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空間，黑影昏厥在地，似是抽掉了靈魂，等到光團消散，才逐漸敞亮。

...

斑駁的洞府，昏暗的燈光。

零散的書堆砌在書案上，散發著淡淡的紙墨味道。

裴言看著眼前的一切，發愣良久，很難想象自己前一刻的境遇。

但這熟悉的洞府卻是如此的熟悉。

他的腦子里面十分雜亂，痛苦迷茫生生的扼制住口鼻，令人無法呼吸。

前世今生，為何死亡都是那么的蹊蹺？不管是自己，母親，還是慈祥老人，深情女子都是為何？

他們是否真實？

下一刻，他裴言感受到一絲腥味，伸手抓摸后背，覆手一看，那是大片血紅。

“哧啦”

他瞪大雙眼，感覺到一絲惡心，看向府壁上的龍鳳花紋，急促的喘著粗氣。

“咚咚咚。”

府門傳來一陣響動。

“掌門，能聽到嗎？您醒了嗎？”

一道清脆的女高聲傳來。

裴言的精神稍微變得抖擻，隨著三次的叫喚，他終于清醒：

“唔，本座已經好了，有事嗎？”

“那個，掌門，清月仙子現在狀況不是很好，您看方便嗎？”如黃鸝般婉轉的聲音再次傳來。

“清月仙子是誰？”裴言感覺有點奇怪，這個名字他有點陌生。

“啊？阿這，那掌門可知曉小女子的名字嗎？”女子察覺到這可能是開笑話，她的聲音有些俏皮，帶著一絲挑逗。

“你是那個玉女峰的殿主對吧，可是叫做白依依？”

“啊，宗主贖罪，請責罰。”聲音突然轉變，女子變得啜泣委屈。

此刻的裴言心中有些疑惑，他清楚的記得自己的一切，只不過清月仙子是誰？他毫無頭緒。

“掌門，您要不要去看看，她可是為了您受了傷...”

“什么？難道是？”

“那個女子？”

裴言的腦海浮現一道身影。

躁動影響著他。

“快，帶帶我去看看。”裴言的眼神充滿凄涼，他不敢相信，那個女子居然還活著。

“不是，已經...”

府門打開，映入眼簾的是一位黃裙女子。

她的雙眸如美玉般晶瑩剔透，彎彎的眉毛神似一道月牙，嘴唇微翹，帶著一股莫名的俏皮和可愛。

“喂，那個，歪嘴龍王，快帶我去。”

裴言一時間叫不出名字，索性脫口而出一道恰當的比喻。

“什么啊！你說啥呢，歪嘴龍王什么意思？”

俏麗女子氣鼓鼓的罵道，沒有絲毫敬畏之心。

“本座叫啥隨性，還是快點，不然罰你俸祿。”

裴言索性直接闖過女子，不想再與她糾纏。

“喂！你不知道路的，死面癱！”

“本姑娘帶路，看你那猴急樣。”

白依依有些溫怒，平日嬌慣的她，很少受到委屈，這次即便是宗主掌門也絲毫沒有敬畏。

“這家伙，平日從未見過面，今日第一次就這么兇！哼！氣死本菇涼了！”

說實話，這是白依依第一次與裴言對話，要不是恰好接到四長老命令，她才不愿意和這個面癱交流，不管是什么一宗之主。

但，她還是不情愿的跟上裴言。

...

玉女峰，屬于純陽宗以北，偏向極寒之地，常年積雪，也是五長老核心管轄區域之一。

相傳，萬物復蘇之時，天雷滾滾，千萬羅剎落地成峰，在青蔥黛林中，傲于北域之巔。

其主峰乃是持劍剛烈女子所化石影，門中全為女弟子。實力達到筑基期才能入選。

這間的殿主，白依依，實力為金丹前期，執掌該峰已經有十年了。

如今，兩人在高空中飛行，一前一后。

女子看著男子的后背略微出奇。

俯瞰全峰，高山流水，閑云穿梭，缺少了一絲云霧遮天的仙氣。

不遠之處，傳來綿延不絕的金鐘長鳴。在萬千墨染蒼林之間，依稀可以看見峰上的孔雀石階鋪滿，直達山腳，頂上可以瞧見一間朱門宮殿。

“呼。”兩人到達此地，腳下閑云散氣退散，此刻，白依依漫步上前，輕輕的敲動殿門前的宮鈴，靡靡之聲飄散在藍綠孔雀宮殿之上。

“小玉兒，快開門，是姐姐我。”

女子的聲音很是好聽，帶著一絲歡快。

這時候，宮門大開，一束陽光徑直的穿過，照射在殿內的金色鸞座上。

剛剛開門，白依依嘴形張大化圓，有點難堪。

她的檔次有億點高！

不過裴言，倒是沒有在意這些，沉默不語的他直勾勾的沖進宮殿。

“喂，你到底有沒有禮貌啊。”女子嘴巴撅起，悶悶不樂。

“在哪？”裴言命令到。

宮殿內，一位綠衣襲身的女子眼神躲閃：

“在，在內房。”隨即指向右后方道。

裴言點了點頭，極速走去。

那是一扇琉璃圣花所飾的門。

“咚咚。”

“那個，我能進來嗎？”此刻，裴言有點緊張，就連自己的尊稱都忘了。

“噓，清月仙子現在昏迷不醒，我們還是小聲說話，掌門你進去一定要聽我的話。”

白依依拍了拍急躁男子肩膀，一雙大大的眼睛看向裴言。

“好，她現在有沒有生命危險？”

這是裴言最想要得知的消息，他現在的表現就像個焦急的孩子，平日的威儀蕩然無存。

“我來開門，小玉兒，你去關緊大殿門，切記不要讓任何人看見。”白依依嘴巴一歪，對綠衣女子交代一番。

“對了，死面癱，你進去可不要一直盯著哦，清漣姐姐可是有很多外傷哦。”

白依依表情有些難受，紅撲撲的臉頰因為和裴言靠的很近而呼吸不暢。

“好，那個依白白，我都聽你的。”

裴言腦子有點混沌。

“你叫我啥啊...你這個死面癱...哼。”

“你不是說小點聲了嗎？咱們小點聲進去。”

這個時候白依依表情十分微妙，似悲似喜。

門，開了。

映入眼簾的是一位面容姣好的黑發女子，平躺在一道畫卷中央，畫卷下散發著幽邃光波，一面精致古色銅鏡在內游動，散發著金色靈力。

女子臉色煞白，緊閉的雙眼帶著滄桑。臉上，身軀盡是血痂，看起來十分瘆人。

衣帶上蝴蝶裝飾顯示著不菲的身份，宛若一個凄慘美人。

裴言的眼神悲涼無比，下一刻，他直接跪倒在地，帶著一絲哀求的目光看向白依依。

“她叫什么名字？”

“李清漣。”黃裙女子此刻詫異的看著男子，她沒有想到身為一宗之主的裴言會有如此夸張的表現。