人!要是在這被打死就真成笑話了!”
從某種程度上講,湊出這么些偽裝玩家還是有些困難的,倒不是說能力不足或者說不情愿,而是長相問題。
目前的玩家中女性大致占了三成,在這個時代實在過于顯眼不方便。
一小半玩家都是捏了本身的亞洲容貌,倒是還能偽裝成蘇軍的遠東士兵,但是假冒德軍肯定不行。
另一小半則選用了系統模板,也就是帝國法約七族的領頭種族,星艦人類的外貌。
雖然長相或英俊或美麗都臻于完美,但是星艦人類五花八門的人種外貌跟地球人有些許不一樣,和黃、白種人既像又不像,帶著明顯的微妙差異,也是太顯眼了。
光是頭發顏色就跟二刺猿似的,還有一堆挑染。
比如貝爾的黑皮妹形象就是星艦人類的一個民族。
平常也就算了,最多別人都看上兩眼贊嘆爹媽得長什么樣才能生出這么漂亮的孩子,但是這種要求將風險降到最低的任務里就不太合適了。
最后精挑細選才挑出十名男性歐美臉玩家扒了德軍的衣服準備上演貍貓換太子。
好在玩家群體里的德粉和蘇粉比較多,外貌還算說得過去,除了那種納粹魔怔人能挑出毛病以外,普通的德國軍民也看不出有什么問題。
真要較真其實也就威廉和漢斯這兩個人是符合地地道道的日耳曼長相,別的玩家都是怎么好看怎么來。
不怕你長得好看,但好看的過于超標就太吸引眼球容易節外生枝了。
在文齊的眼睛捕捉到聽到因槍聲而緊張戒備的德軍士兵后,就帶頭用德語大聲表示自己的身份。
“別開槍!我們是135團麥斯營長的部隊!這群蘇聯人已經向我們投降了!”
聽到動靜后,河對岸的德軍立馬將探照燈、照明彈往文齊等人的方向查詢情況。
然后以為蘇聯人搞夜襲突圍的德軍就滿臉懵逼的看著幾名德軍帶著堆蘇軍在向他們跑來。
滿嘴大喊著自己人別開槍,還高舉著紅白黑納粹旗用力揮舞生怕誤傷。
“別開槍!都別開槍!瞄準他們小心意外,然后把他們放過來!”
守備的最高指揮人員雖然搞不清情況,但還是立刻高聲下令禁止開槍。
畢竟白天作戰中有一名營長沖進中心堡壘后就失去了聯絡是許多人都知道的事情,幾位團長對著下面的軍官是又氣又罵。
如今麥斯營長自己突圍出來,雖然情況有些復雜,但無疑是天大的好消息。
畢竟再怎么說,就算有詐,也不可能靠著這幾十號人把他們的陣地給攻下來吧?
但陣地中還是傳出砰的一聲槍響,氣的這么軍官破口大罵:
“是誰?!你他媽是聾了聽不懂我瞄準不開槍的命令嗎!”
然后不遠處立馬有個小伙起身報告:
“報告!我,我不小心走火了!”
軍官只得氣的將其一腳踹翻,然后再次重申命令。
那一發走火的流彈也著實把文齊他們嚇一跳,因為有人被打中了。
“貝吉塔他又死了!”
咦?為什么帶了個又字?
文齊回頭看了一眼腦袋被射穿的倒霉蛋親衛隊成員,心中也有些無語。
19世紀北美里的第一名死亡玩家就是這名cos成速趴賽亞人王子的玩家,逃生的挑戰副本里,他們那組也屬他墜機傷害最嚴重,直接咬斷了自己的舌頭,差點把自己活活噎死。
“先停下來,繼續大喊搖旗,這可能是有人緊張走火了,漢斯你一個人過去講明情況。”
“是!”
漢斯得令立馬高舉法軍軍禮,只身跑向對岸。
這個計劃最為危險的就是現在的接近過程,可能引發對方的緊張開火,但是好在問題不大,除了貝吉塔倒霉祭旗以外,前去交流的漢斯很快就示意玩家過河。
甚至不少德軍都下河幫忙轉移。
麥斯營長的身份家世足夠硬。
這時候要塞里的玩家也裝模作樣做樣的追出來避著自己人,瞄準德軍開了一波槍還打死好些納粹鬼子,然后就急忙退守以增加整場行動的真實性。
偽裝出受傷即將昏迷的威廉也急忙一把拉住德軍軍官,表現出急促的模樣傳遞起假情報:
“要塞內的蘇軍情況很不妙,缺水少糧而且基層士兵缺少戰意想要投降,我們離成功只差最后一腳了。
我被敵人俘虜后,是這群士兵叛亂嘩變把我救了出來,務必要保證他們的安全,這是我以貴族身份許下的承諾。”
說完,就脖子一松勁,腦袋后仰,胳膊也耷拉下來,閉上眼睛不再說話。
把這名軍官嚇得夠嗆,又是檢查呼吸又是檢查脈搏,最后發現只是普通的脫力昏迷也就松了口氣。
威廉是真的和那位麥斯營長相貌極為相似,加上化妝和滿臉污漬,這名軍官并沒有認出不同。
嗓音也是以嘶啞喊破的偽裝欺騙過去。
松了一口氣的軍官看著陷入“昏迷”的威廉和剩余幾名也是傷痕累累的“德軍”士兵,讓醫療兵送去治療后才打量起旁邊的蘇軍俘虜。
黑頭發的遠東民族占了絕大多數,即使臉上都是未經打理的污漬,但是也能看出都很英武的長相底子,身材也都普遍高大。
不過神情卻是配不上強壯的外表,一個個都目光躲閃低著頭不敢直視周圍的士兵(擔心眼神過于淡定被發現異樣)。
腮幫子也高高鼓起,怕是都害怕的咬緊了牙關(確實害怕,怕自己的表情管理失控)。
就那個看上去點頭哈腰的領頭人看上去還算正常沒有嚇破膽,剛才也是他背著麥斯營長一路跑過來的。
“去,把他們都關起來,看好了不要虐待也別讓他們亂跑。”
軍官指揮手下想把玩家關起來集體看管,這時候文齊開口了:
“長官,能不能給我們些吃的和水喝?”
“嗯?你會說德語?”
軍官看到文齊會說的德語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
“我早就仰慕德意志已久了,德語必然是要去學習的。”
軍官看著文齊諂媚的模樣也不禁想起攻進巴黎休整的那段時期,那些對他討好的法蘭西人了。
然而進入表演狀態的文齊還在繼續輸出。
“那群該死的蘇聯軍官把吃的喝的都留給自己,我們這些大頭兵上次進食還是前天的生土豆,連水都是剛才渡河時才趁機喝上兩口。”
旁邊的玩家們聽到文齊的話不由得把頭更低,牙關咬的更緊,有的人還忍不住把手按在嘴邊,并壓抑著肩膀的抽動。
軍官聽到此話也是忍不住點頭,然后想起“麥斯”營長臨昏迷前交代的好生照顧這群救了他一命的叛亂蘇聯俘虜,心想著不如賣他個面子。
這些戰俘以后是死是活他管不了,但是單單管頓飯還是能做到的。
“再給他們安排頓飯吃。”
雖然幾個小時前進過食,但相比德軍的飯菜不禁就顯得簡陋了,反正突破到二段的身體素質沒別的,胃口好,就是能吃,也不怕吃撐。
事實上這些天玩家確實沒好意思跟蘇軍土著搶飯吃,雖然他們能吃但是也扛餓,真要放開肚子吃一個人就能吃掉三四人份的口糧。
玩家都是白天在現實找補回來,有的人家中長輩都驚奇孩子怎么突然胃口變好也不講究什么減肥節食了。
沉默的進食,在文齊被傳令兵拉走后才被打破,玩家立馬忍不住壓低聲音的小聲交流起來。
“我知道指揮官表演欲望很強,但是沒想他是隨時隨地都能入戲表演。”
“要不是我陪著指揮官在北美巡游了三月,知道他什么為人,我還真以為咱們投敵了呢。”
“奧斯卡欠指揮官一座小金人,話說咱們的家園世界里是不是會改名啊?就像諾貝爾獎被改成無界進取獎。”
死亡和暴食也在和鏈鋸劍說悄悄話,凈世和榮光這倆紅毛女和灰發男都被排除偽裝部隊人選了。
“鋸子哥,指揮官這演技真是絕了,我剛才差點沒憋住笑。”
“我還以為他只會演那種帥氣的,結果沒想起演起叛徒小人也是活靈活現。”
鏈鋸劍也是被文齊的演技給震驚到了,在北美有的重大演講和土著官員開會時,文齊都會找他提前預演一遍,但是也沒想到戲路如此靈活多變。
如果說文齊在北美時突然涌出的表演欲望都是耍帥、致敬名場景,換句話也可以說是自己演自己——
那個想讓民眾信任,讓屬下忠誠,讓敵人恐懼,讓玩家喜愛、共鳴與理解的形象。
畢竟男人至死是少年嘛,而男孩子多少都愛耍點帥。
但是眼下就是完全演別人了,文齊對于演惡棍也是頗有心得。
這里不得不致敬傳奇對手戲大師毒島冴子,小兩口私下里越玩越花的即興表演幫文齊刷了不少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